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言語除外。
“埃莉卡,你聽說過催○藥嗎?”
“?”
-
“我聽說您去了一趟學院,還治療了幾個初級法師,我的神明啊,您真善良。”
弗麗達的聲音是那樣響亮,書桌旁的青年卻沒有被驚動半分。
他安靜地坐在那,手中捧有一本書在讀,他淡藍色的長發(fā)發(fā)絲有幾根垂落在了書頁邊。
弗麗達看向他的時候,怒火已消去了大半,因為他的美麗,更因為她對他的愛。
“拉托納,”她溫柔地喚他,“回答我,好嗎?是你做的嗎?是你去了學院,治療了那些法師嗎?”
她知道那幾個法師是去參加柏莎的學徒競選。
“嗯!
回應(yīng)她的,就只有這樣的一個音節(jié)。
弗麗達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如此吝嗇言語。
他難道不好奇她是從哪知道的這些事嗎?
他難道不打算向她解釋,他治療那些法師其實不是為了柏莎,而是另有原因呢?
還是說,就是呢?他就是為了柏莎才去的學院,才治療的那些人?
拉托納在那個音節(jié)后仍未說出任何,弗麗達卻已在心里自顧自地完成了質(zhì)問和回答。
所以,她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她轉(zhuǎn)而說起了其他事。
“知道嗎?拉托納,她招了個新學徒,是個漂亮的孩子,非常漂亮!
“你該見見他的。”弗麗達的黑眸里現(xiàn)出笑意,“你我這么了解她,看一眼就會知道,他究竟是她的學徒,還是戀人。沒準,我想,是情人呢?”
比那個音節(jié)更傷害弗麗達的,是拉托納接下去的反應(yīng)。
他放下書本,看向她,“情人?”
弗麗達忍住胃里翻滾的妒意,說:“嗯,我猜的!
她不知道他即將說什么,但她有種預(yù)感,他只要再說出一個關(guān)于柏莎的詞,她就會為之崩潰,當場哭泣。
她會忘卻半神的所有尊嚴和驕傲,當然,本來她在他的面前就毫無驕傲可言——
幸運的是,他沒有。
魔法之神僅是點頭,接著又重新將注意力移回向了書中。
作者有話說:
柏莎:這方法行嗎?
埃莉卡:太刑了。
柏莎沒可能那么快忘懷拉托納,還需要迦南的努力
各種方面的努力(?
第22章 遇到行家了
◎他多想,多想告訴老師,黃昏草是種怎樣培育出來的藥草!
柏莎從柜子里取出一瓶紫色的藥水。
“催○藥,又被稱作為愛情藥劑,也有人用‘情藥’作為簡稱來稱呼它。它是一種用‘欲望之草’黃昏草熬煮出來的藥劑,縱然很多書籍里記載的使用方法是飲用,但它真正的用法應(yīng)該是將瓶蓋旋開,等待它慢慢揮發(fā)、充盈整個房間!
“柏莎大人,這是重點嗎?我是來聽您科普的嗎?”
事實上,沒有幾個人會不知道催○藥是什么,它是那么有名,沒有一點魔力的普通人也聽聞過它。
但關(guān)鍵的問題是——
“柏莎大人,這是犯罪,催○藥是被魔法塔明令禁止使用的藥劑!”
“某種意義上是這樣,但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柏莎微笑,“某位年過六十的公爵大人,自從找了個十六歲的情人后,就常常尋找魔法塔定制這種藥水。眾所周知,情藥的作用可不只是催情。”
埃莉卡擰緊了眉,“魔法塔怎么可以做這種事?”
“他們常常做這種事,誰供養(yǎng)他們,他們就為誰工作。至于他們工作的方式,那就更卑劣了,他們會差遣其他的法師來干這件事!
“您的意思是,您就是魔法塔的情藥供貨方?”
“‘之一’,”柏莎豎起食指說,“我相信他們不只有一個供貨方。無論如何,有這層關(guān)系在,他們不會關(guān)注我這的藥是不是少了一瓶!
“……”
埃莉卡說不出話了,她聽得目瞪口呆,這位年輕的助理發(fā)現(xiàn)世界遠比她看見的要灰暗。
柏莎則好像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她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敲打著藥劑瓶,思緒已滑向明天。
“我非常期待迦南明天的表現(xiàn)。”
我也非常擔憂迦南先生明天的命運。
埃莉卡在心中說道。
-
迦南從美味龍酒館回到學院的房間后,發(fā)現(xiàn)了“他們”留下的信件。
他不知道這封信是怎么送到這的,但他知道,“他們”總有辦法。
這封信中,簡短闡述了柏莎對他的懷疑,以及“他們”是如何為了幫他隱藏身份,而將儀器碎片調(diào)包了的事。
“迦南先生,若我們再發(fā)現(xiàn)類似的事,不會再像這一次一樣幫您。請您好自為之!
這就是信的結(jié)尾,冰冷、嚴肅,“他們”一貫的風格。
迦南捏了團火將信燒毀,灰燼簇簇地從他的指縫間脫落,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但這份凝重不是為了身份的險些暴露,而是為了老師對他的猜疑。
原來,老師幾次想要讀他的心,都不是為了了解他,而是因為懷疑他……
迦南有些傷心,他不斷思考著這件事,隨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埃莉卡的那位叫杜克的實習助理來叫他起床。
他頂著黑眼圈,以及亂糟糟的頭發(fā)打開門,聽見對方說道:“柏莎大人讓您盡快去她的房間!
柏莎。這個詞匯點亮了青年一夜未眠的疲憊雙眸,他不顧頭發(fā)的凌亂,不顧衣服的褶皺,只隨意進行了打理后,就立刻朝柏莎的房間趕去。
以至于當房門被扣響時,房間的主人柏莎都嚇了一跳。
怎么來得這么快?
幸好,她已將情藥的瓶口提前旋開,她嗅聞著空氣里的淡淡甜味(作為大魔法師的她,這種藥又怎么會對她有效呢?),她滿意地走向房門,去將門打開。
門外是一路匆忙、還在換氣的青年,他的樣子有些狼狽,額角有幾滴汗液落下。
柏莎看著他,很想說幾句話調(diào)侃他,可她又說不出口,即令是這個時候,青年也還是很美麗。
不如說,他狼狽的時候,更有一種純?nèi)弧⒆屓藷o法抵抗的誘惑力。
柏莎勉強將視線從他被汗水洇濕的胸口移開,接著她請他進屋,她唯恐再過一會,她的想法就會昭然若揭地顯示在臉上。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
“老師,您聞見了嗎?房間里有情藥的味道!
才剛走進來沒一會的青年,竟這樣說道。
“……”
柏莎感到這是自己生命里最漫長的一秒鐘,又過了這樣的一秒后,她才想起來回應(yīng)。
她努力做了個嗅聞的動作,說:“居然真的有!誰干的?!”
話一說完,她便覺得后悔,她表現(xiàn)得太做作、太虛假了,就連杜克和波文都騙不過!
可她騙過了迦南。此刻迦南正走向窗戶,去將窗戶打開。
“老師,先不要管是誰做的,我們要先將氣味散出去!
“……嗯!”
柏莎重重應(yīng)道,在走過去幫他的路上,她悄悄將角落那瓶她自己打開的情藥踢進床底。
很快,他們就將房間里的兩扇窗戶都打開,空氣的交換本該讓房間的氣味煥然一新,可他們發(fā)現(xiàn),甜味還是久久沒有散去。
“怎么會這樣?”迦南困惑地自語。
“是啊,怎么會?!”柏莎明知故問。理由是她床底的那瓶藥劑,她還沒來得及蓋上蓋子。
不過好消息是,一瓶總共沒多少的情藥,很快就會全部揮發(fā)完吧。
而令她困惑的是,直到現(xiàn)在,迦南也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迎上柏莎探究的目光,迦南仿佛猜到她的想法般,微笑向她說道:“老師,您放心,情藥對我沒有效果!
柏莎:“???”
迦南:“今天的事實在是太危險了,還好您遇到了我。”
迦南說出口的每一句話語聲音都輕柔動聽,而他朝她露出的笑容,更是完美到能讓一切陰影無所遁形的笑。
這是多么和煦的笑容!柏莎在心里感嘆。
而她竟然只想和他做|愛。
無限的羞愧將柏莎淹沒,她發(fā)覺自己和那個豢養(yǎng)十六歲情人的六十歲公爵,并沒有本質(zhì)的差別。
他們都只不過是借著職位的便利,朝更年輕者、更弱小者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