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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法則》第四十四章:四月事件與預(yù)知能力

  橙色的光輝將這世界染成柔和的色彩,那是詩情畫意且浪漫的色調(diào)。正眼直視也不刺眼的夕陽,永遠(yuǎn)常駐于這世界的天際。

  死域。

  橙色的光輝灑在無邊無際的鋼鐵廢墟中,間接加深了此處的頹廢印象,而那些參差不齊、高矮不一甚至連大小也不盡相同的廢鐵則各自散發(fā)出異常的氛圍,并非壓迫感,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視線」,彷彿那些廢鐵全都是一隻隻活生生的眼睛般,它們緊緊盯著入侵者,一這么想便讓人不太自在。

  如此詭異的廢墟是無盡的。放眼望去,橙色夕陽所照耀的地平線彼端仍舊是一成不變的廢墟。

  ……這不是夢中的場景,卻也并非現(xiàn)實世界的空間。

  這個特殊的世界——死域,曾經(jīng)處決了無數(shù)妄圖背叛、逃跑、洩密的基金會成員,并且今后,死域也將繼續(xù)重復(fù)對那些謀反者進行鮮血淋漓的處刑,不分貴賤的濃稠血液將一次又一次地流入廢墟的細(xì)縫中。

  這個世界、這座空間,是透過未知法則的力量所創(chuàng)造的,屬于大規(guī)模的特殊咒術(shù)。我也能展開類似的異?臻g,所以我明白——要展開這種世界,必須耗費不少的咒力。

  母親在我視野的左側(cè),散發(fā)出想要了斷一切的殺意。

  母親與小寒殺氣沖天,互相對峙著。很可能下一秒就化為激烈的衝突,再猛然爆發(fā)口角也有可能,而口角結(jié)束后也必然會進入廝殺的階段。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和解。

  沒錯,唯獨和解是不可能的。

  兩人之間絕不可能有和解的馀地。

  「——你們兩個都住手!」

  明知不可能,我卻要阻止這荒謬的一切。因此,我大聲喊道,我不會再讓局面演變成至死方休的血腥戰(zhàn)場,這次說什么也要阻止她們。

  「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么?你該不會要包庇這女人吧,蒼玄?」小寒與我四目相接,我毫不畏懼那股兇狠的視線,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不可能阻止嗎?不,一旦連自己都認(rèn)為「不可能」就真的沒希望了,那么就把認(rèn)知上的不可能化為可能吧!

  大部分的情況,很多事情都不是不可能,而是當(dāng)事人看漏了或放棄了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并以主觀認(rèn)定「不可能」的成見來抹殺其他答案。我絞盡腦汁——

  「不,我不會包庇她,因為我知道她與你之間的關(guān)係!刮依蠈嵉奶拱,瞥見母親一臉「你想搞什么」的表情,小寒的不滿更是露骨。

  「即使知道本小姐與她水火不容,你卻還刻意與這女人暗中接觸?」小寒冷笑,敵意越來越濃,甚至對我透露出了一絲殺意,「聽我說!」我只好急急忙忙地解釋:「我也是不得已才這么做的,而且——」

  「兒子啊,我也認(rèn)為你不該插手哦?」死域獨行忽然開口打斷我,這還不打緊,竟在這節(jié)骨眼叫了我「兒子」!時機太糟了,小寒的臉色跟著一沉。

  「……兒子?」小寒皺眉,斜眼瞪來,「阿玄,怎么回事?」

  「雖然沒錯,但還是請冷靜下來聽我解釋!」我面向小寒,擋在她們之間,「你們兩個如果在這里發(fā)生衝突,就正中幕后黑手的下懷了,那傢伙——」

  「啊啊,麻煩死了,」小寒根本沒耐心聽我說明,她雙眼充血,早已被殺意沖昏了頭,「不管怎樣、無論如何,本小姐都不會讓步的,你要敢阻攔我,到時我可不會留情!」

  「抱歉,今晚我與她之間,只會有一個倖存者!鼓赣H撥了下她的長捲發(fā),「你就好好看著,親眼判斷我與她誰才是『正確』的,到時再做出決斷也不遲!鼓氵@實力派演員不要想騙人啦!

  「慢……」「正是如此,阿玄,局外人退一邊去!剐『B一個字都不讓我喊完。

  失——敗——啦——!

  ?

  以上純屬虛構(gòu)。其實我也想立刻制止她們兩人的廝殺,無奈我稍微在腦內(nèi)預(yù)演了一下企圖阻止她們的情況,就發(fā)現(xiàn)我根本無能為力,只會浪費時間,最后她們?nèi)詿o法避免廝殺。

  再說,這氣氛緊繃到極限的情勢中,我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成為慘劇的導(dǎo)火線,甚至引出小寒對我的敵意——與其冒險干涉她們,不如先讓劇本穩(wěn)定演出。

  任意插手反而危險,從這層意義上來說,「上次」的我還干得真好。于是我決定在這部分效法上次的自己。

  另外,我不打算讓死域獨行在這里退場的哦。我自然知道該在什么時機行動。

  颼!銳利的金屬破空射向小寒,只見小寒身子一側(cè),左手對著飛去的金屬側(cè)面輕輕一拍,整截槍狀的金屬便碎開、化為飛灰。

  「很遺憾,你的能力是無法戰(zhàn)勝本小姐的。不過要是因此逃跑我也會很困擾,總歸,」面對第二發(fā)金屬長槍,小寒連視線都懶得對上這發(fā)攻擊,她的目光始終定在母親身上,同時單指迎向射來的金屬槍尖端,于是那把金屬槍就在接觸到小寒指頭之際瓦解潰散,「總歸,不論你想怎么做,都只有死路一條!

  小寒不像我那么愛虛張聲勢,她說的沒有錯。在死域內(nèi),母親的武器就是一切構(gòu)成廢墟的金屬,但小寒的能力卻是能分解掉所有廢墟金屬的特殊咒術(shù),從能力上來看,小寒明顯居于優(yōu)勢。

  雖然有著優(yōu)勢,但上次并不是小寒殺死母親的。

  「哈?連你也被理論上的戰(zhàn)力所惑嗎?無法戰(zhàn)勝?實戰(zhàn)可不能像你那樣判斷!」母親的想法與我很相似,「最終巔峰!你擅自從基金會中帶著一大筆資金叛逃、終日使盡各種手段殺害基金會的無辜成員,比起去對付你的刺客,你主動與我們挑起的殺戮更多!你無疑是罪惡中的罪惡!你的行為與被仇恨利用的殺戮兵器有什么不同!」轟!母親表情一變,驟然怒吼,而她周身的廢墟則隨之併出六把銅色的長槍、懸在母親的身旁對準(zhǔn)小寒。

  呃,確實是震撼人心的怒罵呢。我在兩人面對面的場景外感嘆著,位置格外尷尬,簡直像是在安全不受保障的觀眾席一樣。

  「呵……想笑死本小姐也別這樣好嗎?」聞言,小寒的嘴角瞬間扭曲,「你這人渣!要不是你們與基金會的骯臟意志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是你們先挑起的爭端,是你們先開始的殺戮!所以本小姐的復(fù)仇將永遠(yuǎn)不會停止,直到基金會的一切化為灰燼!基金會的存在本身,根本就不該存在,不該存在的東西,就消失吧!」她嬌小的身軀頓時盈滿咒力,如子彈般迅速、如羽毛般輕盈的高高躍起,猶如沒有重量地朝著母親掠去!

  「死小鬼少在那邊自以為是的囉哩叭唆,你還沒有自覺嗎!」情緒高漲的母親低頭,她周身的六把銅色長槍立刻對著正面襲來的最終巔峰變化方向與陣形,「你已經(jīng)失控了,你的目標(biāo)早就扭曲啦!你的所作所為已不再是替人復(fù)仇,而是化為『與基金會有關(guān)的人全都要趕盡殺絕』!這樣的你,就算基金會沒有下令,我——死域獨行,照樣會親自出馬,將你這災(zāi)禍的源頭給連根拔起!」破空聲刺耳,六把銅色長槍由不同的角度射向空中的最終巔峰!

  即使如今再聽一次,還是有種糾結(jié)的感覺,站在客觀的角度審視,母親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小寒的復(fù)仇一度失控是不容置喙的事實——但,母親也不代表正義。

  這兩人的爭吵沒有意義,也不會有什么高明的結(jié)果,畢竟她們彼此間的理念不同、立場不同,甚至連根深蒂固的價值觀也不同,誰想駁倒誰都不可能。

  「呵哈!那種大話,連三流的刺客都會說呢!殺死本小姐?辦得到的話——」正躍到半空的最終巔峰扯開嗓門狂吼,「那就放馬過來!」六把銅色長槍在剎那間被她一一輕撫而過,她的動作絲毫沒有破壞武器的強橫霸道,但那六把長槍卻因此粉碎,化作塵埃消散在空中——

  下秒,神色恐怖的小寒如貓般輕聲落在母親身前,至于母親周身不知何時環(huán)繞了鐵銹色的無數(shù)鐵針——小寒沒有絲毫顧忌,手刀迅速切向母親的側(cè)腹!

  雙方本都不是我討厭的人,都不是我想致之于死地的角色。也難怪我當(dāng)初見到兩人廝殺,會那么不知所措了。

  「咕!」母親悶哼一聲,小寒甩出左手,那發(fā)手刀狠狠切入了母親的側(cè)腹,但母親也以右手牢牢扣住最終巔峰的手刀,母親的動作除了防御好讓自己不至于被切成兩截,「你這可逃不掉啦!」也順便奪走了小寒抽身的機會。

  分解這項特殊咒術(shù)的唯一例外,就是沒辦法對活人使用。

  簡言之,被血肉包覆并遭到母親扣著的小寒左手,無法使用分解抽走!

  「呵……!」小寒的瞳孔倒映著包圍她的無數(shù)鐵銹細(xì)針。

  死域獨行與最終巔峰。

  為了任務(wù)的使命,與為了家人的復(fù)仇。迄今我仍無法斷言誰對誰錯,或許母親執(zhí)行那些染滿鮮血的任務(wù)本身就是錯誤吧?但小寒為了這項錯誤而對敵方進行無差別的屠殺復(fù)仇,這又算正確的嗎?

  與其說誰對誰錯,不如說雙方都是黑色。

  可惜對我而言,是黑是白根本沒有差別、是正是邪根本沒有影響,全黑也好、全白亦然,我都不在意。

  「下地獄去吧!」伴隨母親的告別,那些包圍著小寒的鐵針便如箭矢般被觸發(fā)——我的呼吸在這一秒不自覺地屏住。

  鮮血、鮮血、鮮血、鮮血!

  宛如火星般微小的艷紅飛沫,如觀賞用的煙火般炸開,「就跟觀賞事先知道劇情的電影一樣,雖然知道結(jié)局但還是不免會再被衝擊到」的感覺呢,我居然出了手汗。

  小寒在鐵針即將發(fā)動的那時,果決的翻身——洋裝下纖細(xì)的右腿勢不可擋地朝著母親抓住小寒左手的身體飛踢過去!

  經(jīng)由最終巔峰那充滿爆發(fā)性的咒力加持,那腿以異常強大的勁道命中母親,彷彿連氣流都隨之被震撼,我沒能來得及看清母親的神色,估計她也沒有表現(xiàn)痛苦表情的時間就如破布般直線被擊飛。

  身材穠纖合度、臉上沒有半條皺紋,絲毫不像結(jié)過婚的母親重重撞上一座廢墟堆積的小山丘?吹梦叶加X得有點痛。

  雖說給予了母親威力驚人的一擊,但小寒自己也沒有特別好受。

  數(shù)把鐵針扎在小寒的肩膀與腰際上,當(dāng)時她放出那一腳踹飛母親后,那道踢擊的馀勁掃開一大半的鐵針,足見那發(fā)踢擊的威力之大,但再怎么樣,仍有無法完全防御的死角。不過小寒不會對自己的行動后悔,她原本就是以重創(chuàng)母親為第一優(yōu)先……因為,我看見小寒正一面露出微笑、一面逐個分解掉扎在她身上的鐵針。

  方才映入我眼簾的艷紅煙火,是小寒的血,幸好傷勢沒有特別嚴(yán)重,因護咒的關(guān)係只有淺淺的皮肉傷,依她的恢復(fù)力也不會留下疤痕,不需要過度擔(dān)心。

  我壓抑著自己保護小寒的衝動,我不能動搖,畢竟在這里讓小寒毫發(fā)無傷的話,母親一定會被殺掉的。

  話說,小寒在這時還沒有使用抹滅的打算,為什么呢?或許是不想在持久戰(zhàn)中使用「抹滅」浪費咒力吧,那點小傷根本不值得她發(fā)動抹滅。再不然就是小寒料到「死域獨行搞不好在關(guān)鍵時刻有某種逃跑手段」,為了避免死域獨行逃離后將她的能力底牌洩漏出去,她才特意不發(fā)動抹滅。

  至于這之后的發(fā)展,一切都與上次一模一樣。

  我與母親的關(guān)係被小寒知道了,我正是小寒仇人的兒子,聽起來實在很糟糕——即使如此,小寒依舊相信我。又是一陣被我省略的廝殺,而從死域獨行與小寒抉擇其中之一的地方,我還是選擇小寒。

  隨后死域獨行故技重施……嘛,在這個世界也不算故技重施啦,總之上次把我完全矇騙的伎倆又來了一次,這次我選擇假裝受騙,并在小寒看破真相后,才開始行動;眯g(shù)殺手的那張大眾臉我想這是最后一眼看見了。

  細(xì)節(jié)請容我省略,因為那些在我的記憶中完全是與以前相同的劇本。

  白色長刀上,染著擦傷母親的些微血液。

  ……不管你逃到哪里都沒有用的,只要我一發(fā)動漢摩拉比之箱,就算你躲到核庇護所也照樣會被拉入我的空間。

  「阿玄,你可以嗎?」小寒抬頭,替我露出擔(dān)心的神色。

  「交給我吧!刮覍咨〉稒M向凌空一揮,以刀刃上的鮮血作為媒介——

  還沒結(jié)束,接下來才是我的回合。

  不是為了劃下句點,而是為了開拓未來——漢摩拉比之箱,展開!

  ?

  烏云密佈,黑白大庭院邊緣的玫瑰花叢綻放著幻想般的黑色花朵,這座黑白大庭院不凈且不吉、不死亦不滅,箱內(nèi)滿溢著非現(xiàn)實的兇邪之氣——我明白這是會使人加深殺意與惡意的機制,畢竟它最早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目的只有一項,就是殺戮。

  我永遠(yuǎn)不會忘掉第一次發(fā)動漢摩拉比之箱時,我是帶著多么瘋狂的殺意,甚至那已是喪失理智的情緒爆發(fā)——待我回過神,那傢伙就已從形容詞的人渣正式升級為物理意義上的人渣,面目全非,連人形都難以辨認(rèn)。這事我不想再提。

  絕對封閉的獨立空間,完美無缺的巨大密室。漢摩拉比之箱。

  身負(fù)重傷的母親在我面前愣了數(shù)秒,才稍微掌握住情況,「哈、哈哈哈哈……真難笑呢!顾嘀樓,「特異空間……這就是你的特殊咒術(shù)嗎?一點也不陌生呢,該說是不愧與我有血緣關(guān)係嗎?」

  「不盡然!刮衣柤,相較于我的從容,腹部仍在出血的母親顯得狼狽不堪。

  「哈……」她嘆了口氣,右手探入懷中。居然還有抵抗的意思嗎?

  本來我在展開漢摩拉比之箱后,應(yīng)該是連讓她搞清楚狀況的時間都不給,直接一刀了斷她的性命才對。可是這次我沒有這么做。

  「你以為你逃得掉?」我氣定神間的佇立在精疲力盡的死域獨行身前,「嘛,不過你的撤退手段確實厲害!惯@倒不是戲言,即便是今天我還是很佩服那出人意表的脫身計。不愧與是與我dna相仿的惡劣人種。

  「傷腦筋呀,哼哼哈哈哈哈……真是太傷腦筋了,從沒想過我會落到這個地步。 蛊v的母親露出虛張聲勢的無畏笑容,從懷中迅速取出三枚飛刀,「雖說不是在死域,但你老媽也不是隨便就能收拾掉的哦?」

  我眼神倏地轉(zhuǎn)冷,「你錯了,就是隨便就能收拾掉的哦!箿喩須獗q,異常強烈的壓迫感中,「——嘖!」身子一震的母親砸嘴,反射地朝我射來那三柄飛刀,接著只聽見清脆的叮叮叮三聲,寄宿咒力的飛刀便被我的白色刀光盡數(shù)擊飛。

  緩緩踏出第一步,我朝母親走去。

  「咕……!你做了什么!」察覺到全身動彈不得的死域獨行眼中閃過一絲惶恐,時間之鎖世界上只有一個人逃得掉呢,不是你就對了。

  「聽著,」我吁出一口氣,收起殺氣,「我沒有要解決你的打算。」站在母親身前,甚至連白色薄刀都已收起。

  「少騙人了,最終巔峰死都不可能放過我,估計她也是讓你來了斷我的,而不是來跟我聊天——怎么?你想代替她玩虐殺?」放棄掙扎的母親冷笑。

  「這無關(guān)小寒的意志——母親,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忙!刮艺\懇地說,雖說我沒有能稱為誠懇的表情就是了。

  「……哈?」母親的細(xì)眉一挑,「這算什么花招?」疑心病重的人真麻煩。

  「你也想知道吧?為什么短期內(nèi)會有阿莫、影子與愛麗絲這么多強到不合理的『特例』,」我止住話頭,母親盯著我,她果然開始感興趣了,于是我微微一笑,續(xù)道:「你猜得沒錯,那不是自然誕生的異數(shù),而是幕后有個極其強大的藏鏡人一手造成的,那傢伙甚至直接與未知法則本身有所接觸——是未知法則的代行者,不……她甚至企圖掌控未知法則本身的力量,同時也是我唯一無法獨自擊敗的對手,實力遠(yuǎn)凌駕于最終巔峰之上,在她的劇本內(nèi),連剷除虛無兵器及其麾下所有特殊殺手都只是順手,是個棘手到無以復(fù)加的威脅!

  「難以置信,」母親緊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不過,你似乎沒有說謊……那就算退一百步,真有那種傢伙,也不管你與她為敵的理由,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幫你?」

  好問題,我不禁沉吟了幾秒,隨后自信滿滿的望著她。

  「你會幫我的!刮覕蒯斀罔F的說。

  「憑什么?」她狐疑的問。

  「憑你與我體內(nèi)流著相同的血液!刮倚攀牡┑

  「?我可不吃家人那套哦?」母親瞇起雙眼,嘴角不懷好意的上揚,「我說啊,你是不是我兒子,對我而言根本無關(guān)緊——」

  「不是那個意思,」我冷靜的打斷她,「你一定有興趣對吧?因為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只要有趣,就能夠成為動機』——這就是我們的dna,所以你不會拒絕,你也不會逃避!

  「……」母親這回真正愣住了,啞口無言,好一會她才「噗」地笑了出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好極了!放心吧,這件事我?guī)投ɡ玻 ?br />
  我也笑了,并解除母親身上的時間之鎖,母親沒有再攻擊我的意思。

  「現(xiàn)在,請你仔細(xì)聽好我的計畫與說明。」

  ?

  「……啊啊、好甜!

  天花板原先是白色的,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偏米色了,加上掉漆的問題日益嚴(yán)重,是一面與奢華兩個字徹底無緣的天花板。

  「甜死了!刮覒猩⒌靥稍谧约禾追康拇采,嘴中含著昨天小寒拜訪時所帶來的糖果。這么甜的東西吃的時候讓我不舒服,吃完以后殘留在口中的甜味也使我難以接受。

  三天前的夜間,搞不好是把三個月的運動量都做完了,導(dǎo)致我現(xiàn)在一點干勁都沒有,整天只想躺著休息。四月事件已然落幕,沒什么大差錯。

  回歸正題,四月事件唯一遺憾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無論如何我也救不到母親手底下的那名幻術(shù)殺手。等我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幻術(shù)殺手就已被不留痕跡的處理掉了,小寒用一慣的手法——逼問情報、殺死,然后分解掉死者的尸體與血跡來處理那可憐蟲。

  小寒藉此得到了推動劇本必要的情報,那就是關(guān)于虛無兵器的資料。

  首先,虛無兵器人不在國內(nèi)。其次,虛無兵器是掌管基金會麾下半數(shù)成員、并在外頭又自成一派的首領(lǐng)級角色,連真正的基金會高層都不得不聽取他的意見,可見其影響力之大,性格易怒又多變……而小寒打聽到此以后,不但沒有苦惱或感到棘手的樣子,反而一副躍躍欲試,「這么一個大人物,如果能解決他的話,基金會絕對會從根本開始瓦解的!」她這么說。

  我很想告訴她,虛無兵器才是你真正的復(fù)仇對象,然而我一旦說出口,小寒肯定會即刻展開大動作,很可能會導(dǎo)致劇本的走向偏向我計畫外的軌道,只好作罷。

  比起這個,我還有另外的隱憂。

  黑琴理繪。

  「……餅乾也好甜。」我皺起眉頭,不打算繼續(xù)把小寒送來的零食試完了,反正每一樣看起來都是糖分過量的產(chǎn)物,就連看起來宛如一道曙光的餅乾都是甜的,自然其他糖果包裝的食品也沒有名為咸味的清流。只能心領(lǐng)小寒的好意。

  我一方面裝得與上次無異,一方面繃緊神經(jīng)的全神戒備。

  黑琴理繪就要來「探望」我了。

  「還是水果好吧,水果的甜味最自然了不是嗎?比起那些人工香料!钩墒斓呐暂p松地道。

  「是啊,好多啦。」我隨口回應(yīng),啊啊、感覺有砂糖跑到腦子里了,我坐起身,眼神朝斜邊望去,「隨便溜進別人家里不好吧?黑琴理繪!

  她來了,黑琴理繪來了。

  壓抑殺念、阻擋憎恨、隔絕憤怒,不能動搖,再怎么想出手也要忍!

  「你滿鎮(zhèn)定的耶?哈,小蒼蒼就是不一樣!顾谇倮砝L就在我右側(cè)的床邊,而那個方向并沒有大門,僅有一扇連接陽臺的落地窗,當(dāng)然無論是門還是窗口我都有好好上鎖。因此,她無疑是用空間移動悄悄闖進來的。

  如果說死域獨行是擁有最惡劣dna的人種,那么黑琴理繪就是無關(guān)遺傳因子、銀河系中最惡劣的突變生物。外表乍看是帶有邪氣的妖艷成熟女子,成天穿著看起來很貴又很難穿的和服或浴衣,一頭烏黑的長直發(fā)披肩。

  「……你是怎么進來的?」我極力鎮(zhèn)定后明知故問。

  這次的劇本,別以為會如你所愿……!

  「對黑琴姐姐來說,這點程度——易如反掌!顾蒙畈豢蓽y的美艷笑容指著窗臺,簡單示意自己入侵套房的途徑,不過我早知道她并非從窗口闖入的,「噗!」她忽然把坐在床上的我當(dāng)成椅子,一口氣朝我的大腿坐上來……本想要迅速向旁邊移動來避開,結(jié)果還是被她坐住了。失算。

  上次是躺著被坐住吧?這次是坐著被坐住,不知道該不該說是進步。

  ……可能不算進步。這回黑琴理繪背對著我,故意拿我的上半身的椅背壓來,「唔哦!」害我后腦勺撞上墻壁,于是我勇敢用兩手抓住黑琴理繪的腰,「下去——!」使勁往前推,她紋風(fēng)不動。

  但假設(shè)在這個情況下瞬間出手的話……殺得死她嗎?我連忙將這念頭趕出腦袋,太危險了。

  「什么態(tài)度嘛,姐姐我今天是來探望小蒼蒼的哦!

  「真是嶄新的探望方式啊……」拿我當(dāng)椅子就算了,上半身還被她的背頂在墻上,散發(fā)香氣的長發(fā)更搔得我臉癢到不行。

  「反正我這么輕,身材又好,這應(yīng)該算是服務(wù)哦?你在不滿什么?」你明明還故意把我的腦袋壓到墻上!要說服務(wù)就別用力壓我!

  此后的十分鐘她對我調(diào)侃、羞辱、嘲諷完畢以后,黑琴突然一副完成了什么大事的樣子,從我身上輕輕跳下,走向套房的大門。

  「站住。」在她打開大門離去前,我沉下聲音叫住了她。

  ……為什么我要叫住她呢?是因為我上一次也叫住她,所以這次也必須叫住她來說些什么嗎?

  「終于想告白啦?」黑琴沒有回首,喀!大門被打開。

  我不想劈腿,會死的。

  「你不問我上次的事情?」我冷聲問道。

  上次小寒生日時,我直接掛斷了黑琴理繪撥給小寒的電話,而且好像還罵了什么情緒性的字眼。

  「上次?如果你是指在電話中罵我的那件事,就算了吧,」她以四十五度角回頭望向我,「不過你一提起這件事情,就讓姐姐想起另外一個問題囉!箽夥涨那霓D(zhuǎn)變。

  「什么?」我記得,上次她并沒有多問什么,姑且先以微笑應(yīng)對。

  「你有預(yù)知能力嗎?」

  微笑僵硬。

  她怎么會這么問?我的心跳忽然加速。

  「誰知道呢!刮已b傻,「怎么突然問這個?」

  ……難道說……她看穿我繼承了「上次」的記憶了嗎……?為什么?怎么會?

  「哎呀,別介意別介意,」她瞇起眼笑了笑,「本來還想請你預(yù)知看看八月的未來呢,那時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哦。再會啦!闺m說再會,但她仍盯著我。

  聽見八月這個關(guān)鍵詞,我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劇烈的動搖,不過表面上我保持著發(fā)愣的模樣,「啊……再會。」我清楚絕不能對八月那個詞有任何奇怪的動搖。

  「嘻嘻。」多看了我?guī)籽酆,她便揮揮手,頭也不回、門也不關(guān)的離開了。

  她并沒有繼承上次的記憶,也沒有看穿我的事情。

  她只是在試探我,至于她為什么會試探我……「是影子嗎?」他應(yīng)該不會洩漏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對,但他是不是問了什么引起黑琴理繪注意的問題了?

  無論如何,黑琴理繪正往錯誤的方向試探——她并非懷疑關(guān)于「時間回溯」的事情,而是懷疑我擁有「預(yù)知能力」,嗎?

  假設(shè)我將計就計的話,會不會有什么用處呢……我開始思考。

  距離八月的到來,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準(zhǔn)備時間充裕固然不錯,但過久的話出現(xiàn)差錯或曝露馬腳的機率也會相對提高。

  ……沒問題,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但為什么,我總有種無法理解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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