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當(dāng)然沒有真的組隊去打變異獸。
他物資充足,對變異獸沒有需求,而且在上一次意外發(fā)生之后,他心生愧疚,決定更加用心保護沉清泠。她受傷未愈,怎么敢放著沉清泠一個人?
他只是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和金科說了會話,大體了解了這邊的情況,沒多久就回來了。
他喜歡跟沉清泠待在一起,沉清泠卻很快覺得煩了。
屋子很小,在里面待著悶,盡管蕭塵又拿出平板讓她看紀(jì)錄片,她也只看了一部就不想再看。不知道為什么,末世之后,對于電子產(chǎn)品總感覺沒那么親近了,何況平板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信號,用完現(xiàn)有的電量,就再也不能用。
蕭塵又問她要不要看書,她說腦殼痛,拒絕了。
到了傍晚,出去搜尋食物的人陸續(xù)回來,沉清泠提出出去走走。
蕭塵知道她已經(jīng)在房間里悶了一整天,便答應(yīng)了,幫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正好遇到一隊人回來。
大約十幾人的樣子,里面有他們認(rèn)識的人,李裕龍夫妻和小涵的舅舅舅媽。小涵舅舅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沉清泠知道他上一次面對野豬受了傷,現(xiàn)在更是不斷有血跡從手臂滲出,臉色慘白,眼中是無盡的悲哀。
見到蕭塵,他臉上露出慘笑,朝蕭塵點了點頭。
蕭塵皺著眉頭看他,問:“你受傷了?”
他對于小涵他們沒什么感情,大家只是末世順路一起同行,這樣的關(guān)系在末世隨時都可能崩塌,說不上什么情分。
他唯一算對不起他們的,是做主在平房過了一夜,給大家?guī)硪饬现獾奈kU。但當(dāng)時他耗盡異能幫助他們,算是抵消了這份過失。
至于耗盡異能差點讓沉清泠遭遇不測,危機關(guān)頭異能升級才救下沉清泠的事,就沒必要算誰的對錯了。
但看到小涵舅舅身上有傷勢的情況下出去打獵,再次受傷,還是有點不忍。
小涵舅舅點頭,說:“遇到變異狗,沒有躲過!
他沒有多說,沒有賣慘尋求幫助的意思。
他對外甥女不好有目共睹,但除去這一點,人品算是端正,一路上能出力的時候沒有往后面躲過。
蕭塵沉默了一會,看了看小涵舅媽手中分到的一塊變異獸肉,說:“你待會來我房間,我?guī)湍憧纯础!?br />
小涵舅舅大喜,他知道蕭塵手中有藥,但蕭塵不提,他也不好問,這一路上已經(jīng)沾了不少光了。
過了一會,小涵舅舅敲響了蕭塵沉清泠的房間門。
蕭塵讓他進來,沒有把門關(guān)上,自己坐在沉清泠旁邊的椅子上,讓小涵舅舅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你把袖子擼上去!彼f。
小涵舅舅依言照做,露出傷口,只見右手手臂處,有一塊大約半掌寬的撕裂傷口,雖然用布條包扎了,但還有血跡滲透出來。幸好變異狗沒有毒性,傷口沒有發(fā)黑。
蕭塵拿起手中的藥品,正想幫他處理傷口,沉清泠阻止了他。
蕭塵看著沉清泠,用眼神詢問她。
沉清泠按著太陽穴,難以形容剛剛一剎那自己的感覺。
很玄乎的,她看著小涵舅舅的傷口,忽然就覺察到了一絲波動,似乎能夠和那里產(chǎn)生共鳴一般。
那種感覺稍縱即逝,當(dāng)她想去追尋那種微妙的感覺時,什么都找不到了。
“我剛剛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沉清泠的手指依舊按在太陽穴上,她看著蕭塵,不知道怎么形容。
蕭塵先是臉色凝重,過了一會,他想起什么,臉色一變,試探著問:“清泠,你那種奇怪的感覺,是對這個傷口的?”
沉清泠點點頭,就在這時,她又有了一點感覺。
蕭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說:“你現(xiàn)在不要想其他的,試著用全副身心去感受這個傷口!
沉清泠照著他說的去做,然后在一小段時間的努力后,真的感覺是和傷口有共鳴的。
她心中一震,轉(zhuǎn)頭看蕭塵,慢慢吐出了兩個字:“異能?”
蕭塵點點頭,眼中是笑意,但還是保守地說:“可能是治愈類的異能,但不好說有多強大,就算是同一種異能,人與人之間也是很不一樣的。你先全力試試,看能不能治療傷口!
小涵舅舅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
沉清泠按照曾經(jīng)學(xué)過的冥想的方法,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小涵舅舅的傷口上面,對傷口施加影響。她發(fā)現(xiàn),與其說是能與傷口產(chǎn)生共鳴,不如說是能用某種能量去影響傷口。
慢慢的,小涵舅舅原本還滲出鮮血的傷口,竟然不再有血液流出,結(jié)上一層血痂。
對著蕭塵比沉清泠還緊張的眼神,小涵舅舅活動了一下傷口說:“我感覺好得差不多了!
蕭塵吸了一口氣,目光鄭重而嚴(yán)厲地看著小涵舅舅:“這件事你不能對任何人說,你老婆也不行,明白嗎?”
小涵舅舅連忙點頭,說:“明白的,小蕭兄弟,這一路上你幫了我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做恩將仇報的事情!
“好,記住您說的話,有什么事情再來找我!
蕭塵送走小涵舅舅,回來重新坐在原來的椅子上,緊緊握著沉清泠的手,說:“清泠,你也有異能了,而且是這么稀有的治愈異能,應(yīng)該是木系的,異能還不弱!”
他是真心為沉清泠高興。
這一路上,他多多少少感覺到了沉清泠對于異能的在意,現(xiàn)在沉清泠有了異能,也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沉清泠卻沒有他的興奮,淡淡地說:“我被變異野豬刺穿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能治愈別人的傷口,對我來說又有什么用處呢?”
因為是第一次使用異能,她剛剛嘗試治療小涵舅舅的時候用盡全力,現(xiàn)在不僅臉色發(fā)白,額上汗水涔涔,腦中也似乎有根弦在不停顫動。
但她覺得,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醒了。
清醒地認(rèn)識到這個異能是上天對她的嘲諷。
蕭塵臉色一僵,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么稀有的治愈異能,卻只對別人有用,那么,不僅不能給沉清泠帶來好處,還會引來別人的覬覦。試問,哪個強者不期望身邊有一個這樣的異能者呢?
雖然他自認(rèn)為現(xiàn)在的自己也算是強者,但哪怕是強者,被同為強者的人覬覦,也是防不勝防。而且,他還沒有那么大的信心能抵擋所有的不懷好意,這個世界總是強中更有強中手。
他不禁緊緊握住了沉清泠的手。
沉清泠低著頭,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她抬起頭,粲然一笑,說:“蕭塵,你怕了?”
蕭塵本能地?fù)u頭,他不是怕,他是擔(dān)心保護不好沉清泠,讓她受到傷害。
沉清泠卻似乎想通了,單手把蕭塵拉過去,軟聲在他耳邊說:“弟弟,你要是怕的話,姐姐安慰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