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信滿滿。」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某個盲目且失去理智的大祭司追隨者?」
「這并不是盲目,而是絕對的信任好嘛!如果你將來有機會和瑞恩大祭司相處一段時間的話,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她的魅力,我的死忠追隨也并非盲目的,事實上我是……」
「你的目標來了,后面!」苳梅直接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在她們打鬧的這段期間,黑狼已經(jīng)藉由黑色的身體隱沒在黑暗之中,若不是苳梅身邊還有著光亮才能夠一直追的黑狼的身影,大概早就被偷襲了。
「來咯!」雷卿一個轉(zhuǎn)身,直接把右手塞進了張牙奔來的黑狼嘴里。
獵物把自己送到了嘴邊,黑狼哪會放過這個機會,迅速地咬上了他的手。
「啊、啊啊啊啊!」雷卿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同時黑狼的嘴里閃出了光輝,同時張嘴放開了他的手,發(fā)出了哀號。
被圣光零距離地轟炸,黑狼一面哀叫著,身體化作了黑煙慢慢地消散,最后失去了形體,只留下一張薄薄的紙飄落在地。
「苳梅!防護呢!」指著手臂上的齒痕,雷卿質(zhì)問苳梅。
「哦,我剛剛突然想到就算被咬到了你也能自己治療,而且只要它被消滅了,就算你也中了詛咒,我也有辦法解開,所以就把符咒省下來了。」苳梅回應的很理所當然,「順便一提,你只花了兩秒鐘呢,高興吧!」
「你好狠的心。 惯B忙給自己的手臂施展治療術(shù),雷卿發(fā)現(xiàn)眼前的小女孩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沒良心。
苳梅撿起地上的紙張,上面畫了明顯是法陣的復雜圖樣,在認出法陣是出自何種職業(yè)后,她才將紙收起。
「有什么感覺?」
雷卿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感覺?」
「不是被咬到了嗎?有被詛咒吧?什么感覺說出來我研究一下!
「……很癢。」深深地感受到少女的惡意,雷卿決定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了。
「還有呢?」
「自己看吧!褂X得自己來講太悲哀了,雷卿舉起手臂讓她自己去觀察。
苳梅使勁把手臂扯到面前,立刻換得手臂主人的抗議,「很痛!很痛啊啊!」
「有那么……難怪……」苳梅還想鄙視雷卿一個大男人叫得這么凄厲,但在看見被自己扯過的手臂變成什么樣子后,她也不意外對方怎么會叫得這么凄慘了。
剛剛被她握住的部分出現(xiàn)了青黑色的指痕,看起來就跟瘀青很相似。
抱持著實驗精神,某個一直都被歸類在實驗狂里的少女,狠狠地從男人的手臂上拍下去,不出所料換來穿耳的慘叫。
「靠!你干嘛!」痛到飆淚,雷卿維持不住禮貌了。
「實驗啊,沒看見喔?」認真地看著拍下去的地方整個黑掉,苳梅絲毫沒有同理心,對他的抗議視若無睹。
「你實驗出什么了?」
「初期會紅疹、發(fā)癢,而且異常脆弱?傊褪切⿲獬{咒沒有用處的訊息!
「我就知道你很討厭我。」雷卿無奈地嘆氣,「現(xiàn)在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那匹黑狼了?」
苳梅再次將那張紙拿出來,在看清上面的法陣后,雷卿困惑,「巫術(shù)?」
「才不是!」苳梅反駁,「這是術(shù)士的法陣,通稱術(shù)法,而且巫師要下詛咒不會使用使役!
術(shù)士和巫師其實有很大的區(qū)別,最主要的差異,術(shù)士的靈活性比較大。
比如說巫師施展巫術(shù)必須拿著嵌有晶石的法杖,并且唸咒語,而術(shù)士并不需要法杖,而且簡易的術(shù)法都是瞬發(fā)型的,連咒語都省了。
此外,很多巫術(shù)都是需要儀式或是介質(zhì)的,例如先前苳梅變出來的那隻鳥,施術(shù)前撒的就叫魔法粉。在將巫術(shù)鑲?cè)敕,以方便快速使用時,也會需要魔法粉。
而下詛咒完全就是依靠儀式了。
寫下被詛咒者的生辰八字,或是取得身上的任何一物,并且繪製魔法陣、擺放祭品等等的,很多繁雜的程序,因此沒事也沒人想下詛咒。
此外還有一種需要儀式的巫術(shù),就叫白巫術(shù),是比較正向的力量,只是這種巫術(shù)并不廣為人知。
「術(shù)士要創(chuàng)造使役很簡單,這也是他們常常使用的術(shù)法,更是入門術(shù)士必學技能。使役能夠附帶各種術(shù)法,也能依照創(chuàng)造者的力量附加上其他技能,總之就是很好用的東西!
「有點類似于我昨天用的使靈,只可惜使靈只能用來傳遞訊息!
總結(jié)來說,那匹黑狼是術(shù)士的使役,而那個禍害人間的傳染病,則是附加在使役身上的詛咒,并且藉由黑狼傳播出去。
雷卿疑惑了,「術(shù)士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苳梅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天知道,如果是想要跟我們交換立場倒是很好的舉止!
「跟你講正經(jīng)的。」對于苳梅毫不在乎的態(tài)度,雷卿有些不以為然。
「廢話,我也講認真的,就算我是天才猜不到術(shù)士放詛咒干嘛!」苳梅重新收起使役的紙張,「不過詛咒的問題可以解決了,要藉由使役一口氣清除掉人們身上的詛咒倒是很簡單,一個儀式搞定!
「看不出來,巫術(shù)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雖然書上寫了很多,但親身看見和從正牌巫師口中聽見,真的不太一樣!
「哼哼,知道巫師到底有多有用了吧?」苳梅得意地微微仰起下巴。
「是是。」雷卿毫無真誠地附和。
「還有一個問題!乖掝}急轉(zhuǎn),「使役不止這一個!
「……因為詛咒擴散速度和范圍很大!」雷卿也不負自稱天才之名,很快就想到了。
「對,藉由個體摧毀群體的運作,我辦得到,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使役遺留的法陣,并且發(fā)現(xiàn)上面的詛咒,一定會惹出其他風波,我擔心對巫師會很不利。」
如果是對巫師和術(shù)士有所研究,或是本身就是其中一個就算了,但如果是普通人或其他職業(yè)的人撿到,那可不得了。
連對巫師特別有研究的雷卿都認不出法陣是出自何方了,何況是其他從未瞭解的人呢?
基于對巫師的仇視,大家一定會把法陣誤當成巫術(shù),進而將罪都歸咎到巫師身上。嚴重的話,再引發(fā)一次獵殺巫師都是有可能的。
雷卿摸著下巴想了一下,「我想神殿可以提供協(xié)助,有不少專攻詛咒的祭司對詛咒比較敏感,既然傳染病只有克達爾有,那要找到應該不太困難!
「只是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使役!蛊{梅臉色沉重。
猛地,她的腦袋被人壓了下去,太過突然讓她差點往前撲倒。
「總之,先處理好現(xiàn)在的問題吧?」雷卿哈哈哈地往前走。
苳梅摸著被壓的地方,按照她的個性她應該會生氣才對,但這次卻怎么也氣不起來。
這是要她不要再煩惱嗎?
真正的答案可能只有雷卿本人才知道了。
而走在前方的雷卿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舉動實在太聰明了,依照苳梅倔強的性格,直接安慰她一定會反過來挨罵,像這樣不明不白,卻可以讓她暫時拋開煩惱的方式是最適合的了。
「那個……」
「不用太感謝我,說起來,我們還是伙伴來著,安慰伙伴是我應該做的事。」
「去你的!誰要感謝你了,我是要告訴你,你走反了!」
「欸?」雷卿突然一陣踩空。
「……那邊剛剛我同時丟了烈焰咒和風旋咒,好像有不小心炸了個洞出來,注意腳下啊!
已經(jīng)在洞里躺著的雷卿表示對方說得太慢了。
后來她們并沒有把使役與詛咒一事告知瑟曼雷,只說明了傳染病的問題得到了解決的方法,讓他們不要害怕等等。
返回首都的路上經(jīng)過了村莊,雖然沒有馬車但有幾匹馬,買下兩匹后,尤闌和行李共乘一匹,不會騎馬的苳梅則抱著自己的行李和雷卿共乘。
窩在雷卿臂彎里,苳梅低聲說道:「進入首都前先繞去我家吧,只有那里可以舉行解咒儀式!
「知道了!估浊潼c頭,然后朝著尤蘭喊道:「尤闌,等會你先自己回神殿!
「你們要干嘛?為什么每次都把我丟下!」尤闌帶著抱怨喊回去。
「你不要忘記我們做的約定啊!乖乖聽話!」雷卿這時終于搬出一直沒用到的約定了。
「哼,反正都回來了誰管你!褂汝@一秒毀約。
「不管我?那我揭穿你的秘密喔?你和某位女見習祭司的事情我可知道喔!」某位上位祭司採威脅手段。
「你!」尤闌氣到說不出話,最后冷哼了聲,快馬加鞭衝到兩人前方,賭氣似地不理人了。
「果然是小孩子。」苳梅白眼。
「你不要忘記你也有過。」雷卿指的是出發(fā)去臨雪城前發(fā)生的事情。
「是他踩到我底線好嗎,不然我哪會生氣!」苳梅沒好氣地說。
「是是,我要轉(zhuǎn)向了坐穩(wěn)!拐f話的同時,馬匹直接轉(zhuǎn)向,雷卿朝著不同方向的尤闌喊道:「晚點神殿見!」
「不見!你們最好不要回來!哼!」
「鬧脾氣了!估浊涔匦α藥茁,「真可愛。」
轉(zhuǎn)向走了一段距離,距離巫師村莊還有一段時間,苳梅也間著沒事找話講。
「說起來,他和見習祭司怎么了?」
「哦,只是他和某一位年紀相同的女見習祭司走得很近而已!估浊漶R上出賣尤闌,但其實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神殿祭司都知道這件事。
苳梅蹙起眉,「不覺得奇怪嗎?」
「哪里奇怪?」
「如果這只是件小事,尤闌為什么反應這么大?」
雷卿認真地思考起來,最后不太確定地說:「害羞嗎?」
仔細想了想也得不出其他答案,苳梅放棄,「也許吧!
「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啊,想當年那種青澀的自己,從景仰一直到喜歡,那種痛苦卻又甜蜜的戀愛過程,其實是最美好的時候啊,雖然一路過來有笑有悲,但愛情就是要這樣才會——」
「閉嘴,我不想聽!怪苯哟驍嗬浊,苳梅摀住耳朵。
「我說小梅妹妹,你該不會還沒有談過戀愛吧?」雷卿夸張地提高聲調(diào),「不然怎么一點都沒有跟我產(chǎn)生共鳴?」
「關(guān)、關(guān)你屁事!」
「真的沒談過?」
「沒談戀愛又不會死人!騎你的馬啦混帳!」
「唉呀你氣什么呢,就問問嘛!」
看少女的反應,答案也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