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山今日正在明罰堂教訓犯戒的新弟子,怒目圓睜地命令那名倒霉的弟子抄寫三百遍玄天宗的門規(guī)。
待弟子垂眉苦臉地走遠后,他表情松懈下來,但很快又感受到了不尋常的靈力波動,忙慌著跑到明罰堂的后屋去。
“仙尊!”少山拱手行禮,抬頭時卻發(fā)覺仙尊身旁還站著一人,“這位女修是?”
李真莞爾一笑,擺了擺身上這件流仙裙,“少山長老好,我是仙尊新收的弟子!
眼見著少山肉眼可見的睜大了眼,李真笑意更深了些,清虛無奈地拉起她的手,提醒她收斂點,隨后朝著少山搖頭。
說出了讓少山更震驚的話,“不是弟子,是道侶。”
“道侶?”
“道侶?!”
李真和少山異口同聲,只是李真的聲音是不滿,而少山則是驚訝。
“我何時答應你了,怎么隨隨便便就成你道侶了?”李真收了笑臉,明媚帶有攻擊性的一張臉抬著,質問著身旁的男人。
“是……”少山心懸起又落下來,但看了眼仙尊的臉色,才覺著自己落早了,“不,不是,只是仙尊何時辦的結緣禮,大家也好補上賀禮才是!
少山擦了把額角的汗,忽然意識到自己出現(xiàn)的時機不太對,這種事就應該讓朱槿來應對!
“你想何時辦都行!鼻逄摾卫慰圩±钫娴氖,眸色深深。
“對對對!鄙偕綉椭。
剛巧,朱槿就在這時推開了后屋的門,本是準備和仙尊打個招呼,誰知瞧見了這樣一副畫面。
他頓覺不對勁,連忙低下頭,“誒,今天好像還有事務沒處理好!闭f著就要縮回身子,結果被少山跑過去,一把揪了回來。
“掌門好!崩钫娼o朱槿行禮,也不好當著許多人的面拂了清虛的面子,便扯了扯胳膊,讓清虛帶她到別的地去瞧瞧。
等兩人一走,少山長吁一口氣,朱槿則是憤憤地敲了下他的腦袋,“你拉著我干什么!明顯著仙尊的情緒不好,非得拉著我讓我受罪!”
仙尊一走,少山也沒了好脾氣,尤其是對著朱槿,“你是掌門!那個結丹期女修是仙尊認定的道侶,你不得知道知道?”
見了少山和朱槿,主峰便也沒別的要認得的人,清虛便帶著李真往幽靖的地方走去,路上偶有弟子側目而視,但過于強大的威壓又迫使他們轉回了頭。
轉角間,林蔭晃動溪水叮咚,微風拂面還帶來野花的淡香,李真玩鬧著控制著靈力球在樹葉間跳躍,清虛在一旁看著,神態(tài)也輕松了許多。
“我不會和你成禮!崩钫嫱蝗坏溃种械膭幼饕餐A讼聛,側過身望著清虛。
眼見著清虛面色蒼白了些,她踮起腳雙手捧住男人的臉頰,“你別這樣徐明空,我不喜歡束縛,結成道侶于我而言太過麻煩了!
“好。”意外的,男人點頭答應了。
李真訝異地眨眨眼,本以為還要廢一番口舌才能解決的事,男人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應下了。
清虛只是握緊了她的手,溫潤的眼神寸步不離地望著她,見李真的表情后還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捋順了她發(fā)頂纏著的絲帶。
李真便也笑了起來,抱住了男人的腰,仰頭吻住那好親的唇瓣,淺淺的親吻,趁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便縮了回去,狡黠地把雙手背到了身后,一雙眼睛靈動地轉溜著。
“真真……”清虛情難自已,意猶未盡地便想俯下身再延續(xù)加深這個吻,但被李真給躲了回去。
“回天清峰再說!崩钫嬗檬值肿∷募,男人好聞的氣息籠罩了過來,惹得她也有一瞬間的意亂情迷,好在很快緩過神,深吸了口氣平復著。
玄天宗很大,清虛帶著李真逛了許多地方,甚至到了禁地外走了圈,最后又回到了主峰上。
李真望著周圍發(fā)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里便是她當時遇到老人的地方。
“玄天宗里還有別的長老?”李真描述著那個老人的長相,得到了清虛否定的答復。
他微微蹙起眉,似在回憶著,“但若是斷崖邊的屋子,且看上去年長些,或許是那個孩子!
“誰?”
“渡風當年救下一凡人孩童,無父無母的便把他養(yǎng)在了玄天宗,那處斷崖是渡風以往最愛呆的地方,只是他如今在禁地不愿出來了!鼻逄撝v述著,偌大的宗門,總是會有些不為人知的往事的。
“如今大概百年過去了,那個孩子沒有天資,也理應是老人模樣!
“凡人?”李真心口有些發(fā)麻,想起那老人給她介紹主峰景致時侃侃而言的模樣,幾乎是對主峰了如指掌。
凡人壽命不過短短百年光景,他在這仙門里卻依舊把一件事做到了極致,甚至依舊在守著渡風長老的舊屋。
李真心中涌上些難言的意味,像是有什么塵封了許久的東西松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