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果然見到一圈圍墻圍著的房子。只是門頭已經(jīng)完全損毀,剛好處在地裂的地方,有一個不算大的裂口。圍墻也倒塌了一些,但還看得出輪廓。
聽到喇叭聲,不多時,里面出來一個30多歲的矮胖男子,面色不太好看,見是蕭塵,苦著臉說:“蕭先生,你來了,地震了,一晚上哪里都聯(lián)系不到,也不知道怎么了……”
“江南區(qū)也地震了,房子都倒得差不多,估計接下來都聯(lián)系不到其他地方了!笔拤m說,繞著門頭的地方檢查了一下,然后說:“我們把這里修一下吧。”
何強哭喪著臉:“這門都沒了,怎么修?”
“我們退后一點,把圍墻圍起來就行,出入走后門!笔拤m說,“記得我上次讓你把剩下的水泥磚頭收起來的,還在吧?”
“還在,還在!焙螐娺B連點頭,叫出農(nóng)家樂的另外幾個人,他們是包住宿的廚師和幫工,見到蕭塵既有些局促,又有些安心。
看到沉清泠的時候,都不好意思轉(zhuǎn)開了臉。
幾人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勉強修好了大門和圍墻,也沒心情做什么復雜的飯,蒸了一鍋米飯,煮了一盤雞,放點青椒就是午餐。
何強一開始表示他們在廚房吃就行,蕭塵說:“一起吧,現(xiàn)在也沒必要講究這么多了!
何強這才搬了張圓桌出來院子里,又擺好了碗筷,特地拿了塊干凈的布把中間兩張椅子擦了又擦。
吃飯的時候,更是在大家開吃之前,用公用勺子給蕭塵和沉清泠都打了滿滿一勺青椒雞塊。
“蕭先生,沉小姐,現(xiàn)在情況特殊,可能做出來的飯菜沒有平時好,你們多擔待些。”何強滿臉笑容,端起手邊的杯子做出敬酒的樣子,說:“幸好蕭先生照顧,讓我看著這家農(nóng)家樂,現(xiàn)在也能有個去處,我以水代酒,敬蕭先生一杯!
他一口喝完,又滿臉堆笑地對沉清泠說:“沉小姐,你也甭客氣,吃多點,有什么其他想吃的都跟我說,只要我們能做出來,就給你做!”
他看了一眼農(nóng)家樂的幾個員工,眾人紛紛點頭。
沉清泠卻知道,這個一臉笑容的矮胖男,不是什么好東西。
前世也是一樣,蕭塵帶著她來到這里,矮胖男對蕭塵極為奉承,但不久之后,他獲得異能,就變了一副嘴臉——確切地說,是在沉清泠面前變了一副嘴臉。
幾次趁她單獨一人時出言不遜,有一次還想動手動腳。
她那時候處在末世到來的不安中,心沒有那么硬,何況何強也沒有對她造成實際上的傷害,蕭塵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她便壓著委屈,連蕭塵都沒有說。
平心而論,現(xiàn)在的蕭塵對她挺好的。
前世,如果說末世之前,蕭塵有時候顯得太過冷淡,那到了末世,他的行為就稱得上是輕慢了。他表面上對她關(guān)懷備至,其實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只要她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聽他的話,絕對不能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比冷暴力更可怕。
沉清泠嫣然一笑:“何大哥,你比我大一點,我就這么叫你吧,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何強連忙說:“不敢不敢!
蕭塵面色淡淡。
吃完飯,沉清泠這才有時間跟著蕭塵打量這個農(nóng)家樂。
這個農(nóng)家樂做的主要是餐飲,也可以自助燒烤,前院吃飯,后面有一塊菜地,還養(yǎng)了一些雞鴨。
雖然剛剛遭遇過大變,菜地里的菜卻沒什么不同,綠油油的,茁壯生長著,雞鴨看起來倒有幾只不一樣的,但在飼料喂出去之后,都爭先恐后跑過來搶食。
沉清泠好奇地說:“這些雞鴨才幾只啊?夠來這里的客人吃嗎?”
蕭塵看了她一眼:“你不會以為吃的雞鴨全部都是自己養(yǎng)的吧?都是做做樣子的。”
沉清泠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說:“對哦,我怎么沒想到?還要你告訴我。”
在她沒看到的地方,蕭塵神色復雜。
相比記憶中的那個人,沉清泠確實很不一樣了,可能是這一次他更加成熟、可靠,沉清泠不用逼著自己承擔更多東西,她單純了很多。
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愿意用這一生,去彌補沉清泠受過的苦。
雖然,她在不知不覺間,也讓他嘗到了很多的不為人知的心酸,但隨著和她相處日久,某些在這一次開始的時候萌生的念頭,已經(jīng)淡化了很多。
他應(yīng)該向前看。
看完了外面,蕭塵帶著沉清泠往平房走,一邊走一邊說:“這個農(nóng)家樂盤下來的時候,我叫人留下了一間房,條件是肯定沒法和江南區(qū)那邊比的,你不要介意。”
頓了頓,他又說:“不過,以后也許根本沒辦法計較這些了,我們要慢慢習慣。”
沉清泠應(yīng)了。
里面果然和蕭塵說的一樣,條件非常簡陋,一張木架子床,一個小衣柜,還放了一張方桌子,都是非常普通的材質(zhì),不過都是新的,還有木頭的味道。幸好,自帶一個小小的洗手間和浴室。
蕭塵像變戲法一樣拿出被子,又取了一套粉色的睡衣出來放在床上。
沉清泠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問:“這是你給我準備的嗎?”
蕭塵卻看也不看她,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沉清泠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先拿起睡衣進去洗手間換了出來,在蕭塵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問:“好看嗎?”
其實只是很普通的長袖長褲,沉清泠故意逗蕭塵說話的。
蕭塵轉(zhuǎn)過了頭。
沉清泠也不顧他沒有換衣服了,挨著他在床邊坐下,碰了碰他的胳膊,軟聲問:“你究竟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就在沉清泠思考著要怎么讓他開口時,蕭塵悶悶地說:“你為什么要叫別人大哥?”
沉清泠一愣,笑了起來,但很快忍了笑,說:“我那是客氣話,就是隨便說說的,我想著現(xiàn)在情況特殊,不是應(yīng)該和大家搞好關(guān)系嗎?”
蕭塵的語氣低沉:“你不需要和他搞好關(guān)系。”
那種可怕的想法又上來了,他想把她圈在自己身邊,讓她只跟他說話,只需要討好他,不用理會其他任何人。
沉清泠認真看著他,忽然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她湊到他耳朵旁邊,嘴唇貼著他的耳朵,說:“但你比我小誒,就算叫大哥,也輪不到叫你大哥啊,弟弟~”
她的聲音低低的,軟軟的,熱氣噴到他耳邊,蕭塵的臉刷的紅了。
沉清泠眼神莫名。
從上次她就發(fā)現(xiàn),蕭塵好像對于弟弟的角色有更大的 反應(yīng),似乎相比他日常扮演的溫柔戀人,容易臉紅的弟弟才是他的本色。
她有點奇怪,又覺得正常。
畢竟蕭塵才22歲,如果按照正常的發(fā)展軌跡,他在她面前,無論年齡和閱歷,都是弟弟。
他表現(xiàn)得那么成熟可靠,才不正常。
蕭塵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窘迫,匆匆扔下一句:“你先午睡吧!本统鋈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