聚集在這鎮(zhèn)子里的,都是前來討伐妖獸之人,和宋辰有關(guān)的妖獸身價都翻了幾番。
她一如往昔,永遠(yuǎn)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人群中是多么的異樣。全天下也只有她宋明夕一人會對妖獸露出那副發(fā)自內(nèi)心的......癡笑。
更不用提那撫摸的手法他再熟悉不過了。
曉鴻摟緊了懷中失而復(fù)得的主人,身體緊貼,心跳漸漸同步,這是她曾經(jīng)賜予的心臟,已和他融為了一體。
“看來你這些年混得不錯,都敢在這種地方埋探子了。”
宋明夕久違的摸到了柔軟的大狐貍尾巴,這皮毛泛著綢緞般的光澤,緊貼著肌膚的細(xì)膩觸感,就像是觸摸到了最柔軟的云朵。皮毛下的肌肉微微顫動,曉鴻在無聲地回應(yīng)著她的觸碰。
怪不得凡人和修士都熱衷于獵殺狐貍,這種美麗即使罪孽。
“多虧了主人的恩賜,我才能活到現(xiàn)在!
那雙比女人還細(xì)膩的手拉著宋明夕,將她的掌心覆在心口之上,用淡然的語氣講述了她不在的著兩百年時光。
自己死后,在曉鴻的掩護(hù)下,御靈門的弟子們四散,漂泊躲藏了一輩子,趕在其他修士侵吞前,遣散了留在南翠山的妖獸。
曉鴻回到了北幽,花了近百年的時間登上了族長之位,然后便見到了發(fā)了瘋的宋辰。
此后,便如她聽聞的那般,犯下了種種血行。
關(guān)于宋辰的異變,曉鴻倒也找出路一門法子。
“若非那天主人出手救下了他,這法器也能保下宋辰的一縷妖魂。”
一朵蓮花從玉盆中升起,朝霞輕染過般的花瓣合攏,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帶著一種神性的莊嚴(yán)與純潔。
這個氣息,宋明夕面露出一絲苦笑,她哪里能忘記,這就是她身死那天從浮世山問世,惹得眾人爭奪的法寶。
居然給曉鴻拿到了,這狐貍比她想象的還要有本事。
“看來暫時用不上它了!
曉鴻握住宋明夕的手輕輕拂過柔軟的花瓣,那蓮花便化作一縷流光浸入了她的體內(nèi)。
“我打算再去契約幾只妖獸輔助修煉,你知道它們的下落嗎?”
兩人都清楚宋明夕說的是誰。
“唔……那只貓和那條蛇都在浮世山,主人想找容易的很!
這狐貍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其中肯定另有內(nèi)情。
宋明夕費(fèi)了一把力氣扒下這狐貍掛件,讓它留守五通鎮(zhèn)觀察各家仙門動向。
此地一別已過了兩百年,可這群山顏色不改,唯有山下的石碑多了些風(fēng)雨磨礪的痕跡。
踏入蔥翠的山林,樹木的氣息撲面而來,微風(fēng)刮過,簌簌作響。
這群山間雖潛藏著各類大妖,宋明夕已到金丹圓滿,能在里面橫著走。
“嗯?這里居然是空的……”
這一片區(qū)域都沒有小妖活動的痕跡,一般這種情況都意味著周圍有極其危險的靈植或者金丹大妖。
層層迭迭鋒利葉片中開著淡粉色的小花,這種吸血藤在山間很常見,但能占領(lǐng)這么一大片地域可不多。
看來這棵血藤年份久遠(yuǎn),挖了回去煉制成武器也不錯,還是藤鞭用的順手。
宋明夕隨手一揮,靈氣便擠開層迭的葉片,清理出了一條可供一人通行的隧道。
宋明夕跨過滿地的枝條,往里走了不過十來步,那藤條便宛如活物扭動起身姿,地面?zhèn)鱽硪魂囕p顫,數(shù)百根血藤從地底竄出,向她襲來。
血藤懂得辨別利害,一般只會攻擊比自身弱小的獵物。而它們此時居然不管不顧的襲擊宋明夕,看來里面藏著什么東西啊。
無法窺探的靈力成網(wǎng),瞬間將兩指粗細(xì)的藤蔓絞成碎片,在空中宛如布條般一片片飄落。
待到宋明夕找出血藤的本株,這山間仿佛被炮彈推平一般,露出深深的一條溝壑,堆積了滿地失去光澤的干枯枝條。
“讓我看看究竟藏著什么好東西……”
宋明夕搓搓手,靈力四散,探查起了那株被砍掉枝椏的藤蔓。
沒有其他的靈力波動,是用什么手段藏起來了嗎。
宋明夕收回溢散的靈力,閉目冥想,讓自身的存在漸漸同周圍天地融合。
一道綿長的呼吸聲從藤蔓內(nèi)部傳出,找到了!
輕巧的獵刀割開血藤的表皮,那層迭纏繞的藤蔓內(nèi)部突兀地冒出一團(tuán)棉花,還帶著微微的起伏。
被血藤抓住的獵物?沒有靈力,早應(yīng)該被吃了啊。
兩指提溜住那團(tuán)棉花,輕輕一拉,短小的四肢撲騰,粉嫩的肉墊上尖爪還沒長出來,包子一般的圓臉蛋,小小的耳朵豎立著,微微顫動,似乎在傾聽周圍的一切聲音。
一只還沒睜眼的普通奶貓,怎么會在這種地方。
浮世山、血藤、白貓,答案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可是,小白怎么會完全喪失靈力,而這株血藤也似乎被誰刻上了烙印,沒法再煉化了。
“喵啊~喵~”
小奶貓似乎是察覺到危險,開始扯著嗓子嚎叫,宋明夕一時手足無措,將它換了一個舒服點(diǎn)姿勢抱在懷中,那毛茸茸的腦袋埋進(jìn)她的臂彎,四條小短腿扒拉著往外爬,許是感覺到了溫暖,亦或是累著了,漸漸地便傳來了均勻悠長的呼吸聲。
先把它們帶走吧,這血藤和小奶貓的狀態(tài)都很奇怪,兩人似乎融成了一體。
漆黑渾濁的湖水透著一股腥味,這里似乎被靈力侵蝕了許多次,完全破壞了原本的樣貌,兩百年前湖底大量的妖獸也被獵殺殆盡。
宋明夕沿著記憶中的方向摸索到了那一處湖底洞窟的位置,那里已經(jīng)完全坍塌,只剩下污濁的泥沙。
如果是曾經(jīng)的宋明夕肯定沒辦法了,對于陣法都是靠著便宜的入門圖紙了解的。
玄天宗的宋明夕雖然在修行一事上不算刻苦,但是天生金丹丹光環(huán)還是給她許多的好處,比如宗門內(nèi)收藏的各色秘籍,看這些可比練劍有意思多了。
腦內(nèi)的記憶翻涌,被一層層挖掘,宋明夕抬手準(zhǔn)確的復(fù)刻出了那只見過一次的陣法樣式。
水波蕩漾間已不見她的身影。
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荒涼和沉寂的氣息,那片絢爛的龍息花海已不復(fù)存在,宋明夕邁步向前,只能聽見腳下枯萎花瓣碎裂的聲音。
那條漆黑的蛇,無聲地盤踞在殘敗的花叢中,它猶如一個沉默的見證者,目睹了這片花海從繁華到衰敗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