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一聽,嚇得渾身發(fā)抖。宇文善看到尤大害怕的樣子,心里也跟著毛起來。他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確不見人影。他問尤大:「你老大來了嗎?」
尤大伸手指著他背后的陡坡,說:「在…那里!
宇文善回頭一看,赫見一座綠色高大的人形光柱,不知何時悄然矗立在那里。他問:「你是他的老大?」
綠色人形光柱發(fā)出沉悶的聲音說:「是!
「你是魔!想統(tǒng)治世界?」
綠色光柱說:「我想練成修羅魔功。」
「練修羅魔功為什么要統(tǒng)治這個世界?」
「修練修羅魔功需要大量的能量,這個世界明明有大能量石,卻遍尋不到它的蹤跡。一天找不到大能量石,就需要生靈來補充我靈體的能量,否則靈體就會衰弱,甚至毀滅!
宇文善畢竟是部落的長老,危難之際士可死的精神躍然而起,于慷慨激昂地說:「我就在這里,我這條生靈就送給你!
墨奇魁冷笑,說:「尤大已經(jīng)跟你說了,我不要你的命。」
「我是不可能幫你統(tǒng)治這個世界。」
「我不要你幫我統(tǒng)治這個世界,我只要你幫我找到大能量石!
「什么能量石?我從來沒聽說過!
「以前沒聽過沒關(guān)係,從現(xiàn)在起,你得留意任何有關(guān)能量石的消息,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尤大!
「他是鬼,我去那里找他?」
墨奇魁說:「現(xiàn)在,他是穆奎侯,跟以往一樣,他會隨時跟在你的身邊。別;,否則我就取宇文蘭、宇文倩和宇文鵬三個人的生靈來補充我靈體的能量。」
宇文善臉色大變,差點站立不住,情緒激動地說:「為…為什么選上我、我的家人?」
墨奇魁說:「問得好。我一進入天眷,就開始找適合我生存的靈體。雷鳴遠和諸葛天星是我第一個看中的目標,后來發(fā)現(xiàn)盧譚更合適,可惜他們內(nèi)心充滿正氣,想接近他們,談何容易。就算我強行霸佔,他們也會選擇不合作,我就一點機會也沒有。本來我也沒打算找上你,可是你和穆奎侯的心思越來越復雜,周身的烏煙瘴氣不斷擴增。尤其今天,你們兩個怨氣沖天,比山下那個巫師的怨氣還深重,甚至擅闖我修練的地方,不選你,選誰?」
宇文善一聽他說出巫師,心急地問:「巫師怎么啦?他有什么怨氣?」
「他的怨可深了,他的長老背叛族人,帶著家人、親信自顧著逃命,把老弱婦孺全丟在部落里,不管他們的死活,能不怨嗎?這是他的第一個怨。他說老天無情,大地之母無義,不斷天搖地動,不顧他們的死活,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死守在這里,放任祖宗遺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枯萎荒廢;這是他的第二怨。他空有滿腹救世之能,到老也只是個無人問津、廢棄部落的巫師,有志難伸;這是他的第三怨。」
宇文善回想當時情形,不覺辯解說:「當年是他自己選擇不走,還說服其他族人老死在這里,生老病死是每個人一出生就註定要走的路,有人走的早,有人走的晚;他的死亡早晚會到,這是定數(shù),怎么可以怪我!」
墨奇魁說:「自治區(qū)安定下來,你有想過接他們下山嗎?」
「世界遭逢極惡,他們都不想下山,時局安定了,你想他們還會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嗎?」
「這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那能阻止他們對你的怨氣?你認為怪你無理,他認為他怨的有理。你們?nèi)祟惏!怎么永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怪不得這座山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個個自私自利,猜忌成性,才會給我和尤大那么多的機會!
宇文善聽他這么說,訝異地問:「難道山上的男女老幼都被你們殺害了?」
「殺人談何容易?人若不先作孳,不先自毀滅,我有何能耐殺害他們,毀滅他們。就像你和穆奎侯一樣,心中若無貪瞋癡,我怎有機會見縫插針。這就叫做自作孳,不可活!鼓婵f:「盧譚和雷鳴遠父子,不論對你多好,在你的心里仍然存著酸葡萄的作用,而且愈來愈發(fā)酵、愈鑽牛角尖。明明是你為了自己和兒女的未來打算,聳恿盧譚陪你一起讓出治理權(quán),表面上還假仁假義,以為人不知、鬼不覺?上О!天下事往往事與愿違,就算你女婿擁有整個自治區(qū)的綜理大權(quán),你和盧譚在他心中的份量永遠也無法同等。你!永遠也不可能取得盧譚在雷鳴遠心中的地位!
墨奇魁認為已擭住宇文善的死穴,得意地說:「嘿嘿!偏偏那個宇文蘭成事不足敗事有馀,雷鳴遠最相信的人永遠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那個和他一起長大,一起在盧譚調(diào)教下沉穩(wěn)的諸葛天星,就算在雷鳴遠離開天眷國的時候,甚至回國后續(xù)繼鑽研偵測器的那兩年,治理權(quán)仍是交給諸葛天星而不是宇文蘭或是你。原本想黃袍加身的你,竟弄巧成拙,從此和權(quán)力中心越離越遠;等你發(fā)覺形勢錯置,大勢已去。所以,你后悔、嫉妒、憤怒、埋怨。」
宇文善聽完墨奇魁的話,再也撐不下去,腿一軟,癱坐地上。這么多年來的計較,竟然計較出權(quán)力拱手讓人的結(jié)局,這些年來怨恨藏在心里折磨自己,就像啞子吃黃蓮,有苦不能言。現(xiàn)在卻被這個非人惡煞洞悉一切,全盤托出,當笑話諷刺。如果傳揚出去,自己那還有顏面面對所有的親人、百姓?他愈想愈氣,愈想愈急,心絞痛不已,竟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