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人間的快樂生活》上篇
清晨,酒吧結(jié)束營業(yè),服務(wù)生小花正在打掃。
門推開,一黑一白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先生,抱歉哦,已經(jīng)結(jié)束營業(yè)了,請晚上再來。”視線與白衣男子對上,被那溫柔的眼睛吸引,小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我們來找人。”白月友好地朝她笑笑。
李程霸道地?fù)踉趦扇酥g,盯著小花問:“凌霄在不在?”
小花被黑衣男子的氣場嚇到了,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李程見服務(wù)生愣著,以為她沒聽清,跨前一步,聲音大了些:“凌霄在不在?!”
好可怕……好可怕……他是黑社會的嗎?!
“在……在……”小花在陰影的籠罩下幾乎要哭了。
“那他在哪?叫他下來!”
“嗚……”
喂,你別嚇到她了。白月朝李程使眼色,李程臭著臉假裝沒看到。
正好凌霄下樓,小花馬上朝樓梯一指,高呼:“就是他!就是他。
高分貝炸彈引爆,凌霄嚇得差點滑下樓梯,等看清來人,撲通撲通亂蹦的小心肝才歸回原位。
視線落到李程那,凌霄滿臉驚訝。
白月朝凌霄擠擠眼,凌霄醒悟,朝他們勾勾手:“我們上去說。”
黑社會追債的上樓了,樓上還有歐老板鳴鴻和睚眥,強強聯(lián)手沒有什么搞不掂!
該看的看,不該看的看到了也得假裝沒看到,小花擦擦汗,若無其事地打掃,心里急著完成任務(wù)早點離開現(xiàn)場。
叮鈴,門又被推開。
難道追債的還有后續(xù)?!
小花大汗淋漓地轉(zhuǎn)頭:“抱歉,已經(jīng)結(jié)束營業(yè)了,請……咦?”
老頭拄著拐杖四處看。
“老爺爺請問您……”
“我兒子呢?”
“兒……兒子?”
“叫他出來!崩项^往沙發(fā)一坐,一副不見人就不走的無賴相。
隨著年齡增長,思維會變得越來越混沌,老年人經(jīng)常會認(rèn)錯人,走錯路。
小花拿起電話,這些糊涂老人找兒子的事情,就交給社區(qū)服務(wù)中心的人好了!
“滋滋……”電話好像受到什么干擾,只有雜音,打不通。
老人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向天花板,慢慢起身,拄著拐杖要上樓。
“請等等!”小花堵在樓梯口,“老爺爺,這里是酒吧,已經(jīng)關(guān)店休息了,您看,周圍都沒客人了。”
“酒吧?噢,我兒子確實愛喝酒!
“您兒子可能回去了吧?”小花好言安慰,“他可能正焦急著找您呢。”
“他就在上面!
“啊?”小花心里琢磨,難道這位是歐老板或者凌先生的爸?
老人氣聚丹田地朝樓上吼:“臭小子!你給我滾出來!”
聲如洪鐘,回蕩在樓道深處……
鳴鴻睡眼朦朧地推推睚眥:“好吵,你下去看看是誰?”
睚眥在被子里縮成一團(tuán)。
門外又響起怒吼:“睚眥!你出來!”
“咦?好像在叫你?”鳴鴻完全不在狀況,距離艷照事件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半年,半年里風(fēng)平浪靜,他幾乎把龍爸的事給忘了。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睚眥終于揭開被子,鐵青著臉,視死如歸地開門跨了出去……
樓下,老頭坐在沙發(fā)里,小花哆哆嗦嗦地把茶水端上,怕老人鬧事,返身上樓尋歐老板商量。
睚眥一臉帥氣地下樓,等她拐了上去,才心驚肉跳地盯著地板,慢吞吞地挪到老人跟前,輕輕喊了聲:“爸……”
“好嘛,你還記得這個爸?!”龍爸用拐杖敲地,額上青筋爆現(xiàn),“跪下!”
睚眥抿抿嘴,不跪。
龍家規(guī)矩嚴(yán),做孩子的受訓(xùn)時候必須跪下以示誠心。
睚眥是所有兒子中脾氣最倔的,眾人皆跪他獨站的特殊存在,不管怎么教育,就是不肯屈膝,幾番下來把父母都弄得沒了脾氣,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沒想到這臭小子幾百年前闖禍不說,如今還鬧出天大的丑聞!好吧,整個仙界都傳得沸沸揚揚,讓龍家的面子往哪擺。!
只怪當(dāng)初心太軟,家教不嚴(yán)!
龍爸越想越氣,從兜里掏出陳三的手機拍在桌子上:“跪!”
睚眥自知理虧,紅著眼,有史以來第一次在父親面前屈膝。
龍爸指著手機:“你解釋一下?”
睚眥當(dāng)然不可能解釋,垂著頭一聲不吭。
龍爸早在半年年就知道了,但閉關(guān)沒法出來,憋了大半年的氣,終于找到突破口,龍爸憤怒地拍桌,開始了漫長的訓(xùn)話,說到激動處,一巴掌把手機抽了下地,可憐的手機在睚眥面前碎成了渣渣。
“我也不想。”睚眥輕聲反駁。
“還頂嘴?!”龍爸撈起拐杖朝兒子打去,兒子是自己的心頭肉,他哪舍得打,別看拐杖舞得呼呼響,其實雷聲大雨點小,睚眥一點也不疼。
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睚眥垂著頭不再說話。
白月尷尬著不敢下樓,收了洋女鬼,完成任務(wù)可以離去了,樓梯下了一半?yún)s見到如此激烈的一幕,睚眥的倔強和傲氣大家都有目可見,這情況恐怕他并不想被人看到。
假裝沒看到,對睚眥來說是最好的。
等他們折騰完,再悄悄離去吧?白月問進(jìn)李程眼里。
李程點頭,偷偷牽上白月。
小花對龍家的事情還沒看明白,想問,歐陽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招呼他們上樓回避。
“哎!小花,過來幫忙呀!好重哦!”服務(wù)生莉莉捧著一袋食材從倉庫出來。
酒吧里一陣寂靜。
莉莉歪頭看了睚眥一眼,又看了老頭一眼,好奇道:“你們這是干什么?”
深明大義的小花及時跳出,擠眉弄眼地拽著莉莉往樓上跑。
觀眾退出舞臺,龍爸繼續(xù)青筋爆發(fā)地教育兒子,越說越激動,拐杖蓄勢待發(fā),炸藥馬上要引爆了!
“你好!凌先生在嗎?有快遞!”快遞小哥推開門,瞥了跪在地上的睚眥一眼,又瞥了正坐在沙發(fā)的老頭一眼,好奇,“咦?你們這是干什么?”
一道身影飛身下樓,凌霄麻利地簽收,貼心地把大門反鎖,身形閃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瞬間又竄了上樓。
父子倆愣愣望著凌霄消失的地方,半晌沒回過神。
酒吧里又一陣寂靜,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被人見到自己窘迫的模樣,睚眥的臉徹底紅到了脖子根,還好,人不多……
“咦?你們堵在這干啥?”鳴鴻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哎呀!白月你們也來了啊!”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眾人都想知道事情發(fā)展,又不想傷了睚眥的自尊心,只好偷偷地躲在樓梯上圍觀,鳴鴻被堵著,看不到樓下的情況。
歐陽暉一把拽住他,小聲提醒:“別下去。”
“為什么不能下去?”
“能下來,誰說不能下來?”龍爸聽到了,隨口應(yīng)了聲。
鳴鴻氣定神閑踱下樓,瞥見睚眥跪地一幕,瞬間被震驚得愣在原地。
龍爸見了鳴鴻,也震驚了。
龍爸并不認(rèn)識紅發(fā)男人,卻知道鳴鴻刀,許多年前有道士手持鳴鴻刀教訓(xùn)了自己兒子,而這斬魂刀的氣息正從紅發(fā)男人身上散發(fā)出。
難道他是……
“鳴鴻刀?”龍爸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鳴鴻假裝沒聽到,努力無視龍爸的視線,硬著頭皮逃去廚房。
“他是不是鳴鴻刀?”龍爸問兒子。
睚眥蚊子般嗯了一聲。
龍爸腦子里瞬間電閃雷鳴。
紅發(fā)男人=鳴鴻刀,黑發(fā)男人=兒子,兩人齊齊不著片縷出現(xiàn)在照片中,這說明什么問題?
“你……你你怎么會跟他……造孽!你這臭小子!”龍爸抄起拐杖打過去,當(dāng)然,不管怎么憤怒,龍爸還是狠不下心,拐杖夾著著破空之聲,落到睚眥身上卻是和風(fēng)細(xì)雨,睚眥不疼,鳴鴻卻看得心驚肉跳。
一杖不解氣,又一杖打下去。
“別打了!”鳴鴻急了,閃身過去,在拐杖碰著睚眥前及時截停。
龍爸手一抖,浩瀚神力爆發(fā),鳴鴻被震得倒退一步,腿一軟,居然在龍爸的威壓下雙膝著地跪了。
黑發(fā)男人與紅發(fā)男人排排跪,同步率與照片里一樣驚人。
“爸……與他無關(guān)……”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龍爸是來找自己的,自己受罰就算了(要是這種不疼的杖刑算是懲罰的話),睚眥可不想把其他人卷進(jìn)來。
“你還有臉喊爸?!”拐杖又打過來。
鳴鴻不管不顧地?fù)踉陧{身前,脫口而出:“爸!別打了!”
龍爸估計氣糊涂了,居然沒反駁鳴鴻這一聲爸,拐杖順勢落到鳴鴻身上,連同這個新兒子也一起敲了。
新兒子怎么說都不是自己親生的,這一擊實實在在的雷霆萬鈞,鳴鴻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拐杖落到親兒子身上,又變成了和風(fēng)細(xì)雨。
樓梯上的眾人圍觀得大氣都不敢出,看鳴鴻疼得臉都皺了,睚眥挨了那么多下,估計更不好受。
大門砰砰砰響了起來,凌霄想去開門,歐陽暉拉著他,搖搖頭。
龍爸疑惑地朝大門望去。
門響了片刻,安靜了。
“走了?”凌霄好奇。
李程冷笑一聲:“還在門外!痹捯魟偮,一聲巨響,門板飛濺,一個老太婆在煙塵中閃亮登場。
龍爸詫異:“你怎么來了?”
老太婆:“我怎么不能來?”視線與睚眥撞上,睚眥輕輕喊了聲:“媽……”
這一聲喚把龍媽喊得心都疼了,快步過去給兒子擦擦掛在睫毛上的淚珠,急道:“快起來!
“讓他跪著!”龍爸朝龍媽吼。
龍媽不理龍爸,要扶兒子起身。
睚眥搖搖頭,跪著不動。
龍爸被無視,討了個沒趣,把氣撒到龍媽頭上:“要不是你平時慣著慣著,他會成這樣嗎?!”
“好嘛,怪我了?”
“難道不是?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孩子都給你慣壞了!”
“我慣著,你就不慣著了?”
龍家家長吵了起來,鳴鴻偷偷想起身,龍爸抽空朝他一瞪,鳴鴻冒汗,老老實實跪著不敢動了。
大門破了,呼呼漏風(fēng),路人被爆炸聲和吵架聲吸引,都有意無意地朝這邊過來。
歐老板和凌霄飛身而出,及時疏散圍觀的群眾。
白月甩出招魂蟠,招魂蟠撲到大門那,身形膨脹,好大一塊黑布擋了下來。
捆仙索及時跟上,趴在招魂蟠上,扭著身子拼出兩個字。
“裝……兇?”凌霄辨認(rèn)著,“寫錯字了吧?”
捆仙索歪頭,不明白。
歐陽暉調(diào)整捆仙索,終于拼出“裝修”兩大字。
完成任務(wù),兩人身形閃動,瞬間從龍爸龍媽眼前掠過。
龍家家長正吵得歡,睚眥垂著頭,豆大的淚珠掉落。
鳴鴻伸手接過一滴淚,溫?zé)岬乃譄o聲訴說著錚錚鐵男兒的委屈,鳴鴻決定出面制止,朝家長們?nèi)碌溃骸皠e吵了……”
龍爸龍媽吵得激烈,沒聽到。
鳴鴻加大了聲音:“爸!媽!”家長對爸媽的稱呼特別敏感,注意力被成功吸引,朝鳴鴻看過來,又是一陣寂靜,在齊刷刷的目光下,鳴鴻的聲音頓時沒了底氣:“都……都別吵了……”
龍爸稀里糊涂地認(rèn)了個新兒子,龍媽還算清醒,卻也沒反駁鳴鴻這一聲媽,問新兒子:“你說說,那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鳴鴻朝樓梯看去。
凌霄冒汗,說到底罪魁禍?zhǔn)资亲约,要是把真相曝光出去,不被龍爸龍媽分尸就怪了?br />
睚眥當(dāng)然知道其中利弊,低聲下氣:“是我的錯!
拐杖又招呼過來,龍媽一抬手抓上拐杖,怒道:“打!打!你就知道打!”
“不打,光罵能行嗎?他闖的禍還不夠嗎?!”
“這不怪他!”鳴鴻插話,又看了樓梯一眼。
啊。】催@架勢,這家伙打算爆出小爺嗎?!凌霄冷汗直冒,認(rèn)命地準(zhǔn)備隨時登場。
歐陽暉緊張地牽著他,白月和李程凝神戒備,小花和莉莉不明真相地圍觀。
鳴鴻收回視線,轉(zhuǎn)望向龍爸龍媽,氣勢磅礴地背出一段電影臺詞:“錯在我!”
眾人還沒回過神,就聽鳴鴻把臺詞背完整:“我會負(fù)責(zé)的!”
龍爸頓時被雷劈。
睚眥石化,腦子里空白一片。
龍媽還在埋頭思索當(dāng)中的含義。
電影里,黑幫老大喊出這一句話,不僅化解危機,最終還抱得美人歸,團(tuán)團(tuán)圓圓happy去了。鳴鴻的目的當(dāng)然不是要抱美人歸,只是單純覺得這句話能解決問題。
電影取材生活,好多電影都是這樣演的,難道還有錯?
龍媽疑惑道:“你……他……?”
鳴鴻隨口嗯了一聲。
龍媽扶額:“多久的事了?”
鳴鴻以為她問的是艷照事件發(fā)生的時間,想了想,如實告知:“半年前發(fā)生的!
“都……都半年了啊……”龍媽心里瞬間風(fēng)起云涌,生米早都煮成粥了!
“嗯!兵Q鴻又糊里糊涂應(yīng)了一聲。
龍媽扯扯龍爸:“我們回去商量一下!
龍爸受打擊不小,拄著拐杖搖搖晃晃。
龍媽朝睚眥丟下一句話:“我們過幾天再來!狈鲋埌蛛x開了。
龍家散伙了,堵在樓梯的群眾果斷撤退,躲到歐老板的臥室,貼心地為龍少爺留下人去樓空的環(huán)境。
龍少爺一路暢通無阻,進(jìn)了臥室,砰一聲把門關(guān)了。
沒一會,緊隨而至的鳴鴻打開門,也進(jìn)了去。
隔壁房,群眾們耳貼墻繼續(xù)關(guān)注事態(tài)發(fā)展。
睚眥在被子里縮成一團(tuán),鳴鴻坐到床沿拍拍那團(tuán)東西:“你爸下手真重,有沒傷著哪?”
那團(tuán)東西不理他。
鳴鴻抽了幾張紙巾塞進(jìn)被子里,坐了一會,伸手進(jìn)去掏掏,取出來時幾團(tuán)紙巾全濕透了,鳴鴻又抽了幾張塞進(jìn)去,重重復(fù)復(fù)幾次,濕透的紙巾推了一堆,他索性把卷紙塞進(jìn)被窩隨龍少爺哭去。
睡覺是沒法睡了,龍少爺需要獨立的空間,鳴鴻坐到電腦前開始看電影。
音量故意調(diào)得很大,巧妙地掩蓋了被窩里的響動。
“他們居然看電影?”凌霄聽了半天,“哇,各種槍戰(zhàn)爆炸聲……”
李程瞄了白月一眼,白月牽上他:“那我們先走了。”
小花和莉莉耐著性子關(guān)注半天,該發(fā)生的沒發(fā)生,除了電影還是電影,好吧,她們承認(rèn)電影也是調(diào)整心情的方法,但對事情發(fā)展難免有些失望,既然白月告辭,她們也順坡下驢地招呼一聲下樓了。
一場電影看完,鳴鴻坐到床沿,伸手進(jìn)去掏掏,從被窩里掏出一團(tuán)濕透的卷紙。
“大少爺,你哭夠沒有啊?”鳴鴻無奈,“渴不渴?”
那團(tuán)被子當(dāng)然不會回答他。
鳴鴻想了想,撈過蘋果塞進(jìn)被子里,過了一會,伸手進(jìn)去掏掏,蘋果濕濕的還是完整的模樣。
鳴鴻懂了,削了皮,又塞進(jìn)去,沒一會,掏掏,果然,蘋果被啃得干干凈凈。
睚眥估計是水分流失過多,渴了,塞進(jìn)去的果子都來者不拒,鳴鴻惡作劇地塞了包榨菜進(jìn)去,片刻,那包榨菜被丟了出來。
鳴鴻推推被子:“渴了就出來喝點水!币姳蛔記]動靜,又不甘寂寞地推推。
一條長尾巴從被窩里伸了出來,拍開鳴鴻的手,然后無精打采地耷拉在床尾。
鳴鴻挑起尾巴,細(xì)細(xì)摸著上面的鱗片。
尾巴非常不給面子地甩開,繼續(xù)耷拉在床尾。
“唉,你呀你呀……”鳴鴻躺到旁邊,把那團(tuán)被子撈進(jìn)懷里。
傍晚,又到營業(yè)時間,粉絲們翹首以盼,卻不見那位黑發(fā)美男。
鬧哄哄的場面全靠歐老板苦苦撐著,鳴鴻跑上來搬救兵。
推開臥室門,鳴鴻無奈地朝那團(tuán)被子嚷嚷:“她們點名要你,不見你不肯走!”
長尾巴懶懶地晃了晃。
鳴鴻坐到床沿,輕輕把被子揭開一角,一只手猛地伸出來,緊緊抓住鳴鴻的手腕。
“讓我看看你!兵Q鴻說。
睚眥猶豫了一下,手一翻,索性自己揭開了被子。
鳴鴻愣愣看著他。
睚眥頂著他的視線瞪回去:“看夠沒?”
“看夠了!
“帥嗎?”
“沒我?guī)洝!?br />
“哼,你想笑就笑吧!表{甩尾,卷來一瓶酒,揭開蓋仰頭就喝。
父母那已經(jīng)不指望挽回什么形象了,本來一塌糊涂的事情被鳴鴻一攪變得比墨水還要黑,一生清白算是被毀了,睚眥越想越氣,吸吸鼻子揉揉眼。
“別揉,你的眼都紅了!兵Q鴻扯上睚眥的手,貼心地給他抹去睫毛下的淚珠,“客人都在等你,下去嗎?”
“不去!”
“哦。”鳴鴻遞過一包榨菜表示慰問。
“靠!”榨菜被睚眥拍飛。
“不吃算了!兵Q鴻撿起榨菜,撕開,啃得津津有味。
吃咸了,去倒水,卻沒料到一腳踩在了睚眥的長尾巴上,睚眥一聲驚呼彈了起來。
“你這尾巴沒事拖那么長干啥?!”鳴鴻挑起尾巴丟到被子上,“縮回去!”
睚眥不理他,躺回去睡覺,也許真的被踩怕了,長尾巴蜿蜒在被子上不敢拖下地。
鳴鴻正要出門,就聽龍少爺喊了聲:“喂!你站!”
“怎么了大少爺?”
“不許說出去!”
“敢哭不敢認(rèn)?”
“你……你要是說出去我就殺了你!”氣急敗壞地瞪著鳴鴻。
“好好,不說不說!兵Q鴻瀟灑地補了一句,“要是真打,你能贏我嗎?”大笑著揚長而去,獨留龍少爺氣得七竅生煙。
當(dāng)夜,黑發(fā)帥哥臥病在床的事(鳴鴻隨口說的)在粉絲間傳得沸沸揚揚,聞?wù)邿o不嘩然,傷心落淚之余紛紛各出奇招表達(dá)對偶像的關(guān)心。
“咦?巧克力?”
“哇,好大一束玫瑰!”
“這是什么?!燕窩?!雪蛤?!”
鳴鴻捧著一堆禮物沒好氣地丟到睚眥那:“媽的,全是給你的!”
睚眥在禮物堆中,望著兩手空空的鳴鴻,心里騰升起一絲勝利感,大發(fā)慈悲道:“你要,就分你一點!币粔K巧克力遞過去。
“靠!誰要!”鳴鴻憤憤不平,身體卻很誠實地出賣了主人,奪過巧克力咬牙切齒地啃了起來。
歐陽暉又捧著一堆花進(jìn)來,幽幽瞟了龍少爺一眼:“今晚你還是來一下吧?”
在粉絲們的熱情與歐老板的哀求(謎)下,當(dāng)晚龍少爺勉為其難地閃亮登場。
陪酒三人組齊聚,人氣爆棚,當(dāng)晚業(yè)績再創(chuàng)新高,酒吧里擁擠著,隔著十幾個人,十幾張桌椅,睚眥還是透過細(xì)小的縫隙成功看到了鳴鴻。
哼,那家伙的人氣還是不夠我高!
鳴鴻感覺到,也看過來,明明不可能碰上的視線巧合地撞在一起,恍如小小的塵埃落入心間,睚眥慌張地移開目光,感到臉上燥熱一片。
為了掩飾窘迫,他嘗試跟粉絲們聊天。
不聊還好,一聊,酒吧里頓時炸了鍋。
——哇。∷伊奶炖玻!天啦!
——快來!他今天還陪聊天啊!
——嗚嗚,他的聲音好好聽……
——真的真的?!
——(發(fā)微博慶祝中)
鳴鴻黑著臉,自己的粉絲團(tuán)全都過去圍觀,冷酷的黑發(fā)帥哥陪聊天,真比大熊貓說話還稀奇!再看歐老板那,空空的也好不到哪去。
龍少爺憑借自身魅力又笑納了一批新粉,下班后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大床上兩人一人占一邊,河水不犯井水,算一算,居然和平共處了半年有余,真是不可思議。
但這種的日子很快到了盡頭,沒幾天,龍爸龍媽果然又來了。
歐陽暉很貼心地選了個大包間,門一關(guān),里面要打要殺外面全看不到。
看不到,但是聽得到。
凌霄和歐陽暉小心翼翼地貼在門上偷聽。
龍爸龍媽正襟危坐,艷照里的倆主角雙雙跪著。
睚眥已經(jīng)做好迎接狂風(fēng)驟雨的準(zhǔn)備,卻聽龍媽說了一句:“兒子啊,跟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