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的動作十分快,李真想是才找到地方休憩了還未有一整日,這個冷面閻王就找上門來了。
他站在李真的房門口,冷冷盯著她,沒說一句話。
“尊者您找別處休息吧!崩钫姹豢吹脽o奈,暗道這徐宴指不定在心里頭怎么罵她呢,面上卻好言好語地笑著勸他。
徐宴搖搖頭,這才勉為其難地開了金口,“師尊要我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直到從蝕骨海出來!
這聽著的確像是清虛會說的話,但李真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不過她這兩天實在是太過疲倦了,便也不管他,合衣上床躺著了。
有個尊者守著,李真本該安心休息才是,可境界一提升,便有許許多多細碎的聲音自動進入了她的耳朵。
“那個人是人是鬼?”
“兩個人修?最近怎么來了這么多人?”
“噓!小聲點,我聞著那個男人的味道有點熟悉,好像是哪個揍過我的大鬼的味道!
店里忙活的鬼修們輕聲但熱切地交談著,李真聽得真真切切,心頭卻籠了層疑慮。
徐宴的氣息難道很像鬼修?怎么樓下那些小鬼們都怕得要死。
她一翻身,驚覺身前被投下了一大片陰影,她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是徐宴站在了床前,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
她長吁一口氣,半撐起身子,好讓自己喘氣更順暢些,隨后沒忍住白了身旁人一眼,“尊者站過來做什么,被你這樣看著,睡著了都得做噩夢!
徐宴聽到李真的話卻沒生氣,只莫名其妙地又看了她一眼,做回了桌子旁,等李真再次闔上眼時,他突然開口。
“你休息得不安穩(wěn),可是有什么在叨擾?”
李真又睜開眼,怎么都覺得這不是徐宴能說出的話,上次見面還對她嫉惡如仇的,要把她趕快送離玄天宗,這才過了多久,就轉(zhuǎn)性了?
她這下是徹底安睡不了了,她起身盤坐在床上,與坐在桌旁的徐宴遙遙相對,她仔細望著,想看出是否還有別的不對勁來。
但徐宴毫無自覺,他抬起眼皮冷淡道:“為何看著我?”
好像他真的只是單純關(guān)心她了。
但徐宴關(guān)心她本就不是件正常的事!
“您被哪個鬼修附身了?”李真毫不客氣,也知道徐宴現(xiàn)在并不會真的對她怎么著。
而徐宴只搖搖頭,側(cè)過了身,不再朝她這兒看一眼。
這才好受些。李真嘖了聲,抬起條腿倚做在床頭,就這般閉目養(yǎng)神,不知不覺地竟就這般睡了過去。
徐宴緩緩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真。
“李真,真真……”后兩個字說得極慢,像是在揣摩著什么,最后他忽然笑了笑,只是這個表情放在徐宴的冷臉上顯得極為突兀。
笑過之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低下身子握上了李真的手腕把脈,似乎是脈象不盡人意,他蹙起眉,靈力從手上傳遞,沒入李真的身體里。
本來脈已經(jīng)漸漸平穩(wěn),徐宴正要松開手,李真卻在此時受痛地喚了聲,像是痛苦極了。
徐宴一驚,沒料到那克制情毒的心法居然如此霸道,不過是緩解緩解心法帶來的不適,這心法便就此休憩罷了工,這一下積聚在李真體內(nèi)的情毒便再無壓制,頃刻間全部釋放了出來。
但還沒等李真身上的情毒發(fā)作,徐宴便脫力了一樣,突然膝跪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臉色一片潮紅。
李真很快也清醒了過來,胸口的灼熱讓她疲憊地眨了眨眼,還沒辨清虛實呢,就瞧見了徐宴的這副樣子。
她震驚地要下床把人扶起來,可腳剛一落地,就發(fā)覺也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順勢竟撲到了徐宴懷里。
“情毒?”李真反應(yīng)過來,但緊接著她又看向徐宴,“你到底是誰?”
“李真……”兩個人身上都和著了火似的,徐宴頂著那張冷峻的臉,忍不住要往李真身上貼去,好汲取些涼意,他嘴里不自覺地念著李真的名字,即使李真腦子已經(jīng)開始迷糊了,但仍舊覺得這一幕詭異。
“你不是徐宴!為什么要假扮……”話說一半,李真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便停了下來,只喘著氣,胸腔一下一下地起伏著。
與此同時,徐宴像是再也熬不住了,手試探著握上了李真的手,整個身體也傾了過來,把李真整個人籠在了他的身軀下。
李真面色通紅,但卻沒有一絲表情,她抬手按了按額角,在徐宴的臉又一次在她面前放大時,她抬手抵住,嘆了聲氣。
“清醒點,別頂著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