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沒入黑暗之中,魚闕便覺得面前豁然開朗,但前面又是一處星河,茫然,看不到盡頭。
晏靜休把魚闕放下,退后一步,垂首,態(tài)度恭敬。
魚闕才想出口詢問,但見面前的虛空之中出現(xiàn)了藍色的蜉蝣,蜉蝣形成了一個方形的裂縫,漸漸擴大。
提著燈籠的龍侍出現(xiàn),她們沉默如同星河下的石碑,默默地開道,一個老者拄著拐杖從中出現(xiàn)。
“神使大人。”晏靜休道。
神使?
蓬萊洲上的神使么?
魚闕皺眉。
此前她所見過的神使,不過是個看起來不足十三的道童模樣的孩子,怎么面前這個也是神使?
她想了想也像晏靜休一樣行禮,被老者扶起來。
“別來無恙。”
倒是老者給她行禮,道:“龍主殿下!
【??作者有話說】
晏瓊池人好的時候話還是很多的。
他一直話多kkk又愛胡說八道。
突然想到一個梗,某天晏瓊池和魚闕燒了一個跟魚闕一樣的小姑娘出來。
晏瓊池很喜歡這個小小的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兒,他總是會捏捏小孩兒胖乎乎的手,問闕兒小時候也那么可愛嗎,捏捏小孩兒的腳,問闕兒小時候也那么可愛嗎。
兩個人笨手笨腳,取名的能力非常糟糕,因為孩兒穿白裙子像大號蕓豆所以叫她雪豆,若不是老臣阻止,說此子將來要繼承大統(tǒng),兩人可能給她大名取為孟花花(哈哈哈)
晏瓊池和魚闕低頭看著床上放著的雪豆,雪豆睜著大眼睛,胡亂地揮舞手臂想抓住什么,抓住了晏瓊池的長發(fā)。
晏瓊池抱起雪豆,雪豆揮舞著胖胖短短的手,又扯又嚼他的頭發(fā),實在是活潑得很,他想扯回頭發(fā),冷不丁地,臉上又挨了一拳,小家伙對自己敢在太歲臉上動土的行徑一概不知。
因為娘親是個龍族超人經常不在家,雪豆跟爹爹混,爹爹人好脾氣好長得美貌說話又好聽,但小小年紀的雪豆很早就從爹爹那里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險惡。
belike:
“爹爹,我是怎么來的呀?”雪豆問出了小孩兒時代的經典問題。
晏瓊池(嬌弱捂胸):這個嘛,這要從很多年前說起,當時為父還是一個窮書生,因為進京趕考(省略幾千字)最后,爹爹醒來才發(fā)現(xiàn),木已成舟,只好屈身跟了你阿娘,并且在你阿娘金屋藏我的院子墻角處結出來的葫蘆里發(fā)現(xiàn)了你,所以——你就是這么來到人世的啊我的兒!
雪豆(扭頭):阿娘,爹爹又胡說八道。
魚闕:……
belike:
“阿娘總是不在家,好想阿娘哦。”
晏瓊池(抹淚:是誒,但你阿娘要養(yǎng)活我們,又生性瀟灑,爹爹我也沒辦法留住她,不如這樣,你好好努力,早點繼承大統(tǒng),讓爹爹早點和你阿娘過上幸福生活,爹爹會給你煲甜甜湯的,(鼓勵手勢加wink)真是乖乖孩兒,爹爹很欣慰。
雪豆:可是我才五歲。ㄉ斐鑫鍌胖乎乎的手指頭)
晏瓊池:是嘛,所以這是你背著爹爹一天之內吃兩份冰糕的理由(猛地一口吞掉)爹爹五萬歲了,沒吃過這么新鮮的玩意,來一個!
雪豆:嗚。”!
belike:
“爹爹,裙子壞掉了。”雪豆捏著最喜歡的裙子,給爹爹看破洞,臉鼓鼓肚子也鼓鼓。
晏瓊池停下手里的活,看貌似摔了一跤的雪豆眼睛紅紅,問怎么了。
“我想把小鳥送回窩窩里,可是,雪豆不會爬樹,跌了一跤,小鳥死掉了……他們都笑我愛哭,衣服也壞掉惹!毖┒箍奁饋碚f話咬字不清。
“噯,我兒愛哭,說明我兒善良!标汰偝赜眯∨磷咏o雪豆擦擦臉,叫她用力擤鼻涕,又夸她好乖,信誓旦旦道:
“我兒別怕,爹爹給你縫。你爹爹我當年也是城內有名的繡娘,你阿娘也許就是看上我這點好啊,所以雪豆你看,人還是得靠自己!
“是啦!爹爹!”
雪豆點頭。
于是那個下午,雪豆鼓著肚子(小孩的肚子鼓鼓的很可愛這是我觀察的結果)看她爹爹繡了一下午的花。
繡蜈蚣硬說龍
雪豆簡直就是魚闕的翻版,也許魚闕小時候,在阿娘魚斗雪跟前,也是這樣,乖且討喜。
晏瓊池抱著雪豆,一手托著她的屁屁,一手扶著她的背——抱得非常熟練,也許是此前養(yǎng)過的那只肥貓總是吃飽了不肯走路非要人抱練出來的。
雪豆胖乎乎的手壓在爹爹的肩膀,肉嘟嘟的臉再壓在手上,就這樣睡著了。
柳下漫步,夏衫輕薄,涼風習習,天氣太熱,雪豆總是熱得睡不著,必須這樣纏著爹爹才肯睡。
晏瓊池很有耐心地哄孩兒睡午覺,眼睛卻一直看著坐在不遠處的魚闕。
待魚闕抬起頭來時,正好撞進他的眼眸之中,見得他在柳葉的笑容,好似他們一同走過的某個傍晚,尚且有少年人在風中相愛。
晏瓊池:貼貼o3o
現(xiàn)打的小劇情,與主線無關湊合看
雪豆好可愛,捏捏嬰兒肥肥。
第155章 【夢中的黃金鄉(xiāng)06】
“龍主殿下!
蓬萊神使對魚闕行禮, 語氣迫切:“你得隨老朽去往蓬萊神宮避上一避了!
“……為什么?”
魚闕向后退一步,有點警惕地看著他。
蓬萊神使的使命是鎮(zhèn)守在蓬萊洲之上,傳達已經不可接觸的九霄界下達的命令, 轄制古海國留下來的余孽,同時監(jiān)測反叛的龍族還會不會有復生的可能。
先前晏瓊池只是隨意尋找借口搪塞他為什么能留在蓬萊洲, 并未做過多的解釋, 現(xiàn)在可以知道,至少蓬萊神使愿意站在他這一派。
“神君的氣息被九霄界捕捉, 幾千年都沒有覺察到魘陰神君的生存痕跡, 既然神君再現(xiàn)世,那么九霄界必然要前來轄制神君。”
“神君不在了, 但龍主你還在, 九霄界的天人不會無功而返,若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來。”
自混戰(zhàn)以來, 天人對龍族下達了不可逆轉的惡毒詛咒之后, 他們便擔心被逼到極限的龍族反抗, 再發(fā)動一次對天人的戰(zhàn)爭。
龍神隕落, 龍神舊部的怒火從海底燃燒到了天際,哀兵必勝,因為詛咒,他們不會再有延續(xù), 所以可能會比之前更深,到時候很難鎮(zhèn)壓。
天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扼殺龍族萌芽的機會, 他們察覺到了, 便一定會來捉拿魚闕。
蓬萊神使面目嚴肅, “還請您盡快隨老朽去往蓬萊神宮, 老朽會遵循神君遺愿, 庇護龍主,直到幼體成年,龍主不想插手人世事務紛爭,老朽也會為龍主安排好一切!
不僅僅是提防龍族,九霄界的天人還一直在監(jiān)視警惕魘陰神君那一縷逃亡的神魂。
那是當今統(tǒng)御天道意志的夢陽太子暗面的魘陰神君,陰陽雙生,可以抑制但不會消亡,他又是那樣危險的家伙,祖洲時代因戰(zhàn)亂而滋生的惡念竟然大幅度供養(yǎng)了他的神力。
這是不被允許的。
就算后來他被分化肢.解為十六份,打碎鎮(zhèn)壓,他也不被允許再流竄在世。
不過還是有一縷神魂逃逸了,那是魘陰神君的意志。但就算逃逸,虛弱的神魂只能投入人世轉為卑微的人族或者獸族受盡折磨。
這是魂魄不全之人該有的待遇。
所有轉世下場皆為一樣,那是他在不斷重復自己身為魘陰神君被兄長殺死的結局。
神魂落入世間,太微弱太渺茫,天人一直沒有覺察到,幾千年來相安無事,他們斷定魘陰神君也許早就消亡在了無盡的輪回之中。
直到在烏云之下發(fā)現(xiàn)了大范圍的夢魘擴散,九霄界大驚失色,連忙派訊息來詢問蓬萊神使。
神使自然說不曾發(fā)現(xiàn),但九霄界不信。
鎮(zhèn)守在蓬萊洲的神使前身是一個專門煉丹的仙童,此前和魘陰的私交甚好,難免會包庇他。
九霄界要親自派仙君和神將去往仙洲,尋找那縷神魂。他們向來多心,難免會順藤摸瓜找到晏瓊池,再找到魚闕。
一個逃逸的意志化體,一個龍族遺孤,沒殺干凈,不免又得生出什么事端,這是絕對不被容忍的。
“九霄界的天人么?那他們算是來晚了,晏瓊池他……”
魚闕聽了神使簡要的解釋,心中五味雜陳,她看了看身上的紅衣,輕聲說:“已經死了!
“是啊!
蓬萊神使大概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垂眉,“畢竟重塑神軀難度太大,神君已經很虛弱了……不成功也在情理之中。”
“這便是他的劫難罷,神君雖隕落,但龍主您還尚且在人世,絕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您!
神使尚且對亡故的龍神大人懷抱著敬意,也對一點點在詛咒之中凋亡的龍族深表憐憫。
他從晏瓊池那里得知,魚闕確實就是當年那個叫魚斗雪的女修從蓬萊神宮帶出去的龍蛋,是被諸多凋亡龍族以精魂供養(yǎng)的龍神血脈。
小龍主是龍族的希望,她該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也是神君的囑托,還望龍主隨老朽暫避!
晏瓊池為自己計劃失敗準備了其他的方案,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和魚闕算是同一陣線,自然也會給魚闕準備了后路。
他要蓬萊神使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魚闕。
魚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先前晏瓊池在尊古神殿向她表白之際,她就隱隱感覺到他的向死的決心……明明答應過要保護他,但他卻是為自己而死,真是……不甘心吶。
不知此后該何去何從,但現(xiàn)下絕不能被人察覺底細來,最明智的選擇便是躲著。
“我們該走了,蜉蝣陣維持不了太久!迸钊R神使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等著的晏靜休,嘆氣,“殿下,還需要同故人道別么?”
晏靜休站在星河之中好似沉默的松樹。其實晏氏的人更多還是這樣的,他們行事大膽瘋狂,卻又是沉默的人。
言不過于行便是最好的概括。
晏龍庭初代庭主培育了諸多門生,晏靜休便是最出色的,她接任了老師的職位,只為培養(yǎng)更多更好的晏龍庭弟子,拱衛(wèi)晏氏。
若不是幾百年前,那個叫晏衍驍?shù)年幒萆倌暝谒砩嫌昧送菩尼,她的修為不至于停滯,以至于被逐漸興起的門生蓋過。
那個家伙總是掛著那樣虛偽的笑容,眼睛里帶著慣有的算計,明明是他這一脈因為最好的冰水靈根得到了執(zhí)掌晏氏的資格,他還一直不肯放過晏靜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