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孤魂野鬼。”
葉清在紙上寫了這四個字，在紙上敲了敲筆尾。
如果昨晚不是她累到出現(xiàn)幻聽，顏云淮確實是在以為她睡過去之后，低聲問她“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
正常人會這么問嗎？她確實是沒怎么用心去扮演原來那個飛揚跋扈的大小姐，但也沒有破綻多到能被不熟的人一眼認出來，連葉楚之和白文瑾都沒發(fā)現(xiàn)，顏云淮是怎么認出來的？
仔細一想，她和葉大小姐都從來沒和顏云淮見過面，顏云淮怎么就這么上趕著要和她商業(yè)聯(lián)姻呢？她之前是懶得管，但現(xiàn)在關系到自己，還是多少要上點心。
她又把系統(tǒng)叫出來盤問了一圈，可惜系統(tǒng)雖然態(tài)度很積極，但對這些問題也是一竅不通，只知道這里是個夢境。
系統(tǒng)很天真：“這個世界是因為你存在的呀，就像個游戲一樣，你不用去管npc說什么的�！�
葉清思考了一會兒，又問系統(tǒng)顏云淮的背景，系統(tǒng)知道的一點也沒比葉清多，只知道他年少有為，是上市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得了什么什么大賽的獎。葉清心說我又不是hr，干嘛要背誦他的簡歷。
她把玩著手上的沙漏，這個小小的粉色沙漏已經(jīng)裝了超過一半的沙子，這代表她的任務已經(jīng)過半了。
不管顏云淮心里怎么想的，在她離開這個世界之后都和她無關了。
她放松了一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剛直起腰，就發(fā)出了“嘶”的一聲。
昨晚實在做得太過分了 。
坐在她旁邊的沉言把目光投向她：“你怎么了？”
葉清把桌上寫了思路的紙揉皺，放進口袋，沖著沉言笑了下：“來姨媽，腰疼。”
沉言反應了一會兒，臉一下紅透了，他低下頭，“噢”了一聲。他看起來比葉清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高了一點，也結實了一點，一頭黑發(fā)亂糟糟的，很桀驁不馴的樣子。
葉清很滿意地暗中點頭，之前她私下里去繳清了沉言家里的醫(yī)藥費，算是為原主不講道理的針對掃尾，看起來確實讓他的日子好過了一點。她走出教室，把廢紙丟進走廊的垃圾桶里，一抬眸，又看見白文瑾站在走廊盡頭，正含著一點笑意，在和一個老師聊著什么。
又來了。
她最近總能看到白文瑾，他的教室在另一棟樓，但最近總出現(xiàn)在她周圍。或是和老師交流，或是找這邊的同學聊天，他成績好性格好，只要有心，很快就能和同學們打成一片。葉清有一次和后桌聊天，發(fā)現(xiàn)后桌桌上堆了一堆精致的蛋糕，她拿起來看，發(fā)現(xiàn)價格標簽已經(jīng)被撕掉了。
“你要嗎？”后桌沖她笑，“白文瑾，七班那個學霸給的，味道還不錯，要不要嘗點？”
葉清放下蛋糕，說：“謝謝，不用了�！�
他和她的同學是朋友，和她的老師關系很好，姓名躺在她的微信聊天列表里，隔幾天就會分享給她好玩的視頻，跟活體大數(shù)據(jù)一樣，總能抓到她最感興趣的內(nèi)容。如他所說，他們兩家關系緊密，葉清沒法和他真的撕破臉。
白文瑾像是一場霧氣，在葉清還未察覺的時候，就漫延過了她周圍所有的人。
這個人的喜歡像是一張網(wǎng)，在葉清還在遠遠觀望，辨別真假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纏上了。
葉清把垃圾扔進垃圾桶，倚在走廊的欄桿上曬太陽。白文瑾大概是問了什么好問題，老師很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含著優(yōu)等生的微笑，抱著一摞課本，從葉清身邊走過，沖她點了點頭。
葉清直起腰，叫他：“白文瑾，要不要聊聊？”
白文瑾回頭，鏡片后的眼睛從她身上掃過，沖她說：“走吧�！�
他們走進一間空教室，陽光從大大的窗戶里照進來，木制的桌子上是金色的光斑。葉清找了張椅子坐上去，開門見山地問：“對于顏云淮，你了解多少？”
白文瑾倚著墻壁，有點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骸皼]多少，你想知道什么？科技新貴，華大畢業(yè)，資產(chǎn)雄厚�！彼D了一下，又笑了起來：“還有，葉大小姐的未婚夫�！�
葉清想，白文瑾也只知道顏云淮的簡歷。她說：“顏云淮當過道士嗎？”
“沒聽說過�！�
“穿越去過異世界？”
“不太可能�！�
葉清還在琢磨，白文瑾笑瞇瞇地開口：“你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想托我查他？”
沒錯。葉清就是這么想的，驅(qū)虎吞狼好過自己單槍匹馬。白文瑾能這么快悟到，省了她不少事。
“你幫我查他�！比~清說，“我可以給你錢。”
“我不缺錢。”白文瑾說，他站直了身體，說：“我缺的是別的東西�！�
他的眼睛很黑，所以總是顯得冷，但這時落在她身上，卻又過分熾熱。
葉清幾乎下意識地就想到他那句半真半假的“喜歡”，如果白文瑾想要跟她上床的話，那其實還是她賺了，反正是要完成任務的。
白文瑾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輕聲說：“以后叫我文瑾吧�！彼f，“你叫過一次的�！�
就這？
葉清從善如流，開口叫他：“文瑾�！�
她笑著調(diào)侃他：“就這一個需求？你吃大虧了。”
“剩下的先欠著吧，”白文瑾說，“等查到東西，再補給我�！�
“超出能力范圍的不給�！�
“怎么會？”白文瑾笑了起來，他這個笑看起來真心了很多，“一定是你能給的起的。”
*
葉清踩著上課鈴走進教室，她坐在座位上，打了個哈欠。她的同桌伸手，把窗簾拉緊了一點。
她很嫻熟地伸手在桌柜里掏小說，手突然碰到了什么熱的東西。
她把抽屜里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是一瓶熱的豆?jié){，還有好幾盒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