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室外頭的聲音越來越激昂,我和麥純純在門里,感覺自己是甕中之鱉。這些媒體最喜歡打著「解除世人好奇」的名義,任意刺探他人私隱。
真的很煩!
我想起當時,我十三歲的那年,遺忘了殘虐心思的自己,意外讓同學死去的事情……哈,其實他也是活該,偏是敲到他自己丟向我的鐵罐……不過,這件事好不容易平息,我才不要又讓媒體挖出來。
那會很麻煩,何況我打算以全新的無害形象,蠶食鯨吞掉我身邊的人們,才不要讓他們發(fā)現我過去的歷史。
我不打算出現在鏡頭前,但保健室的門就要被拍壞了,真是,一群流氓。
「怎么辦?宇實老師……要出面嗎?」麥純純問我,她的心思很明顯,她也不想讓我出現在電視上。
像我這樣長得不差的男人,又是奮力解救了學生的老師,媒體一定會大肆報導,屆時會有很多人知道我,肯定會有為數不少的女人注意到我……真的會很麻煩啊。
「不,我不出面,我也不是英雄,保護學生只是一個老師應盡的職責,沒什么好邀功的!刮覍溂兗冋f,語氣里滿是對媒體的不以為然!讣兗,你這里只有一個出口嗎?」
「出口……有是有,在那鐵柜后面有一個連接到隔壁空教室的通道。你要從那里溜出去嗎?」她看著我身上的衣服,嘆了口氣說:「可是,就算你這樣溜出去,你身上的衣服讓人很難不注意吧?」
我朝她笑笑,「你這里該不會剛好有可以更換的衣服吧?」
她的表情略有遲疑,一會兒之后,她從自己放置私人物品的柜子里拿出一枚鼓鼓的紙袋。
「喏……不介意就試試看吧!顾f給我那枚紙袋時,表情很不自然。
我接過,低頭察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東西……一件格紋休間襯衫和一條小直筒褲,我翻看尺寸,嘴角揚起,「這么剛好……是原本就要給我的嗎?」
「少胡扯了啦!……你快去把衣服換一換,不然記者就要把門拆了!」她兇惡的語氣掩不住她臉上倔強的一片紅。
「謝謝你,純純!刮蚁蛩乐x,隱身在簾幕后。換好了衣服,我朝她說的鐵柜走去,移開擋住通道的鐵柜,一扇有些斑駁的門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門看起來有點可怕呢!果溂兗冇行┖ε碌木局业囊陆,「聽說,這里在成為學校之前是……醫(yī)院,日軍的醫(yī)院。」
「喔?這么有歷史?」我不怎么有興趣,就算門的另一邊有鬼也沒什么可怕的。對現在的我來說,記者和攝影機才是我要逃避的首要對象!讣兗,如果你會害怕,你可以留在這里,用不著跟我一起溜走!
「怎么可以?!我才不會丟下你呢!」麥純純有些激動的說,說完她輕輕呀了聲,改口道:「我、我是基于一個醫(yī)療人員對傷者的關心……就算……就算你得傷不是太重卻也還是傷患!還有,你不要想太多,你這身衣服也只是剛好、剛好而已。才不是要給你的呢……!」
我深深的凝視著她,直到她瞪大了眼睛、體溫驟升,再也承受不住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樣安安靜靜的,不是很好嗎?麥純純就是最近學生們常說的,「傲嬌系」的女生吧。幸好她長得還算嬌小可愛,不然她這樣忽冷忽熱的個性蠻令人難以消受的,尤其對先前的我來說──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小菜一碟。
我打開那扇久未開啟的古舊門扉,主動牽起麥純純的手,她稍微的掙扎不影響我,我走在前面,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充滿霉味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