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我已經(jīng)報了警了!
當我回過神來,面前的是我怎么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在這的人--莫成程。另一邊,易少彬躺倒在角落,似乎已經(jīng)昏了過去。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胸口傳來的陣陣疼痛。低頭一看,那長長的傷口正流著鮮血,平整的裂口觸目驚心;看著那順著傷處不斷溢出的血,我感覺自己的生命力似乎也正以同樣的速度流失似的。
不會吧?我要死了?
--你就這么放過他?放過這個害死你的人?讓他蹲個幾年大牢,出來又是海闊天空?
這傢伙、這傢伙!
我晃著腦袋,拾起了水果刀。
「你做什么!躺好!」忽然,莫成程趁我不察,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刀,直接又將我壓回了地板上。
「少囉唆!這傢伙要我死,我憑什么讓他活!」我滿腦子的憤怒彷彿就要沸騰著衝出腦殼一樣。
「閉嘴!雷陽浩,保持冷靜!」
「你才給我閉嘴!滾一邊去,一會再找你算帳!」我用力掙扎著想掙脫莫成程的箝制,胸口的血流沾染了他的衣服。
一片狼藉之中,慕妍希依然像個瘋婆子一樣亂叫亂嚷的,完全沒有幫上忙。
--你是因為誰才遭遇了這種事?那女人甚至沒有向你道謝!就這樣看著你不明不白地被人砍、不明不白地死去,然后自己死皮賴臉、事不干己地繼續(xù)活著?
「對……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我的目光轉(zhuǎn)向慕妍希,但她卻還是只顧著叫嚷,讓我更覺得惱怒異常。搞什么東西?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是誰造成的?
終于,慕妍希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哇的一聲,躲到角落縮成一團,同時口中不斷唸著:「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打我……」
打你?你以為這是打兩下就能解決的事嗎?如果我要死,那你--
「雷陽浩!別聽黑仔的!給我回過神來!」
啪的一聲,響亮無比,我只感覺目光晃得厲害,莫成程這傢伙竟然搧我巴掌!還說什么黑仔……嗯?黑仔?等等--呃,我在干嘛?
「你知道黑仔?」我訝異地問,莫成程見我冷靜下來,便稍微松開了手。
「知道,因為之前湊巧在咖啡館聽見你和詩韻的談話。」
我回想起前段時間和姜詩韻相約在高軒咖啡館,還商談了關(guān)于黑仔的事,想不到那時莫成程竟然在場……這傢伙也真夠猥瑣了!
彷彿是聽見了我的心聲,莫成程說道:「那時我就坐在另一邊處理工作上的文件,這件事詩韻也知道!
還沒等我回話,莫成程又接著說:「說話之前先叫救護車吧。」
我這才低頭看我胸前的傷口--媽啦!
然后,我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我后來才聽說,莫成程在我醒來之前,包攬了這整件事的收尾工作。也是那時候,我才終于知道,慕妍希費盡心思想找的到底是什么。
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我那好兄弟易少彬,似乎真的是個恐怖情人。與他交往過的女孩幾乎無一倖免地遭到虐待并且拍攝裸照;也就是說,慕妍希就是為了取回這些東西才不斷試著潛入易少彬家。
之所以要特地去翻他家垃圾、寄信,將一切偽裝成跟蹤狂的行為,只是因為最初幾次潛入他家并沒有找到照片,卻又被神經(jīng)質(zhì)的易少彬發(fā)現(xiàn)有人進過屋子,只好將錯就錯、真的把自己當作跟蹤狂,避免易少彬懷疑到自己身上、對自己進行什么報復行動。
瞭解到這整個事件的全貌后,我忍不住開始懷疑,以前自己認識的易少彬;那個同窗數(shù)年、畢業(yè)后依舊有所往來的易少彬,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看待?還是說跟對付這些女孩一樣,等到時機成熟就會露出另外的面貌?
在我休養(yǎng)的其間,我莫名其妙的又登上了報紙版面。上頭寫的是「少年大義滅親、救人光榮負傷」之類的標題。
簡單的說,我又一次享受到了公眾人物的待遇。這次事件發(fā)生后,也立刻有人又挖出了前段時間廖和裕那件事,因此我的形象直接就被塑造成了一個家境貧寒、受人欺負,卻又熱血心腸、正義感強烈的五好青年。
于是乎,別說我蹺班老闆不敢開除我,甚至還有人匿名寄了錢到我家來,說是希望對我的生活有所幫助。
類似這樣的資助不是一封兩封,因此我?guī)缀跏窃趲滋斓臅r間內(nèi)得到了讓我未來兩三年都不愁吃穿的鉅款,甚至連住院費都有人替我繳上了--其實受這傷也還不賴嘛。
還好,我中那一刀傷口其實不深,縫合后三週左右基本就沒什么大礙了。何況現(xiàn)在有了錢,每天好吃好睡的,狀況想不好都不行。
至于易少彬,當然就是進了警局受審了。據(jù)說后來還出現(xiàn)了一大群女孩出面指認,人證物證確鑿,估計沒進去關(guān)個十年八年的是走不出來了。
本來想著咱們好說歹說也算是兄弟一場,總該去探望探望的,想不到那傢伙一見到我就像是馬兒見到蘿卜似的撲了上來,像要咬我一口似的。
「王八蛋!我到底得罪你什么了,為何要害我!」易少彬整個人削瘦了不少,臉頰凹陷、掛著厚重的黑眼圈,哪兒還有以前那副書生模樣?
「媽的!早該弄死你!忘恩負義的敗類!你以為你配當我兄弟?告訴你,你就是個垃圾!垃圾!」
聽易少彬瘋狂地怒罵,我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媽的,關(guān)死你個變態(tài)!」留下這句話,我轉(zhuǎn)身離去。
這傢伙真不識抬舉,虧我還想著分他些錢,等出來可以應應急……算啦,我自個留著花。
這事結(jié)束后,我立即又想到了當初想闖進姜姐家那個死胖子。如果我逮到了那傢伙,說不定又能上一次新聞版面、當個護花英雄。到那時候,肯定又能賺上一筆--這可是名利雙收的買賣呀!
時間進入了四月,空氣中的寒氣已經(jīng)漸漸消融,路上穿著羽絨衣、厚外套的行人明顯減少了許多,我也不免俗地換上了春裝亮相--當季的春裝!
再見了,那套穿了第三年的春裝,再見了,穿了五年多的夾克!
四月中,我搬離了那破爛的小套房,直接甩了房東一臉的違約金。以前也算是受夠那傢伙的鳥氣了,這回要走不噁心噁心他又哪能解我心頭之恨?
那見錢眼開的小鱉三,這下連屁也不敢放一個,因此我忍不住又多甩了他幾張大鈔,打發(fā)他滾蛋。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呀!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真不假!
嚐到了甜頭,我現(xiàn)在天天蹺班在姜姐家外頭晃蕩,身上還帶了甩棍、電擊棒等防身利器,這回非得讓那死胖子知道個厲害不可--本來是這么想的,誰知道……
「先生。」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青年向我盤問道:「你這幾天一直在這走來走去……有什么事嗎?」
「我,呃……我是在……」我左右看了看,低聲說:「我在抓小偷!
「抓小偷?」警察似乎對這出乎意料的答案感到有些疑惑,又問:「抓什么小偷?」
「你別說出去啊。前陣子我看到有個胖子從這屋子翻墻出來,肯定是在里頭偷了什么東西出來,我非得要抓到那傢伙不可!
「這樣啊……既然如此,那詳細情況還是在局里說明吧,麻煩先生配合我們警方調(diào)查。」
「不行啊,讓警察摻和進來我還能做事嗎?不行不行,你走吧!刮覔]了揮手,打發(fā)警察離開,自己則轉(zhuǎn)身繼續(xù)張望。
結(jié)果這不長眼的警察竟然一個敏捷的閃身,又擋在了我面前:「先生,這是在執(zhí)行公務,你有義務配合!
「干嘛?這是在懷疑我?」我有些惱怒,這些乾領(lǐng)薪水不做事的警察就是專門找人麻煩!
「請配合警方調(diào)查!惯@警察話雖客氣,但態(tài)度堅決。
警察雖然沒什么了不起的,但……他腰間的配槍也不是假貨呀。
心中掙扎了一小會,我最終還是不情愿地低聲道:「好吧,隨便你!
就在這時,兩個人影自姜姐家門口走了出來--是姜姐和姜詩韻!
「姜姐!姜姐!快幫我!」我向著二人揮手,她們也立刻就注意到了這的狀況。
「陽浩,怎么了?」姜姐快步走來,向警察問道:「他做了什么事嗎?我是他的朋友!
見到姜姐,這警察的神態(tài)似乎也有所軟化:「你好,這是因為有民眾報案,看見他近日一直在附近打轉(zhuǎn),因此請他回局里協(xié)助調(diào)查。若無不良意圖,警方也不會多加刁難的!
「這樣啊……」姜姐一聽不會有事,似乎立刻就放心了下來--老天,別這么容易被騙呀!
「姜姐,這警察一定有問題,肯定是和那胖子一伙的,想抓我回去嚴刑拷打呀!」
「咦?咦?」姜姐一臉的迷茫,神情猶疑不定。
從前姜姐遇到這樣的事就是比較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若依著這節(jié)奏……
「詩韻……」果不其然,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妹妹。
……我有不好的預感。
「有什么關(guān)係,就配合警察辦公呀。而且……你真的一直在附近游蕩嗎?你的工作呢?」姜詩韻冷淡的眼神和話語都刺傷著我的心。
老天,虧我們認識了這么長時間,她竟然一點也不相信我!
「這樣啊……警察大哥,你們不會打他吧?」
「當然不會!」
「那陽浩就配合他們一下嘛,警察大哥也是很辛苦的,連拉鍊都沒時間拉……」
警察聞言,趕緊低頭檢查,果然拉鍊大開,呈雄鷹起飛式,某物呼之欲出。他迅速整理了下服儀,我卻想著怎么脫身。
正當我想著要趕緊補刀、損他兩句時,姜姐又說:「陽浩,沒事的,要我們陪你去嗎?」
「不、不用,我還是自己去就行了!
作死地說出這番話后,我只好乖乖跟著警察離開。
「老兄,我說不如這樣吧,我給你些錢,你就當作沒這事如何?我時在沒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怎么樣,你開個數(shù)吧?瞧瞧,我這身行頭,隨便一件也夠你一個月薪水的!
他并不回答,只是繼續(xù)走,并示意我跟上。
「反正都要放人,非得讓我跟去一趟、浪費彼此的時間,這樣對誰有好處了?我說你也別這么死板啊,公務人員都這樣嗎?」
見他依舊不理我,我乾脆放開了胡扯:「我說老兄,我看你和我年紀差不了多少,干嘛活得跟個老古板似的?來一根吧。」
我掏出煙盒,見他并沒有要伸手的意思,也就沒真的遞出香菸。
一轉(zhuǎn)頭,我忽然感覺有些奇怪,這兒有警局?
碰!
我的腦袋上忽然挨了一下,頭昏眼花之中扶住了墻,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模糊中看見又有個黑影向我襲來,下意識就想閃躲,卻腳步不穩(wěn),直接滾倒在地。
還未得到喘息的機會,又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忍不住蜷起身子來。
這時,我才終于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