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方法沒有奏效！根本沒有用��！」在鞏念文還迷迷糊糊地分不清現在是不是又陷入另一個夢里，就聽見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在她耳邊大聲嚷道。
「�。俊沟鹊阶炖锇l(fā)出確切的聲響，鞏念文很開心的知道自己再度讓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帶入了『夢境』。
「那臭丫頭今天早上根本連看都沒看就出門嘞！不久，她媽就進去她媽的房間里作她媽的打掃把她媽的紙條給她媽的丟了！」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繼續(xù)抱怨著。
聽起來，優(yōu)介似乎是在白天的時候又去了任妤婕家。
一堆『她媽的』逗得原本該因此事沮喪的鞏念文，不住呵呵笑。這讓鞏念文的心頭突然一暖：（想不到自己也有能夠『笑醒』的一天啊？）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一副拿她沒輒的模樣：「還笑！你的方法失敗了耶？」
鞏念文忙道：「對、對不起！」
「呃…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開玩笑的！你這個時候要像臭天使一樣吐槽我才好笑��！」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搔搔后腦杓：「總之，我其實是想說『原來你是會笑的��！』其實我是覺得不錯啊，希望你繼續(xù)保持下去！』」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鞏念文不明白：「我當然會笑！我常常笑��！」
「切！最好是！」
「我…總是笑啊…」
「這就是問題！明明很傷心難過，你也是用假笑掩蓋過去啊！你的靈魂明明沒有笑容！」
（居然跟我講起靈魂的笑容…）鞏念文只得以苦笑代答。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不悅：「你又來了！你為什么總是這樣？」
鞏念文實在不明白：「哪樣？」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直言批評：「這樣！就是你現在這樣��！露出這種像是在哭的笑容！難看死了！」
「是喔…對不起…」鞏念文垂首懊惱。原來自己的笑容很難看？還是自己是個笨蛋？笨到連笑都不會？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覺得受不了：「又來了！我發(fā)現你只要一遇到事情就退縮，懶得解釋的時候就乾脆道歉！」
讓優(yōu)介這么批評一輪，鞏念文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好了？鞏念文不免也有些惱火：「怎么做什么都不對？笑，不都是笑？不都一樣嗎？」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反問：「哪里一樣？」
鞏念文弄不懂：「哪里不一樣？」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快暈倒了。優(yōu)介只覺得自己似乎很難跟鞏念文溝通！還是這個人類本來就很難溝通？
「我要表達的其實不是『覺得你像哭的笑容很丑』，而是問你為啥要總要露出這種笑容？」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想了想后，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那笑容真的很難看沒錯啦！」
「……」鞏念文不知道自己該從哪個點回應起。
「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要笑��！想哭就哭！不用掩飾，不必勉強啊！有疑問就提出來，有情緒就表達出來！」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總算完整陳述出自己的觀點。
這話聽得鞏念文一愣，隨后她嘆氣的低頭盯著地板：「我…沒你那么不受拘束…灑脫…」
「真是難以理解！你平日都怎么過活的�。俊箰耗嵙暽鷥�(yōu)介搖頭表示不解。
聽到優(yōu)介這么說，不免讓鞏念文好奇的問道：「那…對你們而言，生命是什么？怎么樣算活著？」
「那還用說！能量的來源��！因為你們人類的精神力最充沛！我們很喜歡你們這種生物類型！」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順道補充：「相反的，天使就不是這樣！因為你們慾望太多太雜，他們不喜歡你們這么復雜的生物！他們才不可能真的關心人類！」
「不，我們在乎。」天使?jié)崈粲煽罩刑げ蕉M。就像是空中有著隱形階梯般，每踏一步就恍若有金蓮綻放，以其妙不可言的方式華麗登場。
天使?jié)崈粲煽罩刑げ蕉M。就像是空中有著隱形階梯般，每踏一步就恍若有金蓮綻放，以其妙不可言的方式華麗登場。
鞏念文的視線完全讓天使?jié)崈艚k麗的登場給吸引住，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很有把握的說：「是��！可是跟愛窗口那顆大樹一樣多吧？」
天使?jié)崈籼钩校骸甘堑��！?br />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看著鞏念文，很是得意向天使?jié)崈舻姆较蛴秒p手舞動著波浪舞。
為了對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掩飾她對光明的愛慕，鞏念文趕緊低頭。她本想報以禮貌的微笑，卻又怕會變成『難看的笑』而遭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討厭，只得微微點頭以作表示。
滿心以為挑撥得逞的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自認為勝券在握的心情大好。在與天使?jié)崈粲中⌒《妨讼伦旌�，便帶著鞏念文進到任妤婕的夢境。
可惜，接下來的事就沒能順著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心意了。
接連在任妤婕的夢境里進出了兩次，搞得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有點發(fā)火：「這個女人是怎樣！怎么這么固執(zhí)！不過是被拋棄嘛！干嘛不給個機會聽聽解釋呢？被拋棄了不起啊？連提都不能提是怎樣…」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話無意去點中鞏念文痛處，讓她身軀一顫：（什么叫做『不過是被拋棄』？被拋棄有多痛你知道嗎？有多傷你明白嗎？）
但是她沒說出口，鞏念文只是瞇著眼微笑求助：「怎么辦？這樣下去我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的把話給說完啊！」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吼道：「我說過！別這樣笑！」心情不好的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脾氣就更不好了。
「……」鞏念文不知道這樣子的情況，自己該換上什么樣的表情來表示順從？
天使?jié)崈敉蝗婚_口說道：「要療傷本來就得先找出傷口上藥。就是因為無法進行自體修復，所以才需要被治療。」
「切！誰管她那么多！」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懶得去解讀天使?jié)崈粼捓锏纳钜猓骸竸e再搞那些人類學研究！要是臭天使真有點用處，就趕緊幫個手的搞定任妤婕這個麻煩精！鞏念文就知道應當投奔我王的懷抱！然后我就能順利帶回人選的打破鴨蛋！哈哈！一切就大功告成啦！」
天使?jié)崈裘菜朴行┏泽@：「喔？原來你不僅三十九連敗，而且至今還從未取得任何人選啊？」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不小心自掀瘡疤，臉色難看至極。優(yōu)介反唇相譏道：「反正，這一次我會從你這個正牌天使的手上贏得人選！這樣就夠了！」
天使?jié)崈暨�是那一號表情，情緒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
這讓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心中暗自叫苦。
根據優(yōu)介多次與天使派交手的實戰(zhàn)經驗來看，這表示眼前的這隻陰謀家、這個老狐貍仍然自信擁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夠取回人選。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當真恨死這些臭天使了�。ǹ蓯喊�！看來我必須速戰(zhàn)速決，以免節(jié)外生枝。哼！走著瞧好了！我這次一定會從這個正牌天使的手上拿下鞏念文這個人選的一雪前恥！）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拉起鞏念文的手：「走！我們再進去試試！」
鞏念文苦惱道：「可是再進去也沒用吧？她根本不讓我開口！」
「那…我扳住她，逼她聽你說完！」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狗急跳墻的開始瞎出主意兒。
「你們不是說那是她的夢境，她所建構的世界，所以她是老大嗎？唉！沒辦法暫時不讓她把我們驅除出夢境嗎？我是說…沒有…其他更有可能的做法嗎？」鞏念文期許著。
「呃…不行！我們無法改變人類的意愿�！箰耗嵙暽鷥�(yōu)介的表情很是為難，他用眼睛斜指天使?jié)崈舻陌凳眷柲钗摹?br />
鞏念文明瞭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意思。只要靠天使之力就能強制改變任妤婕的意愿，逼任妤婕把鞏念文的話給聽完。
鞏念文看向天使?jié)崈舻膽┣蟮溃骸笌臀�！拜託…�?br />
天使眨動那金色的眼睫毛，帶著歉意的笑：「辦不到�！�
鞏念文不明白：「怎么會？」
天使?jié)崈魵埧岬乇響B(tài)：「這是你跟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約定，與我無關�！�
鞏念文為之一愣。她明白自己的要求有可能遭受天使?jié)崈舻木芙^，可是鞏念文怎么也想不到天使?jié)崈艟箷且赃@樣的理由拒絕她？鞏念文的心里萬般詫異：（是嗎？這只是我跟那個惡魔實習生的協定？這天使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我跟惡魔定下約定？莫非真如那個惡魔實習生所說，我這個人類到底會有什么下場，這些天使其實壓根不在乎？）
鞏念文很失望－－對于天使！對于自己居然還對這一切抱持著希望！居然對這個爛世界還抱有期望？鞏念文感到非常的失望，并且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鞏念文忿忿的想著：（這世界，連天使都不值得被期待�。。�
「別指望他了！」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嫌惡地看著天使?jié)崈�，繼續(xù)幫鞏念文出主意：「我想看看…我想想……啊！有了，我們試試看頂替形象！我?guī)湍戕D換成她熟悉的其他相貌，像是母親、老闆、同事、路上的小鳥等等！這樣除非她不做夢，不然我們鐵定有辦法接近她！」
鞏念文點頭附和：「好��！好啊！就這么辦！」
天使?jié)崈籼嵝训溃骸疙斕嫘蜗蠛芟哪芰��！?br />
鞏念文大方的拍胸表示：「沒問題！靠我！來！吸吧！」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儼然一副『我贏定了』的高姿態(tài)看了天使?jié)崈粢谎邸?br />
天使?jié)崈羧允遣豢芍梅竦男χ?br />
（故作姿態(tài)�。⿶耗嵙暽鷥�(yōu)介的心中滿是不屑：（笑吧！你就趁現在笑吧！我就等著看臭天使還能笑到什么時候？）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老樣子的舉起右手掌至鞏念文的額前，要如常吸附力量的他，這次遇上挫敗了。
「奇怪？」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改換成左手催能：「再來！再來！再試一次！」
鞏念文點頭的閉眼默禱。
見狀，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眉頭深鎖，他這次甚至不需要再嘗試要吸附了。
焦慮現在充滿了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身體，背對著天使?jié)崈舻膬?yōu)介不用回頭也能夠猜的到那個臭天使現在一定是那副『早就跟你說了吧』的死樣子！
（又被臭天使給料中了嗎？他早就算計好了嗎？吼！真是令魔火大的種族�。。⿶耗嵙暽鷥�(yōu)介怒得握緊雙拳。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心不甘情不愿的發(fā)問道：「正能量？」
「是的�！固焓�?jié)崈舻穆曇衾�，有的是稱許。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因此臉色一垮的回過頭再問：「所以當下只有臭天使能夠幫她！可是臭天使不會出手對吧！」
天使?jié)崈艟S持著一貫的笑容，當作是回答。
鞏念文著急的左看右看：「咦？什么？什么？」
天使?jié)崈袈龡l斯理的對鞏念文解釋道：「你現在的思緒是正面的，是天使才有辦法提用的力量。所以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現在沒辦法吸取你的能量。這下子，他幫不了你。」
鞏念文隨之垂坐在地上。「怎么這樣？好不容易…來到這里了…結果…我還是…什么都做不到嗎…」
天使?jié)崈舳自陟柲钗牡呐赃叄瑧z惜地撥撫她的發(fā)梢－－現在，兩端都出現對稱的白發(fā)了。天使?jié)崈魡柕溃骸肝业暮⒆影�，無論如何，你都想做嗎？」
鞏念文堅定的回答：「是的�！�
天使?jié)崈魢@道：「那么你會找到答案�！�
鞏念文愣了一下。她耳邊傳來了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碎碎念『說什么屁話！』『天使都是屁！』『人類力量這么薄弱，孱弱又無能，可無情的天使卻死都不肯出手幫忙？』『所以說，就教你當惡魔咩！』，腦海里卻想起了梁光羽很久以前跟她說過的一段兒時回憶。
鞏念文有把握的說道：「我要再進去一次！」
不明所以的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雖然詫異，卻還是帶著鞏念文再次進入了任妤婕的夢境。
這次的場景是國小操場。
夢里的溫度雖然炙熱地令人難受，但任妤婕卻就這么倒吊在單槓上，很愉悅地跟同學談天嬉笑。
鞏念文這次不急著接近任妤婕。她站在原地清了清喉嚨，因為怕難為情，鞏念文索性閉上了眼開始唱著：
『
總是如此軟弱
面對應該消逝的過去
卻怎么都不肯放開手
到不了的地方是如此的遙遠
我們只能將愿望深藏
只能回憶幼時的日子
因為那時
握在手中的希望仍未消散
總是如此軟弱
面對應該消逝的過去
卻怎么都不肯放開手
到不了的地方是如此的遙遠
我只能將愿望深藏
只能回憶過往
因為那時
握在手中的希望仍未消散
如今的我
只能繼續(xù)在夢里回味著過往的馀香
因為那時有你陪在我的身旁
』
當鞏念文再次張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任妤婕那張遍佈淚水的臉龐。
「兒時之夢…」任妤婕再也隱忍不住地抱頭痛哭。
鞏念文靜靜地蹲在任妤婕的身旁。
發(fā)洩了好一會兒，任妤婕抽抽噎噎的問，此時的任妤婕看起來只有十五歲的樣貌：「你到底想怎么樣？」
「梁光羽在等你。」鞏念文說。對于任妤婕的難受，鞏念文真的感到很抱歉，也明白這樣做很殘忍。但是，鞏念文想要讓這兩個人真正的止住悲傷。
「叫他去死！」任妤婕陰鬱地吼道，樣貌又變回廿一歲，身形也變得像是被拉拔過的黏土般，既狹長又怪異。
任妤婕的夢境顏色轉化為黑色，死寂的黑。
顏色幾乎消失，週遭的人物全數不見，景物也開始逐片瓦解。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跟天使?jié)崈舳歼M入警戒狀態(tài)。在夢境里受傷，直接衝擊到的是精神。所以天使?jié)崈舾鷲耗嵙暽鷥?yōu)介都不敢等間視之，隨時準備出手介入。
以任妤婕為中心，憤怒的颶風越來越猛烈。
任妤婕泣訴著：「當初是他失約！是他父親跟鄰居們嘲笑著堅持不肯賣祖厝的我們！是他騙我說他跟父親不一樣，騙我說跟他一起走，一切都會更好的！結果呢！結果呢！結果他爽約！他以遺棄嘲弄著始終相信他的我！當我在火車站待至深夜，堅信他只是遲到的我等到了什么？等到什么？等到了家人忿怒到場及羞愧難當！他們認為我是個不要臉的賤人！背叛家門！敗壞門風！認為我自取其辱的貪圖富貴還遭遺棄！真是報應不爽��！我爺爺被我氣到吐血，爸爸氣得把我的腿給打斷！都是因為梁光羽！都是因為那個王八蛋！我有什么錯？我做錯了什么？我早在他們家有錢之前就愛上了他��！我只不過錯在愛上了一個王八蛋！而他湊巧很有錢！湊巧他爸把房子賣給地產公司蓋大樓而已��！我做錯什么了！做錯了什么！」
為了蓋過越來越凄厲的風聲，鞏念文用盡吃奶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吼著：「他得了腦癌！梁光羽得了腦癌！」
風力稍減，任妤婕愣了半晌。
天使?jié)崈艉蛺耗嵙暽鷥?yōu)介也覺得十分驚訝。單憑鞏念文一己之力，真能讓任妤婕就此轉念？真的能夠如此輕易地平息她的怒火？區(qū)區(qū)一個人類就能平息這場風暴？這場風暴換算在真實世界里，可是一級颶風耶！
任妤婕咧嘴笑道：「好��！這可真是老天有眼��！」
講著講著，鞏念文也不明白自己怎么開始哽噎了起來：「你們相約私奔的那天，他之所以失約，是因為他的病癥發(fā)作，暈倒在家，被家里的傭人發(fā)現后，才緊急送醫(yī)急救…」
任妤婕：「……」
鞏念文：「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辦法赴約的！他懊悔至今啊！」
夢境的顏色再次出現，雖然仍帶著一片漆黑，但是狂風威能已經逐漸轉小，反映出任妤婕的心境正在轉變。
鞏念文懇求著：「去見他吧！」
任妤婕：「……」
鞏念文：「拜託你！」
任妤婕突然狂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夢境的顏色猛地變黑，憤怒的颶風分化出兩隻黑色巨龍左右夾擊。
天使?jié)崈綦m然一時誤判而降低了警戒，但他怎么說也是個正牌天使，反應敏捷自是不再話下。天使?jié)崈麸w快張開結界，要將鞏念文連同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一起與暴風圈隔絕。
「誰…誰要你多事！」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忿力頓足，要掙脫天使?jié)崈舻谋Ｗo傘。
天使?jié)崈舾呗暫茸瑁骸覆豢梢裕 ?br />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不予理會，由內部強行破壞天使?jié)崈舻慕Y界后帶著鞏念文離開。
任妤婕抓狂的攻擊完全沒有歇息的跡象，風暴不斷朝著鞏念文衝擊而來。在這個以任妤婕力量掛帥的世界，任何力量都無法在這個空間里與之匹敵。
這讓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只能拉著鞏念文左躲又閃。
知道閃躲終非持久之計，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決意直接攻擊任妤婕製造出的層層阻隔，企圖強行突破夢境。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連番攻擊讓任妤婕的夢境顏色變得更加詭異！夢境的色彩雜亂交錯也就罷了，邊際處開始出現像是破碎般的裂痕。
憤怒的任妤婕卻沒有理會這一切。
不知是精神受創(chuàng)以致發(fā)狂，還是任妤婕的個性原本就執(zhí)拗。任妤婕什么也不顧的接連對鞏念文進行攻擊，就是不肯讓鞏念文輕易脫離夢境。
攻擊持續(xù)進行著，任妤婕有計畫的將鞏念文逼至地面……等到鞏念文一接觸到『地面』，腳下的土地卻再不復在的轉眼成了汪洋大海！
落入圈套的鞏念文與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就這么直接落海，還沒等到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反應過來露出惡魔的原形，海洋卻已再次改變型態(tài)地成了冰原，將他們完全困住。
「該死！」同樣遭困的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死命掙扎，但那最多只能在冰上劃上幾道裂痕，卻無力改變困境。
優(yōu)介身旁的鞏念文則已結成一塊堅冰，驚懼的表情也隨之凝固在臉上。
見狀，天使?jié)崈舻谋砬榘櫝闪艘粓F，振翼高飛。
可是任妤婕已經覺察到有鞏念文以外的對象也跟著闖入她的勢力范圍。只是她看不到敵人，更不確定有幾個。
怒火中燒的任妤婕索性大肆攻擊，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燒毀殆盡。瞬間天動地搖，狂風天雷駭人的交織，整個空間再也無一處平靜。
流光掠過，天使?jié)崈綦U些被天空驟閃即逝的雷電劈成兩半。
天使?jié)崈粢膊桓叶嘧鞫毫�，厲嘯一聲的身化金芒，破空而去。
雖然在夢境里，任妤婕的力量是沒有限制的無敵狀態(tài)－－因為這是她的精神力所建構出來的世界－－但畢竟鞏念文才是她主要目標，阻隔之力更不是針對天使?jié)崈�，再加上適才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破壞，幾次驚險后，天使?jié)崈艨偹愕靡杂蓧艟匙畋∪跆庪x開了。
隨著天使?jié)崈綦x去，一陣電鈴聲催命似的響起，解除了所有的危機：夢境結束了！
鞏念文被急扔回病房。
明明脫離了任妤婕的夢境，已經解除冰封的鞏念文仍舊覺得十分難受。
鞏念文趴在地板上喘息，心中滿是疑問：（好難過！好難過��！快窒息！快窒息了！為什么我覺得那窒息的感受還在體內？還沒放過我？為什么？我們不是已經脫離任妤婕的夢境了嘛！為什么？為什么？窒息？不對�。‰y道靈魂也需要呼吸嗎？也不是…硬要形容的話，那種感覺不像無法呼吸…比較像是無法思考！一陣寒冷…錐心刺骨的…打從靈魂深處被凍住的恐怖感！冷得無法動彈！無法思考�。�
鞏念文不住地打顫。
天使?jié)崈羯焓志鸵酒饜耗嵙暽鷥?yōu)介的衣領，但讓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敏捷的逃開了。
天使?jié)崈襞溃骸敢撬烙凇悍亲匀弧粻顟B(tài)，你和我的麻煩就大了！」天使?jié)崈魧嵲谑遣幻靼�，惡魔實習生�?yōu)介當時為何要拒絕庇護。
「我…又不會讓她掛在那兒！」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有他自己的自尊跟堅持。優(yōu)介才不要讓個臭天使給保護咧！糗斃了！真這么搞，他這個魔還有沒有臉見人��？
其實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當時已經想到使出爆裂術等等的攻擊，但又顧及能量所產生的巨大力量會連帶傷及任妤婕的精神，當他還在考慮有沒有方法不要去傷及那兩個人類，任妤婕的夢境便讓天使?jié)崈艚o結束了。
天使?jié)崈舫爸S道：「是喔！用什么方法？莫非你想要再造成更強烈的破壞及毀滅嗎？你瘋啦！先不說你會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你不知道破壞夢境會對當事人的造成難以預估的精神損傷嗎？要是害她成了…神經病還是精神分裂什么的…」對于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的行事作風，天使?jié)崈艉苁遣粷M。
「叫什么名字？」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牛頭不對馬嘴的提問，讓天使?jié)崈魹橹汇丁?br />
天使?jié)崈舻难凵耖W爍了一下：「什么？」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再次重覆：「我說，告訴我作夢的那個人類叫什么名字？」
天使?jié)崈艮q稱：「叫…叫什么有什么要緊嗎？名字有什么重要的呢？不過是個代號！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
鞏念文詫異地看著天使?jié)崈�，然后轉頭看向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
「你才是呢！」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冷哼：「告訴我，有什么理由，我非得讓個根本不關心人類的屁給教訓呢？」
天使?jié)崈魬嵟骸甘裁�！�?br />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白了他一眼：「我有說錯嗎？別跟我說教，臭天使連人家叫任妤婕都不知道，還跟我說你關心她的精神會受創(chuàng)？切！」
天使?jié)崈羧韵朕q駁：「這、這個跟那個有什么關係？」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說道：「當然有關係！這表示，臭天使其實根本就不重視這個叫任妤婕的人類！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住，就表示臭天使連尊重該個體的態(tài)度都沒有！我說你��！該不會連任妤婕是男的還是女的也沒給注意吧？靠！像你這樣的臭天使居然還有臉指責我不為任妤婕著想？下個路口，臭天使就會把任妤婕當個屁的給忘得煙消云散了，還敢大言不慚的在這邊跟我談『在乎』？你『在乎』嗎？你當真『在乎』嗎？你在乎啥？你在乎個屁！」
「……」天使?jié)崈魹橹Z塞。
頭一遭，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居然在與天使?jié)崈舻目谏嘀疇幧险玖松巷L？眼前的情勢弔詭地讓鞏念文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呆了半晌，天使?jié)崈糇呦蛉灶j坐在地的鞏念文。
「喂！你又想干嘛？」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試圖阻止天使?jié)崈魟幼鳌?br />
天使?jié)崈舳鹈嫉关Q：「喔？是你還想干嘛吧？」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拍胸表示：「我還要帶她去完成心愿呢！」
天使?jié)崈舴粗S道：「耗損這么多能量，你以為自己還能做啥？先顧好自己吧！」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還是想搶人：「切！那是、那是我的問題！把人給我！」
天使?jié)崈魬械美^續(xù)跟優(yōu)介爭辯的隻手將鞏念文給拉起。
讓天使?jié)崈衾〈驳撵柲钗拈_始感到害怕。
窒息跟痛楚究竟哪個比較難受？
鞏念文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天使?jié)崈舨焕頃耗嵙暽鷥?yōu)介那無意義的逞強，逕自將鞏念文給推回肉體時，她明白了自己原來沒得選擇。
就像鞏念文一直以來的人生，她從來都沒能夠為自己做主。
鞏念文只能讓那肉體與她的靈魂接上線，就算鞏念文有萬般不愿，也只能伴隨著肉體的痛楚而無聲地呼喊，只能繼續(xù)清醒的承受著，直至肉體的折磨讓她無力又疲累的再度墜回到那充斥絕望的夢境里。
「她還是會選我！」注意到鞏念文的精神波動，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回過頭對天使?jié)崈魪娬{。
「你是打算一天問一次嗎？」天使?jié)崈暨@回可沒好聲氣的率先飛走。
惡魔實習生優(yōu)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