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是我們第一次三個人一起在頂樓練習,開始之前,我還再次向何洛書確認:「所以以后柯翊勛就是我們的組員咯?」
何洛書正前后調(diào)整長椅的位置,一隻手向我比了個ok。
「你是覺得他會反對嗎?」柯翊勛似笑非笑地問,顯得我這么做很多此一舉。
「才不是咧,何洛書才不可能反對!刮宜退挥洶籽,他則對我傻笑著。
何洛書把譜放上譜架,彈了幾個音,問柯翊勛:「所以,你要先自己唱一次嗎?」
柯翊勛好像沒聽懂,轉(zhuǎn)頭問我:「清唱嗎?還是跟著你的伴奏?」
這種問題問我也沒用!
我也轉(zhuǎn)頭,用眼神詢問何洛書,他卻聳肩:「都行吧!
兩個人不知道在互相客氣甚么,含糊的答案一個接著一個,導致你來我往了那么多句還是得不出結(jié)論。
我只好直接請出原唱,把音量開到最大,蓋過他倆說話的聲音。
「你先聽一次啦,你知道自己唱哪一段歌詞嗎?」我把手機塞到柯翊勛面前。
「那是當然,我可是情歌王子欸!聽過一次就會唱了好嗎?」他又臭屁地往45度仰角方向抬頭。
「好啊,那你唱啊!
我吃定柯翊勛一定不記得歌詞,等到前奏快結(jié)束時故意抽走他手里的手機。
果然,他當場手足無措,一邊找著自己的手機一邊鬼打墻埋怨我:「欸杜昀芊!哪有人這樣的!」
「嗤,你剛才不是說聽過一次就會唱了嗎?」我模仿他的嘴臉。
「會唱是會唱啊,但我需要看著歌詞啊!」
柯翊勛被我逼急了,嘴里胡亂唸著沒人聽懂的歌詞,匆匆忙忙掏出手機時,連口袋的內(nèi)里布也一起被拉出來,俏皮的景象像極了吐舌頭的表情。
我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何洛書雖然沒說話,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
「來!杜昀芊換你了啦!」他稀巴爛唱完男生部分后突然叫我,左手握拳假裝遞麥克風到我面前。
結(jié)果我也被嚇得腦袋一片空白,不僅走音而且還破音。
「哈哈!惯B何洛書都忍不住笑出聲了,雖然很小聲,但成功讓我惱羞成怒。
「你前面唱成那樣,是要我怎么接啦!」
我追著柯翊勛跑,他則繞著鋼琴繼續(xù)對我挑釁:「我看你練了那么久也是白練嘛!」
我被氣到說不出話,追著他跑了沒幾圈,發(fā)現(xiàn)這樣打情罵俏不是自己能做的事,腳步便慢慢停了下來。
柯翊勛看我停下,才兩手撐在膝蓋上喘氣。
「不然你們兩個看著歌詞再唱一遍?」何洛書看我們倆終于鬧完了,挪了下身體,又彈了幾個音。
「好,不過—」
柯翊勛一邊喘氣一邊指我,他話還沒說完,樓梯間就傳來嚴厲的罵聲:「午休時間是誰在上面!」
我們?nèi)讼仁倾读艘幌,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柯翊勛率先大叫:「跑。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沿著切線方向朝室外樓梯衝。
緊接著何洛書也二話不說抓住我的手腕,拔腿就跑。
「哪個班的!」那道聲音并沒有變遠。
我們不約而同回過頭,發(fā)現(xiàn)一個脹紅著臉的短發(fā)女生緊追在后,她的手臂別著黃色臂章,胸前繡著三條槓,看來是魔王中的魔王,最不好惹的那種。
匆忙之間,我的腳踉蹌了一下,雖然被何洛書扶住了,我的目光還是一下子轉(zhuǎn)回到前方。
而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跑在前面的柯翊勛雖然也跟著轉(zhuǎn)頭,卻不像是在看身后的紀糾學姊。
從知音大樓一路跑到了資收場附近,我們才成功甩掉學姊,三個人都累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累是都很累沒錯,但上帝就是這么不公。
看看左邊的何洛書,蓬松的瀏海雖然有些凌亂,卻還是帥。
再看看右邊的柯翊勛,本來就不怎么整齊的運動服配上他汗?jié)竦膫?cè)臉,簡直用〝帥〞這個字都無法形容。
再看看我被風吹到打結(jié)的發(fā)尾,以及跑步跑到整坨擠在腰間的衣服下襬,看起來一定非常狼狽。
「為甚么從你轉(zhuǎn)來以后,我好像就一天到晚在躲紀糾?」我苦笑著問何洛書。
他也苦笑,沒有說話。
「甚么。磕銈兒艹T谖缧莸臅r候溜出來嗎?」柯翊勛喘著氣湊向我,我心一顫,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你不是不怕紀糾嗎?那剛才跑甚么跑?」
「哎—」他大嘆一口氣,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甚么班級分數(shù)的我當然是不在乎啊,但要是真的被扣分了,誰知道你會為了這事記仇記多久。
切,甚么嘛!
敢情雖然是三個人一起跑,但他們兩個都是為了迎合我才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