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玦瑛佇立病床邊低頭凝視玥瓔,三年不見玥瓔變漂亮了,就像他的母親。
「我應(yīng)該早點離開的對吧?」
他溫和笑著,接著撥開她的頭發(fā)親吻她的眉心。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只發(fā)夾夾在她頭上:「生日快樂,小玥!
他靜靜關(guān)上門。
二、
「這里是哪里?」
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
「是醫(yī)院!
我扭過頭去,沁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拿著一朵菊花。
「沒想到你這么恨我。」
我無力起身。
「別誤會。這是真諾給的!
沁楠不疾不徐開口。
可謂說曹操曹操就到,真諾拉開門進來:「你醒了?」他一臉震驚。
「你好像很希望我永眠。」
我指著沁楠手上的花。
「什么?」
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沁楠折斷手中的花。
「我的花!」真諾哀怨看著沁楠。
「這是菊花,用來悼念死者!
沁楠手中的花已爛掉。
「菊花?死者?」真諾與我四目相對:「!抱歉!我只是看它漂亮……,難怪店員看我的表情……!
之后,他針對這事找出各式各樣的藉口。
「我在這里待多久了?」
我尋找著房間的鐘。
沁楠瞥一眼手錶:「也不算久,大約四個小時。醫(yī)生說醒來就可以出院了!
「哥呢?」
我依舊環(huán)顧四周。
「他剛才還在,不知道什……!惯呑赖氖謾C響起,真諾中斷話語:「接吧!」
我拿起白殼手機沒有立刻打開。
沒壞?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真不可思議。
「喂?」
我接起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是銳哲學長的聲音:「如果要見你哥,他人在墓園正打算離開!
掛斷。
「我要去找哥哥。」
我焦急下床。
沁楠扣住我的手腕:「你不能穿那樣走在街上!
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染血的衣物,這樣的確很怪。
他將一個紙袋交付我手中:「拿去。剛放你床邊的!
我拎起紙袋奔入化妝室,里頭那件繡著藍蝴蝶的白色洋裝,換上衣服我照下鏡子,頭上夾著金屬藍雕飾櫻花的發(fā)夾。
藍色?誰給的?
突然想起要去見你,我不再想發(fā)夾的事離開化妝室。
外頭的沁楠和真諾見著我發(fā)呆半晌。
「怎么了?」
我歪著頭,兩人回過神。
沁楠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外面有點冷,穿著吧!」
我乖乖穿上外套:「我走了。」
三、
「像這樣看著自己的墓碑真怪!
玦瑛說著,指尖滑過墓碑。
「就是!連死亡都敢造假,真不愧是詐欺師。」
銳哲倚著樹干嘲諷。
「結(jié)束后你要回日本嗎?」
玦瑛漫不經(jīng)心看向銳哲。
「我至少得在那里讀完大學啊!多虧你我暫時回不去了!
「謝謝你保護她,以后她就拜託你了!
玦瑛鄭重鞠躬。
銳哲瞪大雙眼:「不是吧!你還有以后?不行,這次我要索酬。」
隨即,他又想到什么似的瞇起雙眼:「話說你妹妹還真是神通廣大。剛才你低聲下氣了是吧!」
語畢,他望向他方,像是在等待什么。
「那里有什么嗎?」
玦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并在不遠處見著玥瓔。
「我叫她來,她總算到了!逛J哲起身拾起金爐中一枝白玫瑰:「你妹妹真有心,這么多玫瑰!
玦瑛沉下臉:「為什么叫她來?」
「該付的要還清不是?」銳哲露出壞笑:「離開前多讓我看看你那些讓人驚奇的事實吧!」
「你這傢伙!」
玦瑛緩步接近。
「別動粗。∥铱墒莻!」
四、
霧已隱去大半,剩下的幾乎籠罩著墓園。
「哥哥!
我在薄紗中瞥見你模糊的身影奔向前。
「你戴那樣真好看!
你莞爾。
「藍色?」
我困惑偏過頭。
「我喜歡的白色可以受任何顏色渲染,是很隨興的顏色。若不是因為你媽媽,我可能不會喜歡那個顏色,因為很容易臟掉。至于送你的發(fā)夾是摩爾佛蝶的藍色,就是你裙襬上那隻蝴蝶!
我輕觸金屬藍發(fā)夾:「所以這是……!
「我送的,採用諧音雙關(guān)。」你輕笑,接續(xù)言語:「三年前我把「月」交給你,三年后我把「櫻」送給你。千萬不要忘記自己是誰,你不是我,所以必須做出與我不同的選擇才行!
你的笑容藏著難以言喻的傷悲:「老實說我很后悔自己用那種那種方式結(jié)束生命,我直到剛才都還在思考我要殺你的時候,你應(yīng)該要更積極反抗死亡才是,畢竟人死是不可能復(fù)活的!
語畢,你突然失去表情,空洞的瞳正注視著什么?
「那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現(xiàn)在在我面前的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依照煙雨的『規(guī)則』,思念能使人具體。我不只被你的強烈思念牽引回到現(xiàn)世,藉由你的思念,我才再度獲得短暫的壽命。當然時機也很重要,要開啟城市的『記憶』對煙雨來說是項浩大的魔法,五十年才能成就一場大霧,根據(jù)當時我的估算就是三年后。我們正好相差三歲不是?」
你嘴角勾起戲謔的笑,雙眸是深沉的黑洞。
我對突然反覆無常的你瞪大雙眼:「你這個自私的傢伙!不要擅自決定我的人生!」我憤恨扯著裙擺大吼。
「你的命是我救的有何不可?」
你歪著頭,我依然不清楚你在看哪。
「這些年你以為痛苦的只有你嗎!如果救我會加重你的罪惡感,我寧可永遠躲起來不被你找到!反正不存在的人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記得!」
內(nèi)心一陣酸楚,垂下頭,胸口在微寒的冬日依舊燥熱著。
「不是這樣的!」你又似大夢初醒,一手撫上我的臉,迫使我注視著你:「如果當時沒有出手救你,我只會更早死去而已,能夠成為你哥哥真的讓我幸福的罪惡,你不是不存在的人,我保證過了我說什么都會找到你!
「只有你找到我太奸詐了!
一滴淚滑落臉龐。
「是!」
那是十分溫和的表情。
「我好像快控制不住自己,我要走了!
你拭去我的淚。
我捏住你的衣角:「不要離開!你也要告訴我怎么找到你才行!」
「人死后將回歸記憶之中,如果想見我,只要思念就行,但你仍必須向前。這么一來,我就會住在你的記憶里,直到被大家所遺忘!
你向后退了一步,身體逐漸融入霧氣之中。
我向前擁住你:「不要走!不要離開!」嘴里唸著「咒語」,淚水不斷衝破防線。
「我在記憶中等你。」
霧氣的觸手將你攫住,你回抱我撫摸我的頭溫柔笑著。
最后你消失了,和霧一起……。
我欲拭去淚珠,卻冷不防地被一旁看著這一切的銳哲學長扣住手腕,學長傾身向前一把將我抱。骸秆蹨I不用擦乾沒關(guān)係。今天你就盡情地哭吧!把整整三年積蓄的壓力全傾瀉出來,你壓抑夠久了!
我納悶著他身上的迷迭香氣打哪兒來,但這股相似的氣味終結(jié)了我的忍耐,我不禁嚎啕起來。
「一般人應(yīng)該要安慰她吧!怎么讓她哭了!
真諾無端冒出這句話。
「你閉嘴!
沁楠靜靜在一旁守候著。
「你真的壓抑太久了。」
學長模仿哥哥輕拍我的頭。
「老闆,一枝白玫瑰!
我撐著透明的傘來到店門口。
「抱歉,現(xiàn)在缺貨!
老闆一臉歉疚。
「老闆,天竺葵兩枝!股砼皂懫鹗煜さ恼Z調(diào),男孩付錢并遞一枝天竺葵給我:「別浪費錢在買花上,還有那種人不配那種花!
我接過花向銳哲學長道謝:「謝謝!
「今天可不是那個人的忌日喔!」
兩人并肩晃進墓園。
「身體已經(jīng)習慣了。」
我回應(yīng)。
「是喔!習慣還真是可怕,你該不會還睡過墓園吧!」
他開玩笑道。
我垂下頭:「不瞞你說……睡過。」
他錯愕的神情惹我發(fā)笑,其實不過是午后小歇爾爾。
「為什么選這種花?」
我端詳著手中的天竺葵。
「對于一個虛假的人,這種花再適合不過了。」見我一臉困惑,他笑道:「天竺葵的花語有好幾種說法,其中兩種:一種是詐欺,這是我送他的話!
停下步伐:「另一種?」
「是幸福!顾恼Z調(diào)很輕很輕:「神奇吧!同樣的花朵,人們卻對它們有不同的解讀而意義全然相反。你可以送他『幸!。」
「幸福!」
我瞥花朵一眼將其插入金爐。
「那是燒紙錢用的,不是花瓶!
他無奈看著。
「我知道。但是哥哥討厭那個味道!
我淡淡開口。
聞言,他和我做了同樣的事,我們并未燒香僅雙手合十。
「為什么要燒東西呢?」
我睜開眼。
「為了把訊息傳遞給遙在『記憶』中的那個人!
他淡淡開口。
嘴角勾起笑容:「我想也是!挂粋轉(zhuǎn)身自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點火將花束燒盡。
他瞠目:「你也太容易改變想法了吧!說燒就燒!
「銳哲學長和我的話不好好傳遞是不會知道的,不是嗎?」
我轉(zhuǎn)身對上他的眼神,后頭傳來陣陣暖意。
見他倚著樹干坐下,我依樣學樣:「學長不回日本嗎?」
「我假借受傷的名義回來放大假!
他指著自己的膝。
我垂下頭:「抱歉,因為我……,老實說張沁楠把一切告訴我了!
「沒事。只要不久站就行了。連醫(yī)生都說做那種荒唐事,只受這點傷真是奇蹟!顾唤(jīng)心開口:「還是……你要補償我!
「可以嗎?」
我歪過頭。
他露出壞笑:「那就讓我發(fā)洩一下吧!」
「你想打斷我的腿我也不會有怨言!
我淡淡說著。
他的嘴角抽蓄:「你還真是無趣!
在那之后整整過了兩天。
叮咚。
我按下門鈴,聽見開門的聲音。
「你今天不用上學嗎?」
他頂著一頭亂發(fā)訝然注視著我。
看他一頭亂發(fā),我失笑:「同學都去畢業(yè)旅行,沒錢的我只好用跟你同樣理由向?qū)W校請假。」我微微拉開白色高領(lǐng)毛衣露出領(lǐng)下的一點繃帶。
「你那會不會包的太夸張了。你該不會跟你哥做出同樣的事?」
他緊蹙眉頭。
「我沒有死去的資格!
我認真回話。
「看來是有些長進了!
他輕聲笑道并將我請進屋內(nèi)。
他一見玄關(guān)的鏡子臉色泛青,連忙整理頭發(fā):「你沒事干嘛這么早來。我們明明是約晚上出去吃飯。」
「反正家住隔壁,如果你想,我現(xiàn)在就回家!
我作勢離去。
「不必了!顾圩∥业氖滞螅瑥呐岳_一張椅子:「乖,去那里坐好!
他走到柜前取出兩個馬克杯:「可可或紅茶?」
「紅茶。」
我看著他將茶包一點一點放入裝有熱水的茶壺。
「其實我是覺得你腳不方便才直接來的!
提起茶壺,暗色的液體倒入杯中。
「你別搶我的工作啊!」他無奈看著我為他倒茶,半刻,表情柔和起來:「算了,有些話在沒人的地方說更好。加糖嗎?」
「不用。」唇瓣湊近杯緣,頓住:「你笑什么?」
「沒事。只是覺得長得這么像又嗜好相近的表兄妹不多見。」
他托住下顎。
「原來哥哥都告訴你啦!」
我淡然回話。
他雙目圓睜:「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假裝失憶而已,都是騙他的!刮掖瓜骂^苦笑:「可能只是想知道他將做何反應(yīng)。要是我沒『失憶』,他會不會過得更好呢?又或者更糟?」
「就算是假的,你們注定當兄妹,上天讓你留下成為他的慰藉!
他輕拍我的頭。
語畢,他離開座位:「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等待的一分鐘,輕啜杯中的熱茶,心口無端寒冷起來,哥哥也是……不加糖的。
回來時他手中多出一個大尺寸純白盒子:「里面都是你哥借給我的東西。在給你看里頭的東西前,你就乖乖做我的垃圾桶吧!我的『垃圾』也許是你的『寶貝』也說不定。」
他是這么說的:
縱使家住隔壁,國中以前兩人并無交集。
第一次注意到你的存在是因為鄰座同學和你有意無意的談話:「你不覺得許銳哲的聲音跟你很像嗎?」
「被你這么一說的確是!
那時他無意看見你嘴角那抹意味深長地笑。
從那天起他開始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他發(fā)覺你是個表里不一的人。由于看不慣你的作為,他小小作弄了你,利用你低頭思考的習慣。當時他的座位在你身后,在你沒帶課本而被要求回答問題的那堂課,他用跟你相似的聲音與偽裝的語調(diào)講出錯誤的解答。
「那不是……!
你似乎在辯解之馀發(fā)現(xiàn)犯人是他,于是毫不辯解的罰站整節(jié)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下課時你微微偏過頭這么說。
之后的日子就是一連串交換立場的報復(fù),免不了事后的一番爭執(zhí)。當然在會意兩人連家都住在隔壁,爭吵更是平凡。
「我們當朋友吧!」
某一次他的復(fù)仇結(jié)束,你罕見的沒有生氣,反常提議如此。
他一時之間忘記如何拒絕也就接受提案。
你們朋友當?shù)哪涿睢?br />
事后他向你問起理由,你的回答竟是我說過的一句話:「兩個人既然這么有緣,走到哪吵到哪多可惜。不如當朋友吧!」
沒想到這兩位的關(guān)係竟是建立在我這個第三者身上。
他說:在班上你算是受到女孩子歡迎,你總對女孩子溫柔且長相清秀,因此在男孩的圈子里也混得相當不錯,但總有人看你不順眼。
我想:雖說你是男生,那些人說不定把你當作帥氣的女孩相處。
學長跟別人不同,藉由久日觀察,從你與人之間營造微妙的距離感與謊言的笑容,他揭穿你近乎完美的偽裝,說你是百分之九十的偽善者,表面的溫和和實際相反,而你做為朋友所釋出的「善意」便是你私下毫不保留的以真實面目待他。
他說:哥哥待我是特別的,我就是你剩馀百分之十的真實,你在我面前的笑容是真心而溫和的。在游泳池的溺水,也是他第一次見你失去理性。你甚至自豪和他說會將我變成像我母親一樣的人,但他總反駁:「玥瓔還比較像你吧!」這時你臉上總會浮現(xiàn)復(fù)雜的表情。
聽說你很喜歡我母親,小時候曾不小心在我母親潔白的洋裝上打翻葡萄汁,最后被自己的母親罵到臭頭,裙子的主人反倒溫和的安慰你。下次你再見到那件洋裝時,腰際到裙擺的位置多了黑玫瑰圖騰。她說:「因為洗不乾凈就做了修飾,好不好看。俊
知道母親果真是溫柔的人時,我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五、
在銳哲面前,玥瓔仔細品味自己和玦瑛的往事,說著說著銳哲自己也陷入回憶之中。
平靜的日子都是在幾年前變調(diào)的。
「你的手是怎么搞的?」
他注意到玦瑛藏在長袖制服下的繃帶。
「沒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沒有隱藏,反之拉起袖子:「我想自殺,結(jié)果被小玥阻止了。」決瑛淡淡開口彷彿事不關(guān)己,銳哲對毫不保留的他心懷畏懼。
那東西好像綁很久了……。他想著。
之后的幾個月,他沒再看見繃帶。
某一陣子他持續(xù)性精神恍惚,又疏于偽裝令銳哲有些擔心。
是段考那天早晨開始的。
「我要死了!
他空洞洞的瞳孔中散發(fā)著莫大的絕望。
「大白天發(fā)什么瘋啊!」
銳哲試圖甩開攀著自己手臂的玦瑛。
「是真的!明年的今天我就會死!」
他在銳哲面前一次次做著死亡預(yù)告。
明明是生日,應(yīng)該是快樂的日子吧……。他納悶著。
「冷靜一點!沒根據(jù)別隨便亂說話!
他成功抽出自己的手。
「不是沒根據(jù)!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既然我夢見了,夢境一定會成真!
他癱坐回位置上。
「不過就是個夢。那不是正好,你不是想死很久了!
銳哲苦笑著。
「我是這樣想的沒錯。可是我還不能死,我答應(yīng)過小玥了,但是那個夢……!顾D。骸肝視!顾凵駵o散不知正看著何處。
然后,考試鈴聲響起。
他之所以覺得沒什么好擔心是因為玦瑛是十足得偽善者,就算真有什么,玦瑛的分數(shù)不會因情緒而有所影響,他反倒認為玦瑛是為了影響他心情才這么說,便沒有將玦瑛的話放在心上。
段考的日子比平時更早放學,兩人一同放學。
「玥瓔還沒放學!公i瑛看著腕錶,突然想到什么:「等我一下!
他先是在路邊攤買了一把黑柄的雪白折傘,接著走入運動用品店買了黑色的握把膠帶。
「買傘做什么?你不是早就有了。」
銳哲不解地看著他。
他失神開口:「生日禮物!
「你送『散』?拜託你正常一點!」
他始注意到玦瑛的不對勁。
銳哲飲口茶:「他在黑色傘柄上刻字,然后用握把膠帶纏繞,他說如果可以,希望你別在他死前發(fā)現(xiàn)。我承認你哥雕刻技術(shù)不錯!顾钢h瓔頭上的發(fā)夾:「那個剛買的時候既沒有櫻花,也沒有金屬藍色,都是他加工的!
玥瓔輕撫發(fā)夾,臉上一點愁傷:「那把傘也不知道放哪兒去了。原來是刻了字,難怪傘柄握起來怪怪的。」
他又陷入回憶。
「就跟你說的一樣,她果然比較像我。」玦瑛絕望的低語:「如果真像到我,我要是死了她一定會自殺!
「不要死不就好了!
銳哲感到不耐煩。
事后,他很后悔口出此言。
玦瑛歪著頭:「也是,讓你變成我就好啦!反正聲音這么像!
「你說這什么鬼話!」
銳哲的心微顫。
玦瑛沉下臉:「你會幫我吧!」
銳哲背脊一陣惡寒。
每一天玦瑛固定和銳哲說些自己的過去,越接近生日,玦瑛就變得越瘋狂。那天他做的那些仿造玦瑛的舉動,全是之前在玥瓔家里看見的,那時聊天聊到一半,阿姨突然出現(xiàn),玥瓔說要拿東西就沒再回來,阿姨走后,玦瑛對他說要去找玥瓔,最終去到那個門把裝反的房間……。
「我爸說他被公司調(diào)到日本,所以我得去日本念書。結(jié)果你哥問我三年后能不能回來!逛J哲輕笑:「他先給我某些東西,并要我在三年后他生日前回來。」
他打開盒子從里頭取出一小瓶迷迭香精油:「味道就是用這個。真搞不懂,明明是男生卻擦這種東西!
「這是我送的!公h瓔尷尬笑笑:「對了,那鍋粥呢?」她反問。
「那是有一次我生病請假他跑來我家煮的。他的料理技術(shù)實在了得,居然能讓幾乎所有的味道消失,我很好奇,他就告訴我方法。」
玥瓔看著他掛在椅背的連帽外套,他輕笑:「和他一起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