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法則》第二十六章:兩人的意志
「小寒……」話突然卡在一半,我該說什么?跟我回去吧?一起走吧?你還好嗎?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一時之間,我竟想不到該如何表達。
城市中心,被破壞得一塌糊涂的城市中心,殘馀的濃煙與火光逐漸熄滅、消散,留下觸目驚心的焦痕與因為炭化而失去原形的物體。我沒有馀力思考事后這座城市會發(fā)生什么大騷動了。
小寒與我面對面,不知何時昏厥的阿莫被黑琴理繪拋棄在我旁邊。
望著小寒,她沒有長高呢。那孩子的長發(fā)右邊綁著一撮馬尾,身穿深藍色的洋裝與白色的平底鞋,略顯稚嫩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胸前掛著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銀色十字架的造型項鍊。
我是來取回與她的時間。
「請你回去。」
小寒開口了,纖細而冷淡的熟悉音調(diào)清楚的傳達了不滿,這語氣絲毫沒有任何溫柔的成份,也不像是對熟人的說話方式,宛如我是一個礙事的陌生人,毫不留情。
我的內(nèi)心因此狠狠的揪了一下,前所未有,甚至連與黑琴理繪為敵都遠遠不及的不安油然而生,這感受很微妙,彷彿隨著呼吸帶起的痛,我的氣息因此被打亂了。
為什么要說這種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渴望有人能告訴我一切,我想取回以往的日子,與小寒相處的那些日子。儘管總是風風雨雨,但那就是我們的生活,我們也無所畏懼的推進了這種日常。
并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早就一直、一直、一直在努力、拚命的維持正常,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體會過「失去」的深刻痛苦了,「是我害死妹妹的」我那時如此認為,如果能更早殺死那個不配做人的垃圾,說不定就能拯救她了,甚至有段時間沉浸在難以自拔的后悔之中。
所以,我特別珍惜著與重要的人相處的每分每秒,而所謂的珍惜并不是做些特別羅曼的事情,不是那樣的,珍惜更不是安于現(xiàn)狀、躊躇不前,而是努力持續(xù)著維持同樣的步調(diào)前進,讓天秤不至于傾斜、崩毀,所以我一直都在前進著,這才是珍惜。
然而現(xiàn)在呢?
小寒因為一個不清不楚的理由離開了,所以我來找她。就這么簡單。
但是小寒的態(tài)度……我的視線與她交疊,她的瞳孔中只有充滿驅(qū)逐意味的目光,就連毒舌也不是,純粹是「不想看見你」的眼神。
「……」我的話梗在喉中,在那對眼神面前,我什么話都說不出。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又是第幾次想如此對自己發(fā)問了呢?
假如這是一場夢,就快點殺了我,讓我回到現(xiàn)實吧。
不過這若不是夢的話……
「快回去!埂肝也灰!刮覉远ǖ幕馗擦诵『牡诙伟l(fā)言。
這若不是夢的話,那就沒辦法逃避了。
——無法逃避的話,就使盡渾身解數(shù)取得完美結局吧!
我的初衷是什么?我的初衷就是取回與小寒的時間。
她在奮斗、復仇,游走于生死之間可不是譬喻,對她而言那就是現(xiàn)實,而我卻在安全的地方等她回來,那算什么?
那樣做的話,就算小寒到時候真的回來了,我想我也沒有臉見她。我知道這只是我片面的想法,我明白我自己的能耐在哪,但我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她獨自殺入復仇的深淵,多一個人也是一股力量,不單是物理方面,更是精神方面的支援。
好啦,干,我就是不想說是愛的力量啦。
總之這次,要做得不留遺憾。
十幾年前我放棄抵抗殘酷的命運,直到事態(tài)終于無可挽回,我才以最差勁的手段終結了匍匐于泥濘般的日子。
——我這次,絕不會重蹈覆轍。絕對不會!
「呵呵,你在想什么?難不成,你是來帶我回去的?還是你想要向本小姐討取你希望獲得的真相?」小寒冷眼望著我。
「帶你回去也可以,我所不知道的真相我也想知道,你說的都沒錯,但在最主要的部分卻也都錯了,」我正面對上那道視線,「我是來幫你的!
「幫什么?阿玄,你知道自己的實力在哪嗎?」
「啊啊,知道的。所以——」我的話才說不到一半,馬上就被打斷了。
「別笑死人了!」小寒稍微瞇細了眼,嘴角高高揚起,「你非要本小姐說明白嗎?呵、也是,你確實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類型呢!」
「那就說吧,不論是什么內(nèi)容,我都會聽的。」我催促道?礃幼,小寒是想到該說什么了,而那番話恐怕我要做好覺悟才能冷靜聽完,也是她的殺手鐧。
「阿玄……不,蒼玄!顾蝗桓目诜Q呼我的本名,態(tài)度一變,「你已經(jīng)沒用了,對本小姐而言,早就沒有任何價值囉!不懂嗎?呵呵、話說利用你的那些日子真是無聊呀!」
又是這種橋段?我凝視著她不發(fā)一語,將小寒的一字一句都聽入心底。
「你啊,不過只是本小姐的誘餌而已,用來引誘基金會成員的誘餌!你想想就知道的吧?你會想不到嗎?說穿了實力根本不足與我搭檔的你,難道真會以為我把你當成伙伴嗎?」小寒露出冷艷的高傲笑容,「不是的,你只不過是誘餌而已,死不足惜的誘餌。而本小姐如今找到了目標一致,又能夠依靠的強者,你自然就沒用囉,明白嗎?」呵呵呵呵呵……她笑著,以當初我遇見的那個「最終巔峰」的形象笑著。
從第三者的角度,聽起來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對方是從小待在非法組織,曾看盡人性黑暗的基金會最強傳說,如果沒有這種程度的心計,要得到那個稱號簡直是不可能。
但,我覺得那笑聲就像哭聲。是不關心小寒的人,就無法聽見的哭聲。
「是這樣嗎?嘛,姑且你也給了我不少有趣的時光。」我故作輕松地嘿嘿笑道,「那么,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如果是小寒說的那樣也就罷了,大不了我就是不幸陷入了一場世紀大騙局,除了感情,還搞得遭到大型組織追殺,甚至像白癡一樣替詐欺師賣命,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畢竟有人能騙到我,那就是算對方厲害,自己太蠢,不會有別的怨言。
可惜身為一個把「以上純屬虛構」這種戲言掛在嘴邊的專業(yè)人士,認真起來可沒這么簡單就被搞定。
「沒了,還聽不懂的話就是我太看得起你了。明白的話,就給我快滾,永遠不要再讓本小姐看見了!剐『只謴兔鏌o表情的冷酷模樣。
那冷酷的面具,也像是在掩飾著真實的感受。
別從自身的觀點出發(fā),要從小寒的角度去思考,她此刻的行為真正的意義與目的究竟是什么?揣摩她的心境,將自己的思考位置調(diào)換到對方的視角。答案很簡單。
……看來非要把你逼到心理的極限才行。
「嘿、小寒你,意外的笨啊,但或許除此之外也真的沒別招了?」我面露自信的大膽笑容,「騙過別人或許可以吧,但要騙過超愛唬人的我可行不通哦。」
「嗯?」小寒冷冷地問,「怎么?打擊太大,讓你無法接受嗎?很遺憾,這就是現(xiàn)實哦!
現(xiàn)實,F(xiàn)實?那是什么,還請你自己看看自己的胸前吧。
「那,既然你只把我當成工具利用,又為什么還戴著我送你的項鍊?」我隨口問道。那條十字架項鍊,分明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也沒有半點增加能力的效果,更不是趨吉避兇的護身符,我也沒問過小寒的喜好,單純是我基于個人角度送的生日禮物,若要配戴飾品,大可以自己去買更好的。
如果前面那些話是出自小寒的真心,那反駁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我這個問題的意義不在于令小寒啞口無言,而是在刺激她,讓她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
「……只不過是無意義的飾品而已,呵呵、跟你相處久了,讓我都忘了拿掉呢!剐『ばθ獠恍,「如何?光是配戴著它,就能大大博得你的信任哦?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
說得好,「嘿,那此刻既然撕破臉,就毀了那條項鍊吧?」我聳聳肩提議道。
「呵、」小寒答得很快,「你憑什么命令本小姐?請你快走!」她霎時露出了怒意。
「啊、等等,對了,既然是欺騙,那以前為什么要特地訓練我?為什么又要——」「煩死了!」小寒又打斷了我的話,但她看來已經(jīng)忍不住了,我鎮(zhèn)定的喚出白色長刀。
這就是了。
我們的過去,那些全都不是建立于欺騙。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算本小姐求你,閉上嘴快走好嗎?回去過你的生活吧!屬于你的日常不該是這樣的對吧?快走!不然的話……」「要走就一起走,你不想走的話我就陪著你,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的!惯@回,換我打斷她失控的話頭。
她只是不想將我捲入真正殘暴的廝殺中,以前的那些危機,對小寒不過就是家家酒的程度,原本應該是這樣,但我總會引起超乎想像的事件,例如一月阿莫的事件、例如四月的死域獨行。
那些事件的共通點是,我都曾一度瀕死。沒有小寒的話,我早就死無全尸了。
而一月的事件過后,小寒在暗地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宣稱是保護我。其后又頻繁的對我進行訓練,為的就是把我變強,強到最少不會被普通的殺手解決,使我可以自保。
但儘管如此,一月至今,我的傷勢一次比一次嚴重,死域獨行那回差點以為死定了。而在我的傷勢痊癒后,小寒才離開,造成了這次的事情。
不想再將我捲入更大的危險,為了讓我遠離殺機,甚至不惜使我憎恨她,也要將我推回日常生活中;甚至與黑琴理繪交涉,讓她派人來維護我的安全。
就算扛下莫須有的背叛罪名,即使遭受我無中生有的憎恨,即便如此也要守護的東西。雖然這么說有點不要臉,但被守護著的就是我,所以我很榮幸,所以,我更要陪在她身邊。
而且,我不是從前的我,已經(jīng)擁有足夠的實力,最少我有自信能幫上忙了。
她不需要獨自背負一切了。只是小寒還不清楚這點,依舊盲目的將我當作保護對象。
最壞的狀況,就是我必須與冥頑不靈的小寒展開決斗,當然要是那樣,我也只要盡力使她認同我就好。但我深信,小寒并不會像那些三流作品一樣,發(fā)展出這荒謬的同伴廝殺橋段,以她的判斷力,一定能知道我業(yè)已看穿她,并與我互相理解。
小寒盯著我的雙眼,忽然「呼……」地松了一大口氣,原本緊繃的臉龐也恢復了正常的輕松,這次不是皮笑肉不笑,她無奈的笑著嘆道:「是嗎……不愧是阿玄,你似乎已經(jīng)看穿我了呢!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不愧是小寒,還是一樣的敏銳。
此外,我也慶幸自己的做法沒有錯誤。
「嗯,所以你明白了吧?」我的內(nèi)心也放松了點。
「呵、我也懂你在想什么,真是笨蛋呢,我還以為本小姐說到那個地步,你會直接哭著跑走呢!剐『f出這句話,我頓時安心了。
「我要是笨蛋,你就是白癡囉!刮倚α耍负,我們……」一塊碳化的碎塊倏地射向我的腹部,早有防備的我立刻側(cè)身回避,碳化的黑色碎塊就這樣打在我后方的大樓殘壁上,四分五裂地碎開。
好,我們就帶著互相理解的愉快心情,進入無可避免,有如預定和諧般的重頭戲吧!
「但是,不行呢。要是沒弄好,這次你可能真的會死,你給我記著,如果你真心替本小姐著想,就不要拿自己的命亂來!你懂嗎?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徘徊于生死,那比我親自出手還要痛苦啊!」小寒全身的咒力迅速被活化,「我不會再讓那些事情發(fā)生了,所以你這次就忍著點吧,等本小姐把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做夢都不想再交手第二次的最終巔峰。
過去基金會的最強傳說,與「絕對」同義的替代詞。
「實在不好意思,以前的我確實太愛為所欲為了。但是我也有我的堅持啊,嘿嘿、而且一起經(jīng)歷生死關頭,不是更能培養(yǎng)感情嗎?」我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著。
「就算使用暴力,本小姐也要讓你脫離這次的事件!」小寒低頭,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眼,緊接著,威壓襲來。
那不是殺氣,并非惡意的殺念,不過卻有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彷彿氣管被無形的鎖鏈緊緊勒著,內(nèi)臟因此收縮,危機感竄過脊髓,與虛無兵器那時確實有很大的差別,小寒的這股威壓不是那種惡意凝鍊的狠毒殺意,而是寄宿著某種明確意志的壓迫感,僅使我本能性的退卻,但并沒有殘虐的恐怖。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會被震懾得絕望吧,但現(xiàn)在我可不能輸給這股氣勢。
「正好,只要以實力讓你重新認同我,就萬事ok了吧!」我的這句話不加半分雕琢,單純只是痛快的將自己接下來的做法說出口。
我?guī)е孕排c決心望向她,「呵、沒有半分畏懼的模樣,本小姐好像被看扁了呢!剐『坪鹾荛_心,她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最終巔峰的身影消失在原處!那是速咒,咒力強化至極限的最終巔峰,就連基本的身體能力都足以使人錯認為特殊能力,正是那么夸張的對手,也正因如此才被稱作「最終巔峰」。
我可不能辜負她的期望啊。
銳利的七道破片如雷射般從四片八方射來,小寒正在這周圍高速移動并隨手即器的發(fā)動攻擊,然而這不過是試探。連這關都過不去,我包準會被判為失格。
隨便藉用漢摩拉比之箱的力量雖然不太好,但既然我擁有這項能力,就不需要刻意隱藏,在必要的時候?qū)⒅\用到極限才是正確的作法,無須瞻前顧后,不論能力本身的感覺再怎么邪門,都是憑藉我的意志才發(fā)動的,所以應該沒問題。
——我毫不猶豫的催動了那股來路不明的詭異力量。
「被看扁的,是我才對!」
于是,我朝右后側(cè)刺出的白色長刀先彈開了兩道破片,隨后右腳一滑,避開將我釘在地上的第三道刀刃狀碎片,身子同時向后一彈,白色長刀順勢以驚人的速度來回掃出,一口氣斬斷剩馀的四發(fā)銳利破片。
將上述動作收縮在不到半秒內(nèi),就是我的行動。我使用了「加速」。
運用那股力量,連感知能力也變得靈敏,全面強化?大腦彷彿被某種東西依附著,殺戮的念頭又差點沖昏頭了,當我強制將殺意壓下后,嘔吐感猛然涌上,但我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看到了,小寒就在右邊倒塌大樓的殘骸中!我又發(fā)動了加速,如子彈般不留影子的衝出!
略微皺起秀眉的小寒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尋常,右手朝地面探去,整隻手沒入水泥地面,隨后小寒前方的地面在剎那被分解出一大塊凹陷,而小寒的右手則握著分解出的巨大雙手劍——那把石劍足以比上電線桿的長度!
劍刃朝著我橫掃而來,就算有護咒也照樣會被攔腰斬成兩截吧!但若要躲開,對我來說不是很困難。輕輕躍起,右腳踏在掃來的劍刃上,再藉力跳得更高,由上而下向著小寒的腦袋劈下白色長刀!
只能說,不經(jīng)大腦思考就行動的我中計了。小寒的石之大劍本來就不是以斬殺我為目標,而是以「讓我躍起」為目標。在空中,任誰回避攻擊的能力都會大幅下降!此時小寒早已扔下巨劍,并用力朝著地面一踢!
這招,以前我也見識過。將漢摩拉比之箱內(nèi)的黑白地面粉碎、分解的一踏。
「轟!」
小寒周身的地面頓時崩解、破碎,化為一塊又一塊的尖銳巨石翹起,但不只如此,她繼續(xù)補上一腳,爆裂聲大作,無數(shù)翹起的巨石頓時化為碎石四射!
「咕、嗚……!」我將全身的護咒加強,緊閉雙眼、彎起身子,盡量避免受擊范圍,雙手則護著頭部,下一秒散彈般的猛烈打擊遍布全身,雖不致死也不會被貫穿,但痛到不行,這下肯定要全身瘀青啦!
被碎石噴得向后摔回去,睜開眼后我立刻揮出一刀,但只切斷了氣流與粉塵。
妨礙視野的粉塵中,我全身的寒毛倒豎。
——有什么來了!等我察覺到之際,一把由鋼筋分解出來的廢鐵長槍已穿過粉塵,朝我射來!鐵槍穿過粉塵后,離我的距離實在太近,不管怎么做都來不及避開!
不可能避開的,就算加速也太遲了。在我眼中那不像是鐵槍,而是近距離射來的子彈,兩者是劃上等號的,因為都無法被回避……但是,我怎么能允許自己敗在這種地方!
……閃不過!那正面抵抗?不可能!那個勢頭絕不是能彈開或打偏的,去抵抗的下場只會是我的刀刃被彈開罷了!
小寒還貼心的不瞄準要害,因為她有把握,能在這一招分出勝負。
「可、可惡啊啊啊啊。
這就是分水嶺了。
該不該將那來路不明的能力爆發(fā)?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效果?
其實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這些。
當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使用了它。不,不是我使用,應該說就像上次失去意識那樣,將自己的判斷交給本能,回過神就已經(jīng)催動了超乎想像的咒術。
「嗤!箯U鐵長槍嵌入了我后方的路面。
以結果而論,我避開了那發(fā)攻擊。
但我沒有料到會是以那個形式避開,我對自己的記憶起了疑惑,可是腦中盤旋的畫面與身體的感受都已將事實傳達完整的給我。
剛才,鐵槍的速度大幅減緩了,不自然的大幅減緩,正如慢動作的電影般,連槍尖的金屬光澤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而我側(cè)身閃過它的攻擊軌道后,那把鐵槍便又恢復無與倫比的速度,如閃電般插入我身后的路面。
我在現(xiàn)實……使用了緩速?而且還不是只有我自己緩速,而是針對我以外的特定目標進行了緩速。我對自己發(fā)動的力量心有馀悸,我永遠不會忘記剛才我將決定交給本能時,彷彿身體主控權被奪走的瞬間。
……漢摩拉比之箱該不會是有自我意志的吧?太荒謬了,不過如果硬要往這方面解釋也不是說不通,但漢摩拉比之箱應該更偏向于殺念的集合體,我回想著運用能力時盤據(jù)于腦內(nèi)的破壞衝動。
粉塵散去,小寒在我的對面站著。
「暫停。這是什么魔法?還有你散發(fā)出的邪氣是什么?」解除那股壓迫感的小寒走了過來,她的眼神有疑惑也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擔心。大可不必擔心。
「誰知道。但我曾經(jīng)在失去意識的狀況下,用它傷到了我原本不可能傷到的影子,這大概是漢摩拉比之箱本身的力量吧。」我故作輕松的揮揮手,「不用大驚小怪,就單純是我變強了嘛。」
事實上我現(xiàn)在想吐得要命,很想一鼓作氣把早餐全部吐出來,腦袋內(nèi)雖然已經(jīng)沒有被佔據(jù)的錯覺,但是很痛,彷彿有腦內(nèi)有東西被抽離般發(fā)痛,胸口更會不斷心悸,簡單來說使用那股力量后,讓我的狀態(tài)變得很差。
可是,若能熟用那股力量,想必將會成為一大助力。
「阿玄,你的事情,我聽過黑琴說過啦!
突然,阿莫的聲音從不遠的巷中傳來,嗯……那傢伙終于醒了啊,輕佻的他一邊踢開落在地上的碎石塊一邊慢慢走來。
「說過什么?」我問道,小寒也轉(zhuǎn)身望向他。
是時候了。我的事情、小寒的事情,以往他們暗中所做的那些……我知道,大概是公佈謎底的時候了。
「說過很多啦,事到如今告訴你們應該也無妨。」阿莫見我們沒有出聲,只好乾咳一聲,繼續(xù)往下說。
「首先……她說你擁有的能力本身,說不定是足以改寫一切的東西!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