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沉清泠還迷迷糊糊的,就被蕭塵叫醒了。
蕭塵把她抱起來,聲音嚴(yán)肅:“醒醒,有野豬!
沉清泠一下子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問了句:“在哪?”就開始穿外套。
在外面是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所以哪怕是睡覺的時候,也只脫掉外套,這樣可以在緊急情況快速逃生。哪怕是晚上胡天胡地完,也會穿好衣服。
快速穿好外套出去,透過木門的縫隙,就看到幾只圍過來的野豬。
野豬和沉清泠見過的家豬完全不一樣,黑色的堅硬表皮上面有粗硬的短毛,長著兩顆巨大的獠牙,眼神中透著兇氣。
“它們也太大了吧……”沉清泠喃喃地說。
蕭塵收拾帳篷,兩三下便把東西收好,說:“這些是變異野豬,比一般的野豬更加兇悍。”
這時金科也從旁邊的帳篷走出來了,他也是蕭塵叫醒的,看到野豬嚇了一跳,拿起旁邊的警棍。
蕭塵敲了敲旁邊的墻壁,聽到旁邊小涵一家也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又問:“李裕龍他們呢,醒了沒?”這三間平房中間并不相通,蕭塵和李裕龍在邊上兩間,小涵舅舅一家住中間。
小涵舅舅帶著緊張的聲音傳來:“醒了……蕭兄弟,現(xiàn)在該怎么辦?這些畜生看起來不好對付。”
蕭塵沉聲說:“拿好手中的武器,盡量抵擋!
說話間,那幾頭野豬似乎聽到里面的動靜,做出攻擊的準(zhǔn)備。
只見它們直直跑來,利用助跑,頂著兩顆獠牙直接往木門上面一撞。
“砰!”
巨大的一聲響動,木門晃了一下,然后中間兩塊木板直接斷開。
旁邊也傳來砰砰聲,顯然野豬是同時向這幾間平房發(fā)起進(jìn)攻。
蕭塵臉色凝重,手中顯出冰刃,遞給金科一根戟狀的東西,那東西外表黑色,一看就重量不輕,前面非常尖。
“這東西的皮很厚,警棍沒用了,你用這個往它眼睛上面插!笔拤m說完,外面的野豬已經(jīng)發(fā)起了第二次第三次攻擊,本來就搖搖晃晃的木門轟然倒塌,留下一地的碎木板。
“。 迸赃厒鱽頂(shù)聲驚呼。
蕭塵手下發(fā)力,沉清泠就見到正在朝這邊沖過來的野豬身上突然覆上了厚厚的冰塊,像是一座冰雕一樣。
“用力,朝著它的眼睛插進(jìn)去!”蕭塵大喝。
金科也不含糊,手中一個使勁,長戟精準(zhǔn)刺進(jìn)野豬眼睛。
野豬一聲嚎叫,全身一抖,竟然讓身體外層的冰塊碎裂了一些,蕭塵連忙覆上新冰,重新把野豬凍上。
這時,蕭塵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把槍,他對著野豬連連射擊,幾聲嚎叫之后,最前面的兩只野豬倒下了。
另一邊的李裕龍聽到槍聲,連忙呼救:“兄弟,救命!”
小涵舅舅也拼命喊道:“我們不行了,救救我們!”
蕭塵一腳踢開剩下一部分的木門,掃了一眼外面十來只的野豬,看到有一只已經(jīng)沖進(jìn)了隔壁小涵舅舅一家的平房,一邊凍住離自己這邊最近的幾只野豬,一邊朝隔壁走去,踢開爛木門,把那只正在和小涵舅舅舅媽對峙的野豬凍住。
小涵舅舅和小涵舅媽手中各握著一根鋼管,兩人顯然抵御得非常艱難,身上已經(jīng)血跡斑斑,此時咬牙撐著,見到蕭塵都是眼中一亮。
而蕭塵也沒有讓他們失望,舉起手中的槍,砰砰幾聲射擊,每一次都打中野豬身上薄弱的部分。
“去幫李裕龍,我先解決這邊的!笔拤m說。
小涵舅舅應(yīng)了,和妻子往李裕龍那邊走去。
沉清泠一直站在后面,她有心幫忙,卻明白自己那點力氣對上皮糙肉厚的野豬根本沒有用處。她只能握著金科扔在一邊的警棍,站在后面。
蕭塵雖然解決得好像很輕松,但從他微微發(fā)白的臉色就可以看出,結(jié)出能凍住野豬的冰,并不容易。
野豬的攻擊速度很快,就在和小涵舅舅說話的期間,又有幾只野豬沖了上來,相比一開始,它們的體型更大,獠牙更粗。
蕭塵和金科用剛才的方法繼續(xù)對付野豬,先用冰塊凍住阻擋來勢洶洶的攻勢,凍住后金科重傷它們,蕭塵再用槍殺死。
如此幾輪下來,外面的野豬只剩下了三只。
蕭塵和金科往李裕龍那邊走去,沉清泠連忙跟上。
到了李裕龍住的平房,李裕龍手中發(fā)出的火球?qū)σ柏i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但李裕龍發(fā)出火球耗費不小,相比之下野豬的攻擊既快又狠,要不是小涵舅舅和小涵舅媽過去幫他,他可能早就堅持不住了。
盡管如此,幾人現(xiàn)在幾乎是和野豬肉搏,身上明顯能見到幾處傷口。
蕭塵凍住那只正在持續(xù)發(fā)動攻勢的野豬,結(jié)出來的冰塊已經(jīng)沒有最開始那么厚了,但仍是極好地?fù)踝×艘柏i攻勢。其余幾人見到野豬凍住,各自用手中的武器對準(zhǔn)了野豬攻擊,最終野豬倒在了地上。
金科把長戟從野豬身上拔出來,看了眼蕭塵,問:“老蕭,你怎么樣?”
他注意到了蕭塵發(fā)白的臉色。
李裕龍幾人也看過來。
蕭塵搖搖頭,沉聲說:“先把剩下的野豬殺了。”
說話間,他凍住了最近的一只野豬,只凍住了前半部分,野豬嚎叫著想要掙脫,被他舉起的槍打中了腳。
蕭塵放下槍,感覺到腦中有些暈眩,他知道,這是異能過度使用的表現(xiàn),如果不是突然的暈眩,那一槍本該打中腹部的。
金科連忙握著長戟上前攻擊,后面的小涵舅舅夫妻倆也舉著鋼管上前。
而李裕龍那一邊,蔣媛媛不知道什么時候暈過去了,他扶起倒在地上的蔣媛媛,著急喊道:“媛媛,媛媛,你怎么了?”
沉清泠見蕭塵情況不對,向他走去,想看看他怎么了。
就在這時,一只本來在側(cè)方離得比較遠(yuǎn)的野豬突然一個起沖,朝著沉清泠的方向狂奔了過來。
它眼神兇戾,身上的毛看起來跟鋼絲一樣,兩只獠牙猙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沉清泠撕碎。
沉清泠腦中一片空白。
她從來沒有直面過這種變異兇獸,也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這種情況應(yīng)該怎么辦,她在末世之前學(xué)過的一點點健身格斗技能,是用來對付人的。
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此刻更為無助。
前世到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時候,她都感覺非常無助。前世跟著蕭塵的時候,蕭塵根本不關(guān)心她要什么,表面上對她無微不至,也確實給了她身體的安全,讓她在亂世免受饑餓寒冷和各種傷害,但他的若即若離和對待物件一般的態(tài)度,令她的心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她沒有從他那里感受到愛和尊重,周圍的環(huán)境又是那么危險,就會時時刻刻擔(dān)心被他拋棄。
像一葉飄在茫茫海上的孤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巨浪打翻。
她的心,一直是沒有著落點的。
但那些無助的時候,都沒有此刻直面恐怖的變異獸來得直觀。
沒有異能,就是這樣弱小,哪怕危險一步步逼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危險來臨,然后死去!
她的胸中又一次激起郁憤,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她腦中一陣暈眩。
野豬粗大的獠牙頂在胸膛的時候,沉清泠發(fā)不出任何力氣,非常奇怪,雖然她知道應(yīng)該用手中的警棍去擋,哪怕只能擋一小會兒,但那個瞬間,一陣眩暈之下,她全身的力氣都仿佛失去了。
也許,又要死了吧。
算了,本來就沒想要好好活著,被變異野豬的獠牙洞穿胸膛,總比死在男人身下好。
沉清泠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