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鬼跟著寒鴉三人來到某巷子，坐上一臺廂型車。
「路有點遠，我們直接開車回去�！贡隈{駛座，向后面的陰陽、墨小娹兩人解釋。
「……請問那里交通方便嗎？我們要怎么回家？」
「組織有配車，你們可以借來開……我忘了你們不能開車，應該還沒高中畢業(yè)吧？」
墨小娹點頭，陰陽遲疑一下后也點頭。
「舅舅裝嫩�！�
陰陽偷偷聚力捏了嬰靈的屁股一下，嬰靈不敢叫出聲，安靜下來。
「我開車載他們回去就好�！共惶f話的廣袖主動提出要幫忙。
「那太好了，交給你了。」寒鴉在副駕駛座轉頭看著陰陽隔壁的廣袖，笑得很燦爛，「就說你是好人了還不承認。」
廣袖扭頭又不說話了。
約三十分鐘，車子開到舊市中心一棟十層樓大樓的地下室。
「舊大樓買起來不貴，整個都是組織的地方�！购f解釋道。
「直接去五樓吧�！贡f。
到了五樓，因為墻壁被打通了所以空間很大，其中一面墻放著各種兵器。
「讓我們看看你們的實力，隊長認可了才能加入�！贡f。
「原來我們只是候補啊，隊長又是誰？」陰陽說。
「等會就來，你們先挑擅長的吧�！购f笑著說：「符的話柜子里有現(xiàn)成的也有空白符紙，自己選喜歡的�！�
墨小娹選了空白符紙，寫上自己擅長使用的符文。陰陽則是走到武器柜，挑了一把桃木劍。
「我好了�！鼓拚f。
「我也好了。」陰陽甩了兩下手中的桃木劍，覺得挺順手。
冰泉挑眉，「只用劍嗎？你不會法術？」
陰陽搖頭，笑道：「我就擅長這個，沒人規(guī)定驅鬼一定要用符吧。」
「沒錯，所謂桃符，桃木正是符的本源，桃木劍自然可單用。」
陰陽不置可否。
「隊長�！购f三人對說話的女人微微一禮。女人約四十歲，風韻猶存。
「免禮。兩位好，我是他們的隊長，�；�，兩位不如這就開始？」
陰陽說：「你先�！�
墨小娹也不客氣，兩張符紙射出。
符紙只對陰邪之物有用，所以在兩人練習時不必擔心對身體有什么傷害。
抬手，陰陽不費吹灰之力就用劍將兩張符紙拂掉了。
「什么？」
符紙漫天飛舞，密密麻麻，陰陽卻沒讓符紙貼近身邊，輕而易舉脫離符陣。
「該我了。」
陰陽驟然出現(xiàn)在墨小娹身邊，劍頂著她的脖子。
「將軍�！�
寒鴉、冰泉兩人目瞪口呆，廣袖皺眉，�；诉�能維持冷靜，她拍拍手，說：「真厲害，兩人都很厲害。你……」�；丝聪蚰蕖�
「墨小娹�！�
「小娹，你的符使得非常好，用了大量的符製造符陣也不顯凌亂，十分優(yōu)秀。至于這位……」
「叫我陰陽就好�！龟庩栒f。
「陰陽，你的劍術和體術方面真是……超乎想像，你能否施展符的技術做為參考呢？」
「……小娹，借我符�！�
墨小娹將符紙遞給陰陽，陰陽拿出符紙朝著離他最近的柱子扔過去，只見符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飛去，然后輕輕柔柔地貼在柱子上，維持兩秒后黯然飄落。
「……你的劍跟符真是兩種極端啊�！鼓拚f。
�；藝@口氣，「寒鴉，你們這回看走眼了，小娹比陰陽優(yōu)秀多了啊�！�
寒鴉急忙說：「不是的，陰陽他是珍貴的陰陽眼！」
嗤了一聲，常凰無之前的客氣，「陰陽眼有什么特別，開了眼，人人都是陰陽眼。劍術好又有何用，像傻子衝到前頭？用符才是安全又保險的方法�！�
陰陽本就不是非加入不可，他也懶得有禮貌，直接說了：「阿不就好棒棒，那我走了啊，挖我來的是你們，嫌棄我的也是你們，我才不稀罕你們組織，小娹，我們走！」
小娹也不喜歡常凰的態(tài)度，跟著陰陽就要離開。
「等等，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給我站住！」
陰陽轉身，一臉痞子樣。
「干、陰、陽，忘記對你說了，這才是我的全名！」
「你！」�；藲獾秸f不出話來。
寒鴉看看�；耍挚纯搓庩柡湍�，最后選擇追上去。
「十分對不起，我們隊長她就是有些死腦筋，不如我推薦你們?nèi)e組？」
陰陽本來是懶得和他們玩家家酒似的英雄游戲了，但看到寒鴉，也不好翻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好，麻煩你了。」
寒鴉拿便條紙寫了一串電話，交給陰陽，「這是他的電話，你們說原因他會讓你們加入的�！�
「謝啦。」陰陽說。
「不會，對了，我去幫你們借車。」
寒鴉正要去拿車鑰匙，廣袖已經(jīng)拿著車鑰匙走來了，「不用了，我開我的車載就好�！�
「麻煩你了�！鼓拚f。
「不會，小事而已�！�
到停車場，墨小娹和陰陽坐到車子的后座。廣袖的車只是很普通的四人座汽車。
「送去哪里？」
「喔，我住得有點遠，在靈鳩山�！�
「你是紀家的人？外姓？」廣袖邊開車邊問。
「對�！闺m然老爸是家主，不過也算外姓吧。
「大門派對血統(tǒng)姓氏很要求，另找出路也好�！箯V袖說。
「也要靠緣分啊，就像今天�！鼓扌Φ�。
「陰陽你呢，住哪？」
「把我送到長安路上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巷子小，車子開不進去�！�
「好。」
到長安路，廣袖靠邊停車，陰陽下車正要關門，墨小娹突然想到還沒留聯(lián)絡方式。
「等等！留個電話再走！」
「喔，我都忘了�！龟庩枅罅艘淮柎a，「先走了，掰。」
「掰掰！」
廣袖不說話，墨小娹不知道要說什么，車內(nèi)氣氛頓時很尷尬。
良久，廣袖開啟了話題。
「你不要介意�；说牟欢Y貌�！�
「要介意也不是我啊，她瞧不起的人是陰陽不是我。」
話題結束。
「……廣袖，你有陰陽眼嗎？」這次換墨小娹開始話題。
「沒有�！�
「所以你也是靠牛眼淚？」
「一開始是。」
「后來不是嗎？」
「我也不了解，只知道是五彩琉璃，就是與冰泉的眼鏡同一材質的琉璃，把它放在戶外照月光，在早上趁蒸發(fā)之前蒐集琉璃上的露珠，那露水可以代替牛眼淚，使眼睛與陰陽眼無異，而且效果是永久的。」
「還真方便，不過那是什么神奇琉璃啊。」
「不清楚。」
在靈鳩山的山腳廣袖就讓墨小娹下車了。
「路上小心�！�
「嗯嗯，你真是好人。」
「……」又被發(fā)好人卡的廣袖驅車離去。
獨自爬樓梯上山，爬到頂?shù)臅r候墨小娹上氣不接下氣，畢竟是一口氣爬完一座山，還是陡峭的樓梯。
平時她是不住這里的，不過每個月至少要回來一次，不然會被取消弟子資格。回來要做的事，就是勞動，畫好五百張符交差就好。
為了避免有人找人代畫，還嚴格要求一定要現(xiàn)場畫出五百張才算數(shù)。
她一向喜歡用的一字符，只要寫不同字就能有千變?nèi)f化的效果，但是這符是不合常規(guī)的，只能私下用，墨小娹還是要慢慢畫復雜的符文交差。
畫完五百張，夜也深了，墨小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晚餐。
「去看看廚房有沒有好吃的好了。」
墨小娹跑去廚房，發(fā)現(xiàn)做飯的阿姨不在，她也不敢擅自去翻冰箱柜子，只好餓著肚子回房間。
紀家子弟人數(shù)眾多，資質好的學生能夠擁有套房，資質差的就是雅房，最差的則是大通鋪。就算墨小娹是家主的女兒也沒有優(yōu)待，她可是一番苦練才得到現(xiàn)在的個人房間。
雖然她后來很少住在紀家，但是房間還是有留著。不過房間也不是永久住的，等到滿二十歲，房間便會被收回，必須付錢才能繼續(xù)租房間，但是有能力賺錢的人也不稀罕紀家的小房間了，紛紛去租外面更高級生活更便利的房子。
躺在床上，她開始回憶今天發(fā)生的事。
「干，陰陽，這個名字真是太太太好笑啦！」想著想著，她自己笑了起來，「雖然總是不耐煩的樣子，其實人也不壞嘛。還有那個翻臉翻得比書快的阿姨，才不要理她，不如去找寒鴉說的那個人……靠，我沒那個人電話！」
轉念一想，反正已經(jīng)有陰陽的電話，事后再跟陰陽去找人就好了，沒什么好緊張的嘛。
本來想要洗完澡睡覺，這樣就不會覺得肚子餓的墨小娹，在洗完澡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更餓了。
「叩、叩、叩�！鬼懫鹎瞄T聲，墨小娹起身開門，門外的人是墨左離。
「吃飯了沒？」墨左離問。
「還沒。」
「一起吃宵夜吧�！鼓箅x笑著拿出一個三層便當盒。
「喔喔喔喔喔！」墨小娹精神都來了。
陰陽穿過巷子，走了幾步后開始奔跑，攀爬至屋頂上后衝刺，回到家的頂樓。經(jīng)過劇烈的運動，他一點都不會累。
「果然不是正常的身體啊�！�
由四樓一躍而下，到一樓后他用鑰匙開了門走進去。
客廳內(nèi)，一個貌美，散發(fā)成熟魅力的女人坐在客廳。
陰陽懷中的嬰靈一見到她，就全速衝至她的懷中。
「媽媽！」
女人隨手把嬰靈一丟，「我不是說了我不是你媽，是主人。還有長生啊，又用那年輕長相是不服老？」
「我喜歡，不行啊�！�
「待會爸媽要回來，弄回原本的樣子�！�
「好啦�！龟庩栕プヮ^，相貌慢慢產(chǎn)生變化，肌肉隆起，體型從單薄變得結實，翩翩少年轉眼間就成了一青年。
「百生，管好你的嬰靈。」
「是是是，我的好哥哥�！�
王百生的語氣敷衍，陰陽懶得理會，他從冰箱找了一瓶冰水灌了幾口，便回房間洗澡了。
「來，一號，跟我說說今天長生干什么了？」
「他今天跟一個女生走很近�！�
「那女生是誰��？」
「墨小娹�！�
王百生露出玩味的笑，「長生啊，你一定會被左離毆打的。」
想像那個畫面，王百生憋不住笑，本來是輕笑，最后變成大笑。
「造孽喔，老牛吃嫩草。」
十分鐘后，陰陽洗完澡下來，剛好父母從大門走進來。
「爸，媽�！�
「長生啊你下來得正好，我?guī)Я颂禺a(chǎn)回來，一起吃�！龟庩柊终f。
「……該不會又是你們實驗室研究出來的人造肉吧�！褂捎诙嗄陙淼慕�(jīng)驗，已經(jīng)從疑問句進化為肯定句了。
「你真聰明，猜對了！」陰陽媽說：「那你接著猜是模擬什么動物做出來的！」
陰陽想了想，「牛？」
「不對�！挂慌缘耐醢偕呛切�，想像陰陽知道真相時會有什么表情。
「豬？」
「不對。」陰陽媽得意地說：「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喔！」
「雞？」
「不是�！惯@次換陰陽爸說話，「可以給你吃一口試試�！�
陰陽爸從保冰袋拿出被凍得冰冰涼涼，色澤粉嫩，看起來十分可口的肉。
「那我先拿去煮�！龟庩栒讶饽闷饋�，卻被陰陽爸抓住手腕。
「不行煮，這是實驗品�！�
「是實驗品就別拿回來要我吃��！」
陰陽媽說：「煮了就不好吃啦。」
「……」陰陽拿起一塊最小的生肉，放入嘴中細細品味，同時觀察肉的外觀。
「看不出來也吃不出來，只能確定是哺乳類�！�
「噹噹噹！公布正解！」王百生大聲宣布，「答案是眾多殺人魔最喜歡的……人肉！」
「呸！」陰陽將口中尚未吞下去的肉吐出來，「竟然叫我吃人肉！」
「這不是人肉，這是人造人肉�！龟庩柊粥嵵芈暶�。
「還有媽，你看過哪個殺人魔生吃人肉還覺得好吃的啦！至少要煮啊！」
王百生說：「你在意的是肉沒熟嗎？」「」
「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這天底下生吃人肉的人到處都是呢�！龟庩枊尦脵C機會教育，「不能有人肉一定要煮熟吃的刻板印象喔，不能因為有殺人犯把肉煎了吃就認為大家都會煮人肉啊。」
「……」陰陽覺得他家母親的重點很奇怪。
「不想生吃的話我先把肉炒了，要沙茶還是蔥爆？」陰陽媽問。
「蔥爆！」王百生舉手搶答。
陰陽默，為什么他們會在這里討論要怎么料理人肉……喔，是人造人肉。
真是喪心病狂。
「不過你們怎么會開始做人肉��？」王百生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
「贊助人要求的，說希望能做出與真人相差無幾的人肉，并以此為材料研發(fā)人體器官或著部位的移植材料。」陰陽爸說：「資金無上限�！�
「真是個大圣人啊�！龟庩栒f完喃喃自語：「一天之內(nèi)聽說了兩個呢�！�
「另一個是誰啊？」王百生問。
「不知道是誰，他花錢請人去當志工�！�
「不是白癡就是錢多到?jīng)]處花�！雇醢偕f。
「或是別有目的�！龟庩栃α诵�，悄聲在王百生耳邊說：「把嬰靈借給我�！�
「要幾個？」
「一個�！�
「用什么換？」王百生斜眼看他。
「……賒帳？」
「小本生意，恕不賒欠�！�
「……你那分明是無本生意！」
「加工不用成本啊！」
「你那也不費工��！」
兩人爭吵的聲音不知不覺越來越大，吵得陰陽媽跟陰陽爸都注意到了。
「兄妹倆怎么突然吵架啦！」陰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被排油煙機的噪音掩蓋得七七八八。
「我跟百生借東西，她要跟我收租金！」陰陽趁機告狀。
「百生，斤斤計較作什么？」陰陽爸說：「長生，你也太老實了，欠了一次，下次反讓百生欠你一筆不就好了？」
「……」陰陽無言。
「老爸為什么要差別待遇！」
「因材施教�！�
「……」王百生無法反駁。
「吃宵夜了！」陰陽媽端著一盤蔥爆……人肉出來，率先嘗了一口，評論道：「原來人肉吃起來是這樣的啊，說實在的沒有很好吃。」
「媽，我還想問你，沒吃過人肉又怎么能確定它像人肉？」陰陽看著令人食指大動的蔥爆人肉，陷入吃與不吃的。
「科技的力量�！龟庩枊屨f。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陰陽說。
一家四口將蔥爆人肉吃完，便早早就寢了。夜深人靜，王百生帶上嬰靈，跳出窗外。
「一號，你說最近有特別『熱心』的人是吧？」
嬰靈一號不停點頭，「對，今天我還差點被滅掉，還好有舅舅�！�
「帶我去你舅舅去的地方�！�
「是的！」
王百生將右手插入心口，拔出一顆拳頭大的五彩琉璃，頓時身軀化為飛塵，靈魂狀態(tài)的王百生將五彩琉璃收入懷中，任由嬰靈指路，自己則跟在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