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活人!”
“好久沒在這里見過活的修士啦!
“她聞起來好香啊~”
李真耳邊響起了陣嘈雜的低語,還未等她做出什么反應(yīng),就聽見似乎是懷抱著她的人低聲警告著那些聲音。
“都離遠些,別吵到她。”
李真意識還混沌著,好像渾身被送進了煉丹爐一樣,被滾燙地灼燒。
她在一片焦灼中勉強睜開了眼,入目卻滿眼的血色。
冰涼的手忽然覆上了了她的雙眼,帶來了絲絲的愜意,“乖真真,閉上眼好好修養(yǎng),你現(xiàn)在實在是太脆弱了!
是蔭生。李真放松了些,但身體里的血液依舊在沸騰,她攥緊了手中的衣角,忍耐著從腹部迸發(fā)出的好似要燒毀一切的能量。
蔭生知道她難受,卻也沒有別的法子,鬼修的力量與靈力是相沖的,若是在這個時候是他來壓制住破階的痛苦,過段時間難免會被反噬得更厲害。
他只好摟緊了李真,用自己的身軀來給懷中的火爐降溫。
“現(xiàn)在…在哪?”李真感到整個人似乎在規(guī)律地晃動,她詢問著,但喉頭也如同被刀割過一般,只能忍著疼硬生生擠出幾個字。
大手撫上了李真的額角,好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緩和了些。蔭生翻出來幾瓶壓箱底的靈藥,想要進她的嘴里,可疼痛讓李真根本咽不下去,最后又只能吐了出來。
蔭生嘆了聲氣,“快到蝕骨海了!
李真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突如其來的進階,突然脹滿的靈力若尋不到可以承納的容器,便會在身體里四處亂竄,最后就會爆體而亡。
更別說李真這下是越過了練氣圓滿,直接到了結(jié)丹期。
蔭生把李真摟得更緊了些,心里卻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那本體來,若是他在,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擔(dān)心了。
只是他嘗試用那塊玉佩聯(lián)系人,對面就和昏死了般毫無動靜。
無奈,蔭生只好把人帶往蝕骨海,至少蝕骨海里有著珍稀的靈藥能讓李真暫時好受些。
外面抬轎的小鬼停了下來,想是已經(jīng)到了蝕骨海外,小鬼們膽小怕事,定是不愿往里再多走幾步的。
蔭生抱著人下了轎,拿出一瓶藥丟給了其中一只鬼,五六只鬼高高興興地圍在一起,沒一會兒就連同轎子一起消失在了一眼。
蔭生斜睨了眼,鬼轎速度是快,就是那些小鬼嘴太碎了些,把真真都給吵醒了。
“真真……”蔭生本想把李真安置好,獨自一人進入蝕骨海去,起碼在邊緣采集些靈藥草來。
可李真禁閉著雙目,無力地軟在他的懷里,怎么看身邊似乎都缺不了人。
蔭生只好扶著人坐下,剛好瞧見他別在李真腰間的那枚玉佩散發(fā)出了光亮。此刻也顧不得讓不讓李真知道了,他握住玉佩,虛影就漸漸浮現(xiàn)在眼前。
“李真如何了?”清虛說話的時候似在喘,蔭生看向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慘白,人也像遭受了場大劫,連放在雙膝上的手都在隱隱顫抖。
蔭生失語了瞬,他當(dāng)然知道本體的實力是什么水準(zhǔn),若是他都能被人傷著,那這整個修界怕是都要完了。
“我無事!鼻逄撨\起了聚靈決,只是似乎無濟于事,臉色依舊白得嚇人。
他緩了會兒,才能開口繼續(xù)說話,“蝕骨海中,有鳳影花,你去取來凝成丹給李真服下,再輸送靈力幫助她穩(wěn)固肉身!
“那真真獨自在這兒?”蔭生低下頭,看不出他具體的神色。
但清虛卻知道他不會拒絕,即使這件事足以讓蔭生的修為散盡,分魂的意識也會化為烏有,重新回到天清峰的本體里。
“儲物戒里,有足夠護著她的法寶。”
蔭生彎了彎唇,剔透的雙眼望向了清虛,開口似天真又惋惜地低語,“怎么真真就到了鬼修的分魂這兒呢!
清虛不語,只沉默地看著他們。
蔭生不再看那虛影,輕柔地抬起李真的手,緩緩摘下了那枚儲物戒,里頭的法寶都是好東西,他挑了挑,尋到個稱心的拿了出來,開啟了屏障后將那法寶放到了李真心口。
“我去了!彼麑η逄撜f。
走出去時他回頭深深看了李真一眼,而后鬼氣陡然蔓延開,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蔭生走了,清虛才忍耐不住地咳了兩聲,他承受的痛苦只會比李真更多更重,但他心中也隱隱慶幸著,幸好大多數(shù)的傷害都會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否則李真該多痛啊。
他撐起身,畫面中的少女靜悄悄地躺在地上,他起手捏了個決,把筑魂環(huán)強加到了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