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對不起。」事后林穆生瞪著淚汪汪的大眼,一臉誠懇,「如果你不高興可以打我喔!
「我沒有事,也不屑打你!
「謝謝…」
「謝你老媽,」林錢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屑打你,你不用太得意!
「嗯!沽帜律α诵Γ壑虚W著盪漾。
在林穆生眼中,師兄似乎比師父還要強,有種遙不可及的距離,這是種令人敬畏的心情。
從師兄的一舉一動到他的每一字一句都有種令人敬佩的感覺,或許這只是沒來由的崇拜,但卻令他小小的心靈產(chǎn)生一種無法動搖的信念。
似乎師兄就是一切,任何的力量也無法媲美師兄分毫,誰都無法跟師兄齊名的。而世界的頂端就是師兄,達到了師兄的境界也就是世界的頂點,也間接促成了他想變強的渴望。
有一天我要超越師兄!
他沒說出口,話含在口中。卻跟華碩的口號一樣,堅若磐石。
師兄弟一共有五人,除了每個都姓林,差不多都跟自己一樣是到這來之后才改名的。
而在外人眼中師父似乎有著崇高的地位,人們都尊稱他皮尊,就連林錢都沒看過皮尊的身手,如果賞他巴掌不算的話...
師父是個很古怪的人,外表很樸素,但很愛在指甲作怪,例如把指甲搞成五指不同顏色之類的,沒近視卻老愛帶著副沒有鏡片的粗框眼鏡;或許這是種癖好,但絕對影響不了皮尊在外人眼中的地位。
或許就像有些籃球明星打球之前一定要洗個澡一樣,又或許像考生入場考試前要挖個鼻屎才絕得舒服些。
林穆生每天例行的工作就是挑水、劈柴、再來就是燒火,跟認知上的大同小異,雖然是早已預(yù)料之事,但眼看著師兄跟自己之間的這段茫然距離,不免有點著急。
入門派的那個晚上,也是被林錢攻擊的那天,林穆生就已經(jīng)受到震撼。
「強就代表一切!篃o奈,卻真實的娓娓道來。
第一天僅僅是要他熟習(xí)門規(guī),順便見其他師兄弟,并沒有要他做任何修練課程,晚上便有其他師兄引領(lǐng)他睡在一間柴房,連一個室友都沒有。
「沒有人可以互相砥礪?」這是他的第一個疑問,后來便自我安慰了起來,「這樣或許能夠更專心致志的練功。」
帶他到柴房的師兄走了之后,他便以臂當(dāng)枕地躺在柴上望著窗外的月光,發(fā)起愣來。
「早上師兄的手法到底是如何?」想著,手往前方空揮出一拳,隨即皺眉,「太慢!
站起身來,向前一個箭步竄向前去,眉頭更皺了:「還是差多了。」
突然涌出一個念頭,打開門,走向房外的空地,用盡全力空揮著拳,假想著師兄在他面前。
一拳、兩拳,并不扎實,顯得有些無力;但他卻樂在其中。
「我現(xiàn)在能力雖然不夠,但不擔(dān)保我以后不會像師兄一樣強!鼓铑^一下,打得更勤了。
汗水淋漓,卻有種痛快,笨拙的身法在月光下舞動著,或許會讓人笑掉大牙,對他來說卻是一種夢想的展現(xiàn);他不需要特別的理由,夢想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打到筋疲力竭,喘了一下,繼續(xù)打起拳來。
整夜不斷揮拳,累了躺在地上沐浴月光,隨后爬起來繼續(xù)振作,一夜之后,終于體力不支迷糊了起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就算我現(xiàn)在不如人,我每天都練,練得比別人勤,我還是會追上來的。」夢話中。
帶著一副滿足的笑容。
隔天早晨,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醒來時錯愕了一下,看看週遭,突然驚起向禪房跑去分配工作,隨即一陣酸痛。
「媽的!拼了!」大吼,奮力向前跑去。
等到氣喘吁吁抵達時,林錢已然在那,陰沉沉地看著他:「不想練可以不用來,沒人勉強你!
「真的很對不起!」林穆生猛力低頭,鞠躬,依然滴著汗。
「真的沒人勉強你!
「請分配工作吧!」
「你…」林錢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好,那你就做人家的兩倍,當(dāng)作遲到的懲罰,有沒有異議?」
「沒有!」再次鞠躬,傻笑后向門外跑去。
那天他的工作量是其他師兄的兩倍,也整整花了比別人多四倍的時間,除了吃飯之外,不是喘息就是工作,沒有分毫的停頓,也不容許他停頓。
「已經(jīng)跟人差一大截了,當(dāng)然要更加努力!」他默道,信念。
繼續(xù)向石階踏去,每一步都不甚穩(wěn),但都隱含著深深的希望。
那天晚上,他依然再月光下舞著拳,依然笨拙,一點也沒有進步的傾向。
反而更加呆滯了,或許是因為體力不支吧,總覺得每一拳都比昨天更加沉重,吸入的空氣也更加刺痛,似乎要撕開肺葉般。
「好吧,再練三百拳就去睡覺!」哼了一下,汗水淋漓。
之后他根本沒練到三百拳,在第一百五十三拳時就倒下呼呼大睡了。
但臉上依然洋溢滿足的笑容。
場景拉回了二十年后。
隔天各大報紙都有一小篇幅報導(dǎo),「官方廷尉組織招募新血退換舊成員,其原因僅僅是新成員素質(zhì)比舊者更佳,為自然的替換程序,請勿胡亂臆測」除此之外官方?jīng)]有多做說明。
也不便多做說明,無可奉告,因為事實并非如此。
標(biāo)題并不是很醒目,也被政府刻意壓了下來,但還是造成轟動,甚至有人猜測是否又是一起獻金案,否則實在很難令人相信有人可以頂替官方最強組織的人選。
這件事繪聲繪影的被流傳著,連坐談節(jié)目也議論紛紛了好幾個月,但觀眾就是愛看,資深工作者也樂的大放厥詞。
話題一連延燒了幾個月,收視率卻居高不下,陳腔濫調(diào)不斷被搬上檯面用了再用,但觀眾似乎依然津津有味。
另一方面,政府卻顯得異常靜默。而稍微有識之士也對這些說法保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廷尉七號成員原為亞森,特多然依斯、亞森!估先苏f,在報紙報導(dǎo)這個消息三天后,那個在醫(yī)院跟鬍渣男的老人在一輛車上,奔馳在高速公路。
「嗯、我知道,因為他沒有鬼蓋亞強!刽E渣男點點頭,一副早已注意的神情。
「是嗎?」老人的語調(diào)卻很怪異。
「什么意思?」
老人托著下巴靜默了一會。
「沒有,或許蓋亞真的比較強!估先苏f,隨后皺眉,嘆了口氣,「但還是去問問好!
車子一路駛?cè)ィ傁蛲⑽究偛俊?br />
蓋亞接任前一個禮拜,臺南某一處小巷。
與鬧街不同,這里顯得冷清許多,卻又并非骯臟,或許因為人煙更少,連製造垃圾的人力也不夠。
「我知道你在那里,出來吧!挂粋面色鐵青的男子說道,露出暗色尖牙,在幽光下發(fā)著冷光,說不出的不對勁,「你的身上有很重的腥臭,殺了不少人吧?」
「呵呵,」一個人影走了出來,面帶微笑,「我只殺現(xiàn)行犯跟處理尸體唷!
「有法律的一天,就沒必要你們強出頭!
「那如果我目無王法呢?」
「很猖狂?」男子皺眉,卻笑了出來,「我喜歡,報上名來吧,我會記住你的!
「這樣就不用死了嗎?」
「只是讓你說說遺言,例行公事我還是得辦。」
「真無趣。」另一個男子莞爾,「我叫柏克、壓米,好聽嗎?」
「反正將死之人!辜庋滥欣湫。
但那男子笑笑的,對尖牙男沒太大的反應(yīng)也不驚訝。
「那你也該報上名吧,禮尚往來啊!
「說的也是,」男子依然冷笑,「特多然依斯、亞森,廷尉第七號成員。」
「酷喔!廷尉耶!箟好淄蝗恍α似饋恚傅谝淮斡龅!」
亞森見到對方如此反應(yīng),暗暗心驚。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聽到廷尉之后還能裝作毫不在意的人;或許是虛張聲勢,但還是跨出馬步,暗地提高了警戒,悄悄的放出了細絲般的內(nèi)力,藉以偵查隊方動向。
渾身緊繃了起來,但臉上依然強自鎮(zhèn)定。
「你還笑得出來?有意思!箒喩湫。
「特多然依斯?」壓米突然又皺起眉來,想起什么似的,拍拍手笑道,「吸血鬼?」
「你怎么知道?」亞森挑眉,繼續(xù)催動著自己的內(nèi)力。
「算來我們也有一點關(guān)連喔,」壓米拉拉筋骨,露出詭異的笑容,「請多多指教。」
「請多指教?」亞森還反應(yīng)不過來。
「這算血緣嗎?」壓米歪了歪頭思考著,還是一陣發(fā)笑,「那就特別大優(yōu)惠,給你欣賞我的運氣吧!」
「什么?…!」一陣慘叫,天空被染的殷紅。
多了份突兀;如同夕陽漸落,紅得不自然,有種緊繃似的錯覺。
卻有一份徹底的快感。
幾分鐘后,廷尉總部收到一起電話,地點是在附近的公用電話亭,語氣像在發(fā)笑,但內(nèi)容很簡短:「xx路xx街xx號,來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