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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生活如流水 > 二十三、埃洛法西亞之行(下)
  「自此刻開始,直至爾等消殞于世,神使常與爾等同在!勾蠹浪緜兊穆曇羧缤h利的匕首,俐落地劃破沉默,「為了證明爾等的信仰,請平舉右手、掌心朝上!

  我們紛紛照做。

  頭頂上突然發(fā)出一陣強烈的光線。我立刻緊閉眼睛,眼皮前一片通紅。待光芒漸漸消散,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右手掌心上懸浮著一顆彈珠大小的光球。

  「請以慣用手持光球,將魔力注入其中!咕驮谖覀儾恢霑r,司儀適時解說。

  我狐疑地看著這顆來路不明的光球。要怎么用它證明我們對神使的信仰呢?身邊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開始念誦咒文、像平時練習(xí)那樣對光球注入魔力了。意識到自己慢了一拍,我趕緊加入大家的行列。

  光球并非沒有實體,摸起來像玻璃珠,而且相當(dāng)溫暖。我閉上眼睛、摸索體內(nèi)魔力的脈絡(luò),同時輕聲吟唱起咒文。雖然我對自己施展咒文魔法的能力相當(dāng)沒有自信,但至少這不像在學(xué)院里那樣,需要讓法杖迸出火花或聚集水,只要單純將魔力注入就行了。這點我應(yīng)該辦得到吧?

  我小心翼翼地將魔力往光球推進。老師不斷告誡我們,操作魔力流向時千萬不可馬虎,一定要使用絕對正確的意像才行,否則會導(dǎo)致魔力失控,嚴(yán)重甚至?xí)虼藛拭?br />
  魔力自我的指尖緩緩流向光球。一開始是涓涓細流,通路打開后便越來越順暢,最后魔力總算充盈了整顆光球。

  在我睜開眼睛、喘口氣的前一刻,母親的聲音冷不防在我耳畔響起。

  『學(xué)校的規(guī)定,也要好好地遵守唷。絕對要!

  『今天在這片廣場上的誓言,絕對不能忘記。心里沒有神使的人,永遠都無法成為魔法師!痪o接著的是米爾小姐的告誡。

  隨之而來的,是各式各樣的聲音。各式各樣的話語。好多人同時開口說話,聽過的、沒聽過的,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我確信在哪里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的。最后一句異常清晰,是大祭司們的禱詞:

  『你們當(dāng)受賞時定會受賞,當(dāng)受罰時必會受罰!

  「什……」我反射性地轉(zhuǎn)過頭,當(dāng)然身邊除了我的同學(xué)們外,什么人也沒有。再度將視線轉(zhuǎn)回光球時,它已經(jīng)消失了,不過我的右手掌心留下了一灘水。我正想翻手將水倒在地上,那灘看似平凡無奇的水,竟然迅速沒入了我的皮膚。

  我用左手摀住嘴,忍著不驚叫出聲。

  那到底是什么?

  不單是我,左右的同學(xué)們也驚慌起來,有人掐著皮膚、似乎想將滲入的水?dāng)D出來;有人則茫然地盯著自己的慣用手;大部分的人則和我一樣,左顧右盼,見大家都碰到了同樣的狀況后,稍稍安下心來。

  過了一段時間,見所有學(xué)生都將魔力注入了光球后,大祭司們齊聲開口,聲如洪鐘,響徹天際:

  「爾等已接受了神使的洗禮。自此刻開始,神使與爾等同在。爾等當(dāng)受賞時定會受賞,當(dāng)受罰時必會受罰!

  聲音在廣場上引起回音,久久不歇。

  我不禁皺起眉頭。不含剛才光球化成水時,我聽見的幻聽,這句話已經(jīng)在儀式中出現(xiàn)兩次了。為什么這么強調(diào)神使會在我們身上降下賞罰呢?

  還有,那灘水到底是什么?就這樣滲進身體里,沒問題嗎?

  「禮成──」

  輔祭們的歌聲又一度響起。由弱漸強,盤旋著直達天聽。

  一走出坎諾培拉市郊的冒險者公會,濕冷的氣息迎面撲來,大家紛紛穿上御寒衣物,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

  想想也真是神奇,我們明明進行了跨越大半個大陸的旅程,花費的時間卻不到一天。聽說除了魔界以外,還存在著另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那邊的人類若要進行長途旅行的話,難道只能依靠雙腳,或是牲畜拉行的交通工具嗎?

  我邊胡思亂想著,邊跟著隊伍走向大馬路邊的候車亭?仓Z培拉的交通狀況和其他都市不大相同,這里交通最繁忙的地方不是市中心,反而是市郊──其中又以各個冒險者公會所在之處為最。像我們候車的這個十字路口,一共有十二路開往不同方向的列車經(jīng)過,但駛往市中心的列車只有兩路。這多半是因為,坎諾培拉的市中心被皇家魔法學(xué)院以及各政府機構(gòu),佔去太多面積的關(guān)係吧。

  「真是的,明明才十月底,怎么已經(jīng)這么冷了?」坐在四面都是玻璃的候車亭內(nèi),等待駛往市中心的列車時,愛麗絲搓著雙手抱怨。

  「因為我們剛從南方回來,相比之下會覺得坎諾培拉比平時更冷吧?」我的手心也是冰涼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總覺得右手的溫度又比左手低一些。

  天色漸漸暗了。一班班列車來來去去,候車亭內(nèi)的旅客換了一批又一批。從這所冒險者公會出來的學(xué)生有八十人左右,上一班開往市中心的列車載走了將近一半。很可惜,我們是被留下來繼續(xù)等候的一群。

  不知終點何在的等待,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那個……」或許是想驅(qū)逐等待的焦躁感,朵莉開口,「剛才那個,神使的洗禮,總覺得好神奇呢。那顆變成水的光球,純粹是魔法嗎?還是某種魔法道具?」

  「啊,我也很好奇。而且,水就這樣滲進皮膚里,不覺得有點可怕嗎?會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愛麗絲不安地反覆檢查自己的掌心,不過什么異狀也沒有。

  我深有同感地點點頭?磥聿皇侵挥形乙蝗嗽趽(dān)心這件事。

  「這點倒是不用擔(dān)心!瓜5乱砸幌虻某练(wěn)語氣安撫我們,「每一屆的學(xué)生應(yīng)該都接受過同樣的洗禮,從來沒聽說有人從埃洛法西亞回來后身體不適。當(dāng)成某種象徵就好了,不必太在意。」

  當(dāng)成某種象徵嗎?這結(jié)論顯然令我們都難以釋懷,但也只能暫時接受了。

  華燈初上之時,開往市中心的無蓋列車終于進站,我們趕緊起身衝向登車口。幸好除了我們以外,沒有多少旅客要搭上這班車,否則不知何時才能回到學(xué)院。

  「……我好餓!

  「我也是!

  「現(xiàn)在學(xué)生餐廳一定擠滿了人吧?一想到這點就更餓了!

  「明明才剛接受完神使的祝福,為什么我們會這么落魄啊?」

  「不、不要往壞方面想嘛,今天是星期五,餐廳里的人不會這么多才對……」

  「但愿如此呢!

  【作者的廢話】

  我才不承認(rèn)這篇是因為228連假回家時客運班班客滿才誕生的呢ˊ_>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