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總算結(jié)束了,正要向王子澄道謝,并詢問為何他會在此處時,只見他突然從西裝內(nèi)取出一柄細長的槍管,就像西加汗形容的那柄槍一樣,朝宗翰射來。
砰一聲,只見曹貴應(yīng)聲倒地,尸體扭曲了一下突然不動了,此時王子澄才將槍收起,對赫爾基道:「輪到你了!
宗翰此時才意會過來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呀?」只見赫爾基取出一小瓶子,里頭裝的是和宗翰那日喝的一樣的液體,沿著嘴角倒入曹貴嘴巴后,他突然蠕動了幾下,接著一隻眼球逐漸向外爆衝,突然子彈一般彈射出來,王子澄一把接住后道:「終于找到最后一隻了,我們茅山的祕寶!
宗翰好奇一看,只見王子澄帶著一指薄膜手套,攤開手,一隻線蟲般細小的軟體動物兀自扭動,王子澄解釋道:「這是血水蛭,是本派參考祖師爺傳下的秘笈,加上生技公司研究,在研究室成功繁殖出來的最新品種,原本只有二十隻,我們把蟲子冷凍起來,沒想到居然被毛三偷走了!
「毛三為什么要偷?目的是什么?」
「目的,為了遏阻其他的盜墓者吧!血水蛭的寄生、穿透性很強,只要進入人體,便會隨著血液進入人腦里,將腦組織吃得一乾二凈!
原來這就是附近噬腦血尸的由來,但宗翰還是疑惑道:「但血水蛭是怎么進入人體的呢?」
「就用各個!雇踝映螐膽阎腥〕鰳尩溃骸高@槍是改造過的,里頭的子彈其實是膠囊,放置了冷凍過后的血水蛭,打進人體后受到血液的激化,就會開始侵蝕人體組織,因此我剛剛打的是對抗血水蛭的藥劑,他受到藥物刺激后就會從人體最脆弱的細胞衝出來,這人在警局卻勾結(jié)盜墓者,毛三雖不是他親手殺害,但也脫不了關(guān)係,要了他一隻眼睛也算便宜了他,等赫爾基的酒一下肚,相關(guān)和妖樓、血水蛭的記憶都會消失,不過如果這人的貪慾還是存在的話,遲早還是會犯下一樣的錯誤!
為什么要製造這種奇怪的東西呢?彷彿看出宗翰內(nèi)心的os,王子澄自己道:「其實我們茅山一開始製造這種生物,目的是好的,為的是治療人體疾病,以黃帝內(nèi)經(jīng)而言,人體內(nèi)部充滿細緻的經(jīng)絡(luò),但是卻沒有發(fā)展出外科手術(shù),如果血水蛭運用得當(dāng),只需要在腦部開取一小個洞,便可鑽入其中清除血塊,對中風(fēng)、腦溢血者有一定療效!
「其實人類文明中有許多發(fā)明原本是對人體有益處的,就像是鴉片或是嗎啡、海洛因,如果運用得當(dāng)是可以讓傷者減緩疼痛的麻醉品,但過度濫用的結(jié)果卻化身為可怕的毒品,血水蛭也是一樣的道理,人心就像雙面刃,一念之間,可以天堂也可地獄。」蘭流蘇道。
望了一眼蘭流蘇,王子澄注視了她好久,接著取出桃木劍,對她指道:「大部分的靈魂是以為自己還活著,但其實,已經(jīng)死了;而你,以為你死了,其實,你還活著!
那一夜月色如水、白露凝霜,一場久違的甘霖針尖般的綿綿落在乾燥的沙土里,瞬間,所有沉睡的種子迅速抽芽、生長、蔓生。
「將近六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樣豐沛的雨水。」蒙古包外,一名老者道。
清晨,自電視機主播中,宗翰看見祁連山麓下,雨后,綿延無盡的大草原上,天鵝一般優(yōu)雅、長柄的野花,一簇一簇的開放,遠遠望去,就像五色的眼睛、又像是千度燒透的蓮花尊,流下釉色風(fēng)華、晶瑩、凝固的淚一樣呀?
「媽媽,好奇怪呀?」鏡頭帶到一名有著赤色腮紅臉頰的女孩,睜著星星一般閃爍的黑眼睛問道:「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野花,是并蒂的呢!」
十四、尾聲:并蒂同心,不離不棄
當(dāng)將曼陀羅蓮花尊放入一人高的長木箱,望著令一旁同樣大小空空蕩蕩的箱子,宗翰忍不住有種遺憾的感覺,像是一襲美麗的肉身卻忘了注入最終的靈魂,只是空具外殼的娃娃。
昨天葉教授說了,他已經(jīng)連絡(luò)好河北文物研究所,找了一個合適的儲存地點,要準(zhǔn)備做一場九層妖樓文物特展,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吧!但是宗翰卻提不起勁來。
望著曼陀羅蓮花尊,此時,李嫣和凌青霜的魂魄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不在里頭,不知她倆人是否已經(jīng)攜手重落輪回呢?
只聽見身后傳來聲音道:「還沒有喔!此刻,她們?nèi)耘f在蓮花尊之內(nèi)呢!」
「蘭流蘇?你來做什么?」
只見她身邊立著一只剔透青瓶優(yōu)雅道:「完璧歸趙呀!重瞳,我已經(jīng)得到我要的東西了,現(xiàn)在,這古物自然就還給你們囉!
當(dāng)并蒂蓮花尊放入箱子之際,只見一左一右、一陰一陽,兩只青瓶正如玲瓏有致的靚裝儷人,長眠于木製棺槨中,接著流蘇從身后扯出一匹華麗的錦綢,將這襲炫彩夢衣披垂在兩只蓮花尊之上!高@可以讓這兩對戀人做一個長長長長的美夢。直到……
直到他們執(zhí)手相看不再淚眼,共賞西天的霧霓云靄、流風(fēng)虹霓,彼此都倦了、累了,愿意攜手共飲一瓢忘川之泉,此生此世重入輪回,再結(jié)一段塵緣。」
「宗翰,你有聽說嗎?盜墓集團被公安局破獲了,而且還抓到了內(nèi)賊喔!就是那個曹貴!勾靼材饶弥侣勛呱蠘堑馈
「是喔!」宗翰道。
「咦?你好像沒有很驚訝?」跟在后方上樓的是葉所長,他道。
「嗯!其實滿驚訝的啦!不過我那時就覺得曹貴怪怪的,新聞怎么說呢!」宗翰支吾了一下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
「我也是看新聞寫的,新聞提到大羅和劉廣聯(lián)手破獲盜墓集團,查出多筆贓物之馀,亦發(fā)現(xiàn)公安局內(nèi)奸……」
說到赫爾基,宗翰才想起要趕緊把外套還給人家了,于是道:「對了,老師,我想去公安局一趟,那天赫爾基陪我們一起搬古物回這里,他借我的外套還沒還他呢!」
「你說什么呀?宗翰,那天只有我和你兩個一起搬古物回來呀!還有,你說的赫爾基是誰呢?」
「赫爾基不就是劉廣嗎?」宗翰拿起報紙指著照片道,然而,才一看到照片,只見大羅與另一名胖敦敦的男子站在一堆古物前,哪里有赫爾基的身影。
「宗翰,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休息一下!谷~所長關(guān)心道。
這日,來到天水,站在麥積山第一零九號窟前,宗翰看了許久,直到來到一幅壁畫面前,畫中馬頭人身的緊那羅正拿著羯鼓,而空中乾闥婆與緊那羅各自呈現(xiàn)s的流動形,手取琵琶、胡笳,飛花以同心圓的方式向外散布。
左上角是一尊男性的飛天,生著胡人的臉孔,短髭、深膚、圓目,做怒目金剛相。
站在這尊飛天面前良久,宗翰將外套放下道:「終于找到你了!
影像逐漸浮現(xiàn),只見一名飛天形象男子自巖壁浮現(xiàn)而出,那是赫爾基。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了呢?」
「其實,一開始我就有點奇怪,因為那時在妖樓重見你時,感覺你沒有人類的顏色,而且當(dāng)曹貴喝下酒的感覺,突然讓我聯(lián)想起一些事情……」
「為了怕你發(fā)現(xiàn)我的身分,因此我刻意讓你喝下酒來改變記憶,不過,看來最后還是讓你看穿了。」
「哪里,我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讓我的學(xué)生證被捲走,不然,我就會成為毛三槍下血水蛭的試驗品了,對了,會找到你其實是因為他的關(guān)係,小谷,!不,應(yīng)該要叫你小三子。」
只見小谷冉冉自虛空中浮現(xiàn),輕飄飄的飛至赫爾基身邊,幻化為他肩上的一名飛天后,自動隱沒入墻壁里。
「無須客氣,不過,說起來你們研究室還有另一個守護者喔!」
「我知道!罐D(zhuǎn)頭,只見一名深目、膚若凝脂的女子,一隻眼睛是湖水藍、但另一隻眼睛卻是翡翠綠。
「見過師母!棺诤惨粋鞠躬道。
「宗翰不用客氣,我姓拓拔、名雨月,稱我雨月便成了,倒是宗翰你,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身分呢?」
「從門口的那只九頭鳳鳥,我就看到師母的模樣了,雨月師母你果然是個美人呢!就跟照片上一樣!
將手摀在唇間輕笑道:「你這孩子真會說話,我會用九鳳風(fēng)鈴,實際上是為了保護你們老師,挖掘古墓總難免不小心釋放出來一些被封印的亡靈,我又無法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因此,只好如此了,不過,現(xiàn)在有你陪伴他,我就放心多了!
「不過為什么師母你會想要陪在老師身邊呢?」宗翰好奇道,一般亡靈都是為了實踐未了的心愿,才會徘回于人間,像拓跋雨月這樣毫無遺憾卻留在人間的,可說是十分少數(shù)的例子。
「沒有,我唯一的心愿就留在他身邊,因為你不覺得你們老師長的很帥嗎?」
回想葉所長微胖的小老頭身形,宗翰忍不住訝異道:古人的審美觀也真是太……不凡了吧!
但雨月仍舊笑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可以超越時空喔!孩子,你還年輕,一定可以找到與你一見鐘情的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