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臉紅了，他緊握住柏莎的手，表態(tài)道：“您還想知道什么，請問我�！�
坎普手撐著臉，失望道：“迦南，你要慶幸我沒為‘他們’賣命，不然我一定會舉報你。你忘了嗎？我們離開地城前，答應(yīng)了要對‘他們’的事保密�！�
柏莎看向坎普，“賣命？你的意思是，‘他們’曾經(jīng)想要拉攏你加入，是嗎？”
坎普撩了把他的紅頭發(fā)，“當(dāng)然，我是這樣英俊又強大的龍�！�
柏莎表情復(fù)雜道：“你英俊、強大，還有點過于豁達了。你發(fā)現(xiàn)人類可能是戕害你同族的兇手，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嗎？”
坎普聳肩，“難道你指望我為他們報仇嗎？我只是一頭小小俊龍，還沒你身旁的男人強大，我能做什么？能活著就不錯了，柏莎小姐，我活著，我姑媽姑父也都還活著，茍活也是一種活嘛�！�
柏莎無可辯駁，如果龍族真的僅�？财樟�，靠他一人的力量，難以對抗任何。
而她呢，同情龍族的命運，同情地城下的魔物，她愿意保護他們，卻也不可能協(xié)助他們向人類復(fù)仇。
她無法幫助異族傷害自己的同族，哪怕她了解魔法界的高層多么虛偽，但人類法師并不全是壞人，底層的法師們同樣也在遭受迫害。
但，無論如何，她想她還會繼續(xù)向前調(diào)查真相。
因為某種意義上，她已沒有回頭的道路，她沒忘記羅茲留下的那本書的名字叫什么。
《死于秘密》。她越逼近秘密，便越接近死亡。在死亡來臨前，她總要先看清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吧。
于是，她的思緒重回到魔法生物保護協(xié)會上，有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
她相信，所有與那個協(xié)會無關(guān)的人類法師們，都不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迦南、坎普，你們知道‘他們’的領(lǐng)袖是誰嗎？”
人人都知道魔法塔的塔主是戴維大人，但魔法生物保護協(xié)會的領(lǐng)袖又是誰呢？
柏莎時而覺得魔法生物保護協(xié)會的權(quán)利比魔法塔還要大，他們的領(lǐng)袖不可能是個無名之人啊。
然而，這一問題也難倒了兩位魔物青年，他們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迦南說：“我沒有見過他，我只聽說，‘他們’的領(lǐng)袖是位非常年長的法師�！�
坎普知道的更多一點，“我也沒見過他，但我曾經(jīng)聞見過他，領(lǐng)袖的房間在地城的深處，我有次追女孩子到了那里，聞到了從里面飄出的氣味。”
柏莎的大腦自動忽略了“追女孩”等無關(guān)信息，她驚嘆道：“協(xié)會的領(lǐng)袖竟然生活在地城？！”
坎普說：“是啊，這是我們地城人都知道的事。”
柏莎：“請繼續(xù)說，你聞到了什么�！�
坎普：“臭味。蒼老，腐爛，仿若將死又未死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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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魔法生物保護協(xié)會的一員了。
褐眼睛的羅茲法師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不久，其他人到來，他們自稱是協(xié)會的人。
戈登猶豫著，站起來，跟他們離開。
他們一路朝地城的深處走去。
戈登知道，他們要去哪里，每個地城人都清楚，地城的深處是誰的房間。
“他們”的領(lǐng)袖，協(xié)會的會長，神秘的、據(jù)說只有少數(shù)幾人才能有幸窺到真貌之人。
不知為何，自己竟有了這樣的機會。
他們究竟是看中了自己什么呢？戈登不知道。
戈登只知道，傷害了母親的“兇手”就在不遠處了。
他要復(fù)仇，他要保護他的母親……！
門這時向里打開，古老的木門嘎吱搖動，一股臭味撲面而來。
這是生命凋零的氣味。戈登不討厭這味道，媽媽的身上也逐漸有了這種氣味。
人只要老了，身上便都會變得不好聞，但這不能說明什么。
生命向來都是如此……
于是，戈登并不畏懼地向上抬起眼睛。
視野上移，昏暗的房間里，對面躺椅上的人影慢慢變得清晰。
然后，戈登怔住了。他的瞳孔迅速收縮成了一點，雙腿猝然軟到無法站立。
這……怎么可能？
戈登跪坐在了地上，重重喘|息，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么。
這不可能��！
他，他怎么可能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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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不幸地旁觀到拉托納和弗麗達的吵架。
嚴(yán)格來說，那都不能稱作是吵架。
弗麗達大人單方面地說著多琳的事，拉托納安靜地聽著，神態(tài)平和，仿佛她在說的是與他無關(guān)的事。
弗麗達喪氣了，拂袖而去。
拉托納這才有了些反應(yīng)，他的藍眼睛眨了下，垂眸看向伍德。
“伍德，弗麗達好像不開心�！�
“……”
您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當(dāng)然的事嗎，您倒是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行為��！
伍德也只敢在心里這么說，可魔法之神好像已從他的臉上讀出了些思緒。
拉托納淺藍色的眼眸朝向他，“伍德，你知道原因�！�
伍德不愿說，卻又抵不住神明那種深情的目光。
行行好吧，拉托納大人，不要再那么看我了。
伍德嘆氣，“拉托納大人，弗麗達大人是在生氣您和多琳小姐的事�！�
拉托納的眼眸微微睜大，滿臉寫著“原來如此”。
伍德扶額，但既然已經(jīng)開口，不如一下子全說了吧。
“所以，拉托納大人，為了弗麗達大人能和您盡快和好，您得遠離多琳小姐才行�！�
“我沒有找過她。”
是的，您上次也這么說。
但是啊，“她來找您的時候，您也要推開她才行�！碧彀。f出來了，他竟然說出口了！
伍德閉上眼睛，等待責(zé)罰降臨，但沒有，他睜開眼，看見拉托納的目光一如剛才深情、寧和。
語氣更是柔情得似在談?wù)搼偃�，可他談�(wù)摰氖嵌嗔铡?br />
“那么做，多琳會傷心的。”
“您不可能，”伍德攥緊雙手說，“讓每個人都高興�！�
“是嗎�！�
“您對待多琳小姐，應(yīng)該像您對待柏莎大人一樣，不再發(fā)生聯(lián)系了�！�
“可柏莎沒有找過我�！�
“啊？”伍德懵了，他干笑了兩聲說，“您不會是在說，柏莎大人如果找您的話，您也不會把她推開吧？”
您是在說笑對吧？您如果那么做的話，就是世界末日了！
弗麗達大人看到您擁抱多琳小姐還能夠忍耐，要是柏莎大人，她真的會瘋掉！
拉托納卻不覺得這是玩笑，他語氣認真地反問了伍德：“她會找我嗎？”
伍德快哭了，“我猜不會�！蔽蚁Ｍ粫�，“您知道，柏莎大人已經(jīng)有新的戀人了。”
就算沒有新戀人，您和她也很難再復(fù)合吧。您忘了那些幽靈花嗎？它們是在您的默許下，被摧毀的。
伍德想，如果有天柏莎大人愿意回頭，他也很希望能為拉托納大人說些好話。
可他能說什么呢？大人強大、美麗、溫柔，這些是人人都看見的事，他無須說，柏莎大人也知道。
柏莎大人或許還知道更多。知道他的溫柔已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誰人接近他，他都沒辦法推開。
伍德懷疑，哪怕自己說想要大人抱他，大人也不會拒絕……
他幻想到了那番場景，生理上感到了拒絕。太好了，還好他喜歡女人啊！
伍德遐想之際，沉默了有一陣的大人再度開口：“她很幸福。”
她？哦，您在說柏莎大人……
“您也很幸福啊，大人。”伍德真心地說道。
您強大、美麗、富有，被很多人愛。
等魔法塔的造神計劃完成后，您還會成為真神。
那可是真神啊。到那時，世上所有信仰光之神的人，都會信仰您。
可……為什么您看上去還那么傷心呢？
伍德第一次見到笑意從拉托納的眸里消失，他想要出聲安慰大人，伸出去的手卻停在了空中。
一瞬間的，他發(fā)覺大人那雙淺色的眸中，原來沒了笑意后，空洞得如此駭人。
伍德瑟縮了下肩膀，向后退步，眨眼之后，大人的眸里又一次顯出情感。
剛才的一切都像是場幻覺，他怎么會覺得大人恐怖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大人他分明是這樣溫柔的人啊。
“伍德，謝謝你的提議，我會和多琳說清楚的�！�
看吧，就連言語，也是這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