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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
總悟的房間外,人影攢動。走廊上,數(shù)個腳步聲咚咚響著,似是急促的追逐與逃亡。
少女的聲音呼喊著:“大姐姐,你在哪里——”
數(shù)道粗糲的吼叫:“站。【垢谊J進(jìn)我們真選組——嗷噗!”
木刀拍中腦袋的咚響后,是冷靜的青年嗓音:“我們可是有正當(dāng)理由來拜訪的。剛剛不都和你們好好說明了嗎?”
“誰懂你們那顛三倒四的發(fā)言啊,都叫你等我們請副長過來了,結(jié)果卻——咔!”
摔倒在地的嚎叫聲中,是懶洋洋的語調(diào):“警察都沒點(diǎn)眼見力嗎?這種小事隨隨便便幫我們蒙混一下不就過去了。那個蛋黃醬混蛋有多么不通情達(dá)理,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啊,我躲!”
“咔呀!”青年尖叫著,怒罵道:“阿銀你躲就躲干嘛拿我擋刀!神樂你也是,不要一邊躲我身后一邊啃醋昆布!”
“新八你忍一下嘛,我還沒吃午飯阿魯。”
“是啊是啊。”吸著牛奶的聲音,“新八,真選組的局長不是喜歡你姐姐嗎?他們局中法度第幾條來著:‘要憎恨萬事屋,但只有對新八一定要溫柔,違者切腹。’放心,他們沒人敢砍老大的小舅子的。”
“什、我還沒有承認(rèn)!等等,你們真的停下來了?給我上,快來砍我!誰跟那只大猩猩沾親帶故啊——”
“吵——死——了——”
轟!巨大的門板,砸飛到爭吵著的人們身上。
煙塵之中,兩點(diǎn)紅光晃動,血盆大口中噴著恐怖片怪獸的吐息。
隊(duì)士們尖叫一聲,來不及叫痛就四散而逃:“是低血壓的沖田隊(duì)長!居然吵醒了睡眠不足的魔王,自求多福吧!”
“等、等等!”引起了騷亂的三人也是要發(fā)足狂奔,然而,他們的后領(lǐng)卻是被死死拽住了。
他們咽著口水,僵硬轉(zhuǎn)頭。
低血壓魔王在他們耳畔低語,聲音猶如冥府打開了大門:“是誰,打擾了我的安眠——”
“總悟,怎么了?”軟軟的聲音,帶著幾分倦意。
總悟松開了他們的領(lǐng)子,那暗紅的眼睛漸漸清明。
在他的身后,雌性夜兔打著哈欠,緩步走出房間。她的眼睛濕潤,襦袢歪斜,露著半個香肩。而她的衣襟也是半開,胸口那滑嫩的溝壑若隱若現(xiàn)。
萬事屋目瞪口呆,總悟瞥了她一眼。
“衣服穿好!背科饡r的男人,聲音最為嘶啞低沉?偽虻哪优c他少年的外貌一點(diǎn)也不稱,他熟練地伸手幫她整理衣襟,仿佛他們已是相伴多年的伴侶。
新八的手顫抖著,瞳孔地震:“你、你們——啊、神樂不要看!”
他捂住了神樂的眼睛,而銀時激光般掃了她幾秒,卻是松了口氣。
“冷靜,新八,只是衣服睡亂了而已。你仔細(xì)觀察,一點(diǎn)吻痕也看不到。我拿我的〇〇打賭,這兩個家伙的昨晚,絕對是比幼兒園小朋友還純潔!
他悠閑地勾住新八的脖子,揶揄道:“總悟,你是不是不行啊。有這么個美人睡在身邊,居然還能忍得。课覀冞@邊的這個處男,可是連現(xiàn)在都是發(fā)射狀態(tài)哦!
新八的臉轟得紅了起來,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誰、誰是處男!還、還有我的那個也……”
他忸怩著,低頭攪著手指,口中呢喃著模糊不清的嘀咕。
阿迦葉一頭霧水,總悟不快地瞇起了眼睛:“萬事屋的,你們來真選組做什么?終于活膩了想被砍死嗎?”
銀時的嘴角勾了起來,他從衣襟里拿出了一張紙:“自己看吧!
在《陪護(hù)通知》的標(biāo)題之下,寫著這樣的文字。
/患者:阿迦葉。
/主治醫(yī)生:楓牙。
/陪護(hù)人:坂田銀時、神樂、志村新八。
/陪護(hù)要求:24小時全天候監(jiān)視,看好這個逃院慣犯,絕對不許她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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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選組,茶室內(nèi)。
黑衣三人,土方十四郎、近藤勛、沖田總悟,面色陰沉,盤腿坐在一側(cè)。彩衣三人,志村新八、坂田銀時、神樂,坐在他們對面,面上滿是得意的笑顏。
土方的額上凸起青筋:“趕緊給我滾!”
銀時甩著《陪護(hù)通知》的紙片,咧開愉快的嘴角:“你以為我們想來你們這窮酸地嗎?這可是醫(yī)囑哦!
神樂鄭重點(diǎn)頭:“為了大姐姐的身體健康,犧牲是有必要的!”
總悟的拇指頂著刀柄,利刃如他的眼睛閃著寒光:“那你就先犧牲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總悟!鄙硇未肢E的真選組局長,近藤勛,出聲阻止。他嚴(yán)肅道:“我們保證遵守醫(yī)囑照顧24642號犯人。但是,真選組屯所并非一般市民所能涉足的地方。任何機(jī)密的泄露,都會讓大家都掉腦袋,因此,還請你們離開。”
“是嗎?”新八推了下眼鏡,從衣襟里拿出一個信封。
近藤皺著眉:“想要用錢賄賂警察嗎?即使你是我的小舅子,我也——”
“我呸!一口一個小舅子叫得那么親切,姐姐從來都沒有答應(yīng)過你好嗎!”
新八怒起揮拳,被銀時和神樂拽著攔下,銀時安撫道:“好啦好啦,你還是先說明一下信封里是什么吧!
新八哼了一聲,道:“是我姐姐的泳裝照,上次去夏威夷——”
狂風(fēng)拂過,信封從新八手中消失了。那位看似正直的近藤局長,竟是雙手顫抖地捧著信封,仰面朝天流淚向上蒼跪地:“啊,神明啊,我今天是多么幸運(yùn)!”
全員靜了兩秒,當(dāng)近藤撅著嘴開始親吻信封時,新八轉(zhuǎn)向土方和總悟:“警察先生,這里有個變態(tài),請把他逮捕起來!
土方額上的青筋更多了:“喂近藤老大,現(xiàn)在還有外人在這里。你想做什么等到私人時間再做!
近藤一僵。他輕咳著,正襟危坐:“嗯,沒錯,下流的事情就留到私人時間吧。”
總悟吐槽道:“不,沒有人說下流這個詞吧?”
新八面色相當(dāng)扭曲,他捂著耳朵:“我不想聽不想聽不想聽……”
銀時笑道:“那么,綜上所述,萬事屋就要在真選組叨擾一段時間了!
近藤嚴(yán)肅起來:“只有新八可以——”
新八從懷中掏出另外兩個信封:“姐姐的JK裝,以及校園祭的SSR女仆裝!
近藤的懷中塞著三個信封,他義正言辭:“真選組的大門隨時向你們打開。”
土方的血管看起來都快要爆了:“喂!”
近藤轉(zhuǎn)頭望著窗外的天:“嗯,今天天氣真好啊!
“啊沒錯,殺了你就更好了!蓖练窖凵窨植,拇指頂著刀柄。
“噫!”那粗獷的糙漢一嚇,竟是躲到了總悟身后。
“嘛,消消氣吧,土方!笨偽蛘f道,“仔細(xì)想想,我們平時要出任務(wù),沒太多時間陪狗狗玩。《飼養(yǎng)手冊》說她太寂寞會死掉,多找?guī)讉玩具也好!
“喂!便y時瞪他。
土方嘁了一聲,惱道:“玩具確實(shí)需要,但是垃圾玩具還是免了吧。就算近藤老大同意,我也絕對不承認(rèn)。萬事屋的,給你們兩個選項(xiàng):現(xiàn)在滾,或者現(xiàn)在死!總悟!”
“是是。”總悟說著,站了起來。
噌!兩把利刃出鞘。在近藤說“要對新八溫柔”的同時,土方和總悟咧開嘴角,指著銀時和神樂的咽喉。
銀時不屑地?fù)钢亲樱骸皝磉@套是吧?神樂,啟動Plan B!
“是!”神樂嚴(yán)肅敬禮。
總悟哼了一聲:“怎么,要開打嗎?”
他們吐著舌頭:“才怪——”
下一秒,他們翻滾在地上,尖叫道:“暴力警察毆打良民啦!”
銀時捂著肩膀:“我替小姐擋了子彈的肩膀——”
神樂捂著手臂:“我阻擋哥雷姆的手臂——”
在土方和總悟的驚愕中,他們邪笑著,嚎啕道:“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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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選組,茶室外的走廊上。
山崎坐在朝向庭院的走廊邊緣,捧著茶慢慢啜著。阿迦葉枕在他的膝上,眼皮耷拉。她才睡醒不久,卻因?yàn)槭軅鴽]什么精神。但她即使是一副快要睡去的樣子,卻還是強(qiáng)打起精神來。
山崎摸摸她的腦袋,她軟軟地低吟了一聲,惹得他輕輕一笑。
“夜兔小姐,放心吧。萬事屋絕對會想方設(shè)法留在真選組的!
她唔了一聲,卻并不是太開心的模樣,眉間反倒染上憂慮。
山崎緩慢梳理著她的發(fā)絲:“怎么了?我以為你會高興的,聽說你很喜歡他們。”
“正是因?yàn)橄矚g,我才不想……他們已經(jīng)因?yàn)槲沂軅。針對我的暗殺還沒有結(jié)束,如果繼續(xù)待在我的身邊……”
她略微抿唇,山崎卻是笑了:“不談別的,你是想和他們在一起的吧?”
“……不。”她閉上眼睛,“看著他們的笑容,我總覺得自己的靈魂活了過來。我會忘記很多事情,只顧著開心。這是不對的,我得痛苦地活下去才行!
庭院的池中,竹制驚鹿盛滿了水。它篤得下沉,敲擊石塊,又在水淌光時,翹了起來。
山崎望著庭院,他撫著阿迦葉,宛如撫著一只流浪到此處避雨的小狗。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究竟背著怎樣的罪孽。但是,我認(rèn)為,宇宙里哪怕只有一個人希望你能幸福,你都有追逐幸福的權(quán)力!
山崎微笑道:“夜兔小姐,我希望你能幸福哦。”
有一瞬,阿迦葉的眼睛里,綻放著比銀河還要璀璨的光芒。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又歸于死寂:“幸!⑿蘖_他那么痛苦,我卻……不,這不可以。山崎,這是我應(yīng)該受到的懲罰,這是我的贖罪。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一定只會期待著我的痛苦!
“不會哦!
“……哎?”阿迦葉的瞳孔擴(kuò)大了。
山崎認(rèn)真道:“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得下地球。我是地球的警察,我對你在別的星球干了什么,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即使你毀滅了數(shù)百萬顆星球,那也并不會影響我的判斷。”
阿迦葉愣愣的,山崎微笑道:“你在地球的兩年,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你并未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
他繼續(xù)說道:“無可救藥的罪犯,能改邪歸正的罪犯——夜兔小姐,真選組經(jīng)驗(yàn)豐富,無論是我、副長、還有沖田隊(duì)長,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后者。”
山崎望著阿迦葉,注視填著滿滿的認(rèn)真:“我真心祈禱,你的靈魂能夠得到救贖。請你相信我,【24642號犯人·阿迦葉】,你擁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力。”
阿迦葉仰望著他。她的名字,在他的舌尖。她覺得胸口熱熱的,似是有巖漿要爆發(fā)出來。但她的胸膛并未炸裂,最先涌出熾熱的液體,卻是眼角。
她正坐起來,認(rèn)真低頭伏身,額頭碰著地面。
“謝謝你,山崎……”
茶室內(nèi),爆發(fā)出兩聲尖叫:“暴力警察毆打良民啦!”
山崎的笑容柔和,他放下茶盞,起身的同時也拉著阿迦葉站起來。
“與其謝我,不如快去拯救萬事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