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葉縈棲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
半夢半醒中,“沙沙”聲傳入耳朵,然后變得急促、密集。
她驚坐起來,瞬間清醒。
洛宸寰不明白她睡得好好的,為什么倏地整個人彈起來,“怎么了?”
“下雨了?!”
“嗯,吵醒你了嗎?”
“完蛋了……”她嘴里喃喃,迅速下床,跑到窗邊。
屋外正下著傾盆大雨,天空黑壓壓的,看不清遠(yuǎn)方,雨絲兒混合涼颼颼的海風(fēng)刮到她臉上,腥氣撲鼻。
下這么大雨,賣蘋果糖的怎么可能出攤?
也不管身上是睡裙,擰開門往外走。
見狀,洛宸寰皺眉,拿了一件外套立即跟了上去。
外面恰巧有人在。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et.com
受天氣影響,整個室內(nèi)光線昏暗,開了兩盞燈的效果并不好。
看清了確實是舜英,似乎是剛回來,葉縈棲稍微松了口氣。
上前幾步,發(fā)現(xiàn)她發(fā)絲是濕的,淺灰色的西服衣領(lǐng)附近和肩膀呈現(xiàn)雨淋過的深灰。
本想開口關(guān)心詢問,卻被洛宸寰搶先。
“怎么回事?弄成這樣?”
葉縈棲頓在原地,能從他語氣中聽出一絲擔(dān)憂,那在意重視別人的模樣,很罕見。
舜英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交代:“沒事少爺,我去幫葉小姐買想吃的東西,意外淋到雨!
說完,走過去將手中的盒子遞給葉縈棲,“葉小姐,您要的蘋果糖!
葉縈棲接過,感覺涼涼的盒子如同燙手山芋。
她中午只是找個借口把舜英支走,根本沒那么想吃這蘋果糖,現(xiàn)在看舜英淋到雨,頭發(fā)衣服全打濕,更沒心情吃了。
“你太任性了!甭邋峰镜乘谎郏缓笥H自把帶出來的外套給舜英披上。
尷尬地看了眼沉默的葉縈棲,舜英推拒道:“少爺,我自己來就行!
洛宸寰置若罔聞,為她披好后對她說:“你不能著涼,回去休息,把漆星兒換過來給葉小姐折騰。”
葉縈棲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么表情。
她只覺得眼前的場景刺目,兩人的對話刺耳,襯托得她非常多余,好像不應(yīng)該待在這里。
胸口有痛意,想尋一處宣泄口。
所以明知道洛宸寰已經(jīng)生氣,她還是忍不住,直勾勾對上他的視線:“至于嗎?她看起來也沒少根頭發(fā),你要是心疼,一開始干嘛派給我支使呢?”
這完全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絲毫不尊重人的樣子。
洛宸寰眉頭緊鎖。
對他也就算了,但是……
“葉縈棲,你太過了,舜英是我的人!
……
此言一出,現(xiàn)場陷入短暫的靜默。
葉縈棲第一時間差點脫口而出:那我又算什么?
她忍住了。
不想弄成,一副希冀他施舍寵愛的可憐模樣,況且在洛宸寰的“自己人”面前,她顯然不如人家重要,搖尾乞憐賤得慌,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絕對不可能為他不要尊嚴(yán)的。
但內(nèi)心不好過,也不想讓他好過。
洛宸寰在說完那句話后,立刻意識到他的話語有歧義,結(jié)合局面更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會,問題是……他和葉縈棲是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著第三人的面解釋澄清這種事,負(fù)責(zé)且正式。
在他考慮如何補(bǔ)充解釋之時,葉縈棲卻語出驚人:“呵,你的人……那你把她調(diào)給我用干什么?我何德何能?不如留你房里,有事兒讓她干,沒事兒就干……”
“葉縈棲!”他大聲打斷她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污言穢語,“別把人想得那樣齷齪,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關(guān)系!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她慢悠悠地掃了兩人一眼,嘲諷道:“她是你的好助手吧?真羨慕你們有異性好助手的,沐萱宜曾經(jīng)也有,從小跟她幾乎形影不離,我猜他倆早就不清白了,少年人心念躁動,日常私下相處,很難不滾到一塊去?沐萱宜離開堂叔家沒把人帶走,多年來一句不提,不聞不問,想象不到沐仙女會和人反目成仇……可能單純是被她當(dāng)黑歷史丟棄了?”
洛宸寰雙手緊攥成拳頭,手背青筋凸起。
“沒有證據(jù)不要胡說,所有人的臟水你都要潑一遍?連沐萱宜也不放過,做事情如此不擇手段……葉縈棲,你還有底線嗎?”
沐萱宜也不讓說,洛宸寰誰都想袒護(hù)?壞的只有她葉縈棲是不是?
“你要跟我談底線嗎洛宸寰?可是我沒有底線地接近你,你不也接受了?你心里清楚,沒有誰能真正強(qiáng)迫你做什么……你不也是背著沐萱宜在配合我亂搞嗎?誰又比誰清高呢?”
“在你眼中我們是亂搞?”洛宸寰凝望她的神情變得十分復(fù)雜,有意外有失望,還有更多她讀不懂的東西。
她指甲掐進(jìn)掌心,“那不然呢?”
“你說得對!蹦请p攝人的黑眸一點點降溫,比最初看她時還要冷,猶有萬載寒冰凍結(jié),“錯誤應(yīng)該糾正過來,我們到此為此!
他轉(zhuǎn)身叫上舜英:“我們走。”
舜英全程沒插話,期間有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保持緘口不言,她抱歉地朝葉縈棲看了一眼,跟了出去。
門關(guān)。
獨留葉縈棲一人。
他拋下她走了。
目之所及一屋子?xùn)|西,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她只想全部掀翻,砸爛。
又嫌潑婦撒潑的樣子太丑,于是整個人抱成一團(tuán),腦袋埋進(jìn)膝頭尖叫,啊啊啊,臭男人,她咒他斷子絕孫!!
一通發(fā)泄后,她怨氣稍微平息,委屈莫名又涌上心頭。
都怪剛剛洛宸寰把氛圍弄得跟分手一樣!他們倆明明沒在戀愛!
搞得她心態(tài)上仿佛也分了個手,眼睛酸澀。
不,她不可能為他掉一滴眼淚。
世界上的男人還少嗎?到處都是!她才不稀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