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光映著遍地白雪,將一切染成橘紅。
清凈睡飽了覺,又活力滿滿,拉著觀妙妙與玄明說話,天南地北說個不停。
“姐姐都不知道,昨天清凈等了好久呢,老虎過去清凈都沒有嚇暈!
“這地方哪里有老虎,小童子是嚇壞了看錯了吧?”玄明毫不客氣拆他的臺,氣得清凈直跺腳。
觀妙妙聽了捏了捏他的臉蛋,夸小童子真厲害,清凈便高高興興與玄明炫耀,玄明煩了將他揮開,很不客氣“去,去,粘著人家的娘子做什么?”
“清凈以后有自己的娘子可以說話,少在這里晃來晃去的!
清凈氣得跺腳,像是青蛙似的鼓著臉背向另一邊,還是觀妙妙柔聲去勸他,才撲進姐姐香香的懷抱里。
叁人烤著火,清凈突然拿出感嘆“哎呀,清凈也是有小媳婦的,真是也有一點想念啊。”
他這樣小人做大人樣,有趣得緊,觀妙妙打算迎合著他問,笑著問是個怎么樣的小媳婦,就被玄明打斷了。
這冷酷的先生可不慣著他,直言道“清凈哪里有小媳婦,先生怎么不知道?”
“就是,就是……”
玄明早就煩他老是黏在觀妙妙身邊,還嘰里咕嚕說點他的壞話聽,因此趁機戳刀子“就算有,清凈也不是真的想!
“胡說,怎么不是!”
“若是真的一定能引來蓬山公!
小童子大眼睛眨眨問“蓬山公是什么?”他不想問討厭的玄明,于是就求助觀妙妙“姐姐,什么是蓬山公?”
若是一般人被小童子這樣一問,也就被問住了,但是觀妙妙以前出不得門,只在藏書閣看書,雜書也看了個遍,因此能回答清凈的問題。
“仙人從蓬萊來,口吐人言,為送信生,有雙翼,鳥身,其面如老者,丑陋不可視,性格溫和,忙忙碌不得歇,善也,良也,因此得名蓬山公!
“啊……”清凈撓了撓腦袋,沒弄明白。
觀妙妙便細心為他講“這是一種為人送信的鳥,傳言說他們從海上蓬萊仙山飛出,一生只送一個人的思念,送到了就會回到仙山,能看到它們的人,就將其稱為蓬山公!
清凈拍著手,“原來是信使啊,清凈知道青鳥是信使,和青鳥有什么不同么?”
“哈哈哈哈,自然是因為我們生得嚇人,所以不能用青鳥這樣美麗的名字!
小房子鏤空的窗邊突然冒出一張布滿丘壑的老臉,皺紋擠在一起,滿頭白發(fā),尾部則變成羽毛,人的頭顱鳥的身體,觀之可怖,聲音卻無比動聽。
“!”
清凈被嚇了一跳,擋在觀妙妙身前,原本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講話,悠閑撐著頭的玄明也皺起眉,他起身盯住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
唯獨觀妙妙,平靜無波,黑眸看去,甚至對著那張臉點頭,“清凈這就是蓬山公啊,您是因清凈的思念來的么?”
那老者又笑起來,他似乎性格爽朗不羈“非也非也,老朽為送思念盤旋,聽到了二位討論的聲音才停下來歇歇腳,世人知道我們的不多,老朽好奇,沒想到是這樣一位小姑娘!
清凈聽到這就是蓬山公,于是睜大眼睛看,果然是和觀妙妙描述的一點不差,但是他聽到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的,又失落起來。
那臭先生是不是又要嘲笑小童子?
出乎意料,玄明卻沒這樣做。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這突然出現(xiàn)的蓬山公身上,即使對方已經(jīng)點明正身了,他周身還是有著祛不散的警惕。
蓬山公仿佛未將這些事放在眼里,仔細看看,那張丑陋的臉,又同老人一般露出慈祥貌,他看著觀妙妙問“小姑娘又叫什么呢?”
觀妙妙還沒答,玄明反倒是先開口了,他聲音如洪鐘,眼神如刀劍,呵斥“慎言!”
這樣子把清凈都嚇了一跳。
他這個先生隨意慣了,只有碰到一個相關的事人才會這樣,他偷看一眼身后的觀妙妙,雖然不懂,也挺身而出,和玄明站在一塊。
蓬山公的羽毛被風吹動,他笑瞇瞇的,氣氛卻緊繃起來。
只聽他又問了一遍“小姑娘,你叫什么呢?”
——
蓬山公的靈感來源: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李商隱《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