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出了門,李真沒去問要做什么,直到隔天她見到了少山長老,少山同她打探著才知道了清虛出門的目的。
渡風被除去了半生的修為。
聽上去似乎有些過分,李真眼神閃爍了下,嘴里卻道:“該!
少山只笑著,不對此做出任何評價。
但意料之外的是去澤蕪洲的隊伍也因此多出了個人,正是渡風。
李真不解的眼神掃向剛推開屋門的清虛,清虛見狀腳步輕頓,倏爾便知曉了李真的疑惑。
他理了理李真落下的發(fā)絲,食指輕輕刮過少女小巧的鼻尖,笑著解釋說:“開宗立派需要有人教導(dǎo)弟子,光你我定是不夠的,渡風既然愿意,便讓他來好了!
“你這么說,有些道理。”李真哼了聲,還是對渡風保持著懣懟。
仙船仍是之前那艘,李真和清虛先行出發(fā),帶著一堆從庫房搬出來的東西,踏上了旅途。
這次的路程比去世家的遠得多,但李真心情雀躍,每日都在構(gòu)想建設(shè)宗門之事,成日里提筆構(gòu)思描繪,竟覺得時間流逝飛快,仿佛就在眨眼間。
仙船平穩(wěn)地落下,李真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幼時生活的熟悉的地方,看上去已然荒野了許多。
她也許久未回來過了。
本以為能尋到老頭再一同回來,只可惜去得實在太晚,終究是沒能如愿。
她走到李術(shù)的屋后,那棵已經(jīng)枯萎的樹,只留有光禿禿的枝丫,她拿起鐵鍬翻起樹根旁的土,往下深翻了些,終于找到了一個雕花十分精美的木盒,只是長時間被掩埋,沾上了泥土看上去略有褪色。
清虛適時地施了個清潔術(shù),李真的手按在鎖扣上,遲疑了許久,還是打開了它。
入目先是一迭厚厚的紙,李真只瞥了一眼,便知曉了是什么,素紙上是一字字一句句力透紙背的思念,不敢靠近便只能把自己要說的一切都寫在紙上。
李真把這沉甸甸的思念拿了出來,讓清虛收好,尋思著什么時候給裝訂成冊,再去昆西蝕骨海燒給老頭和師娘。
除卻這迭紙,盒子里便只有幾本劍法的秘籍,上頭是一招招劍勢,李真看不懂,心里想著到時候還得找個劍修來宗門里頭。
“渡風會,交給他吧!
李真有時懷疑清虛是不是真的會什么窺聽他人心聲的術(shù)法,嘴里嘀咕著,但身體卻誠實地點點頭。
省一筆是一筆嘛,暫時沒有收入,可不得把成本給控制好咯。
其余就沒什么了,盒子里還有些零碎的石頭和不值錢的飾品,估摸著還沒這個盒子值錢,石頭是李術(shù)在后頭河邊撿來收藏的,飾品則是李真小時候戴的一直沒丟。
李真拿起來瞧了許久,最后還是把這些小玩意放了回去,把木盒關(guān)上帶走了。
宗門里的屋子實在是太久沒住過人,年久失修的,李真拉著清虛住到了不遠處的鎮(zhèn)上先湊合一晚。
等兩個人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聊天時,清虛像才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從前不知在哪學過筑術(shù),只要有木材石材,便能照著樣子給它變幻出來!
李真默了一瞬,抿抿唇:“變出來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清虛失笑:“自然是可以摸到的!
“那就好。”這下連請人建設(shè)的靈石都省下來了。
宗門的名字李真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逸真閣,直到清虛寫下這三個字,把它們刻到大門的牌匾上時,李真忙碌了好幾天的心才終于落到了實地,腦袋也清明了下來。
建成了。
雖然屋子少了點,但看上去已經(jīng)有個宗門的模樣了,總歸是做好了第一步。
澤蕪東的旁邊就是凡界,只要她招收弟子的消息放出去,便不愁沒人來報道。
李真精疲力盡地仰躺在河邊,聽著潺潺的流水聲,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片陰影,李真聞到了熟悉的青竹氣息,便安心地閉著眼。
清虛在她身前盤腿坐下,扶著少女的后背,讓她伏臥在他自己的腿上,手上緩緩地輕撫著少女柔順的頭發(fā)。
少女為了這個宗門費盡了心思,清虛知道有些事情她必然要親力親為,縱然心疼,但從不干涉。
“清虛……”李真拉過他的手抱在了臉頰旁,“親親我!
一吻落下,輕柔的,像一陣溫柔的風,不帶任何其他的情緒,純粹的安撫。
“累了吧。”清虛眼中有著心疼,被抱住的那只手反握住少女的手,把小手包在掌心中。
“在這兒好好休息吧,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