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來臨,晨光才剛透進屋內(nèi),黎墟便已在上學的路上,只是昨晚的打擊還是讓他有點吃不消,幾乎一整晚都沒睡,導致他在早自修點名時就有點精神渙散了。
「黎墟!」猛然一個強勁的人聲宛若雷電從高空劈下,使黎墟從座位上震驚的跳起來。
「有!」
講臺上的老師瞪了一眼他,拿著點名板繼續(xù)點名:「劉心雨。」
「今天請假。」森語調(diào)淡然的說。
黎墟看向身邊的空座位,內(nèi)心傳來一股空虛。
雨真的……真的去到那個世界了嗎?
「你還好嗎?氣色有點差耶?」看著黎墟魂不守舍的模樣,連坐在他身邊的胖子都忍不住關(guān)心。
「沒事啦,只是昨天很晚睡而已。」黎墟苦笑,其實是一整晚都沒睡,經(jīng)歷過昨天那件事,他哪還有辦法睡覺。
一夜之間,身邊的兩個朋友都變成天使,而且還要牽扯什么戰(zhàn)爭,他是看了沒有懂。
一時之間產(chǎn)生很多疑問,但真想要詢問的時候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就在思緒混亂且還沒釐清的時候,身旁的鬧鈴卻響了,最后只能頂著乾澀的眼球來上學。
如此混亂的思緒加上一夜未眠的精神狀態(tài),他的心情可說是越來越煩躁。
偏偏自己又不能幫上什么忙,這樣的等待只會讓他越來越焦躁。
「唔……」正陷入思緒亂流連下課鐘響都沒聽見,突然肚子迎來一記拳頭,讓黎墟不禁抱著肚子看向施暴者。
面對黎墟責怪的視線,森也不逃避,坦然面對那個朝他看過來的視線。
「突然之間,你干嘛啦……」黎墟輕揉剛剛被打過的地方,這下他開始擔心等等會吃不下午餐了。
雖說學校供應的午餐真的是難吃的不容小覷,但他自己也清楚不吃飯會不健康,所以就算身體不適也多少還是會吃一些。
只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怕他都要把早餐給吐出來了。
「雨的過去就不用再想了,這是她自己決定的事情,你只要待在這里為她抄上課筆記就夠了。」森如此說道。
黎墟看著森苦笑,明明坐前面第一列,竟然還如此關(guān)心他的狀態(tài),看來他真的讓森擔心了。
反正再想下去的結(jié)果都一樣,還是不要想了吧,他如此說服自己。
如此自然和往常一樣的打鬧,卻讓黎墟的心情好了許多,正想說點什么來化解這突如其來的沉默,森卻已率先開口。
「我昨天有先回去一趟,她現(xiàn)在被軟禁,所以不會參與戰(zhàn)斗,等大戰(zhàn)結(jié)束后就會被放出來,所以不用擔心!股瓕⒁暰瞥向一邊,表情如往常般冷酷,「到時我也要上場,她就拜託你了。」
……拜託他?
黎墟茫然的望著森,或許是因為少了一夜的休息讓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莫約過了沒多久的時間,他才意識到這句話的涵義。
到時森也要上場,換句話說,森可能會死。
「那就這樣囉!估栊孢來不及開口說什么,森就逕自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下一節(jié)課要用的東西。
望著那離去的身影,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心頭。
他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能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這樣的特殊讓他很困擾,所以他一直以來認為平凡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如今他身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離他而去,他卻只能默默待在一邊等待,這樣的平凡什么都不能為他們做,他很討厭這樣軟弱的感覺。
這樣的他,怎么還可能安靜坐在這里專心念書呢?
他想要幫助他們,哪怕只有一點點,他想要幫忙。
「黎墟,你去哪?快上課了耶。」眼看上課鐘響就要響起,卻見黎墟起身要往外走,身旁的胖子忍不住問道。
「廁所!菇又,便不再理會他的目光,逕自走向廁所。
才剛踏出教室,上課鐘正好響起,然而他不在乎,只要沒有被上課老師逮個正著,他就會朝著原本的目的地前去。
一路暢行無阻的進到男廁,剛站定在洗手臺前,黎墟打開水龍頭就不斷的將水往自己臉上沖,希望自己能清醒點。
「用倒的比較快。」話才剛說完,黎墟便感到大量的水從他后腦勺流過。
「……」很好,真的冷靜下來了。
「水淋淋的好男人。」森露出大功告成的表情,接著將手上的水桶放回工具間。
「我還要上課耶……」黎墟關(guān)掉水龍頭,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看向鏡子反射的森。
「等等跟老師說你掉到馬桶不就好了!篃o視那個由鏡子投射過來的幽怨眼神,森理所當然地說。
「……最好說的出來啦!
「說不出來我?guī)湍阏f!股桓闭J真貌。
「……」他現(xiàn)在,不想講話。
原想一個人好好冷靜,沒想到森的突然出現(xiàn)讓這個計劃小小泡湯,不過幸虧是森,如果換做別人,他想他就不會是現(xiàn)在心平氣和的狀態(tài)。
黎墟用雙手撐住洗手臺,望著鏡中的自己,最后抱著一絲絲的希望開口:「可以帶我去見心雨嗎?我有話想跟她說!
「不可以!股卑椎母嬖V黎墟:「如果擅自帶你回到我們的世界,可不單單只是受罰就能了事的,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替你轉(zhuǎn)達,不然就是乖乖在這等!
「……好!估栊娲瓜骂^,雙手不自覺緊握,「我等你們回來!
想也知道森不可能讓他去那種他根本到不了的地方扯后腿,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抱著那么一點點希望他能同意。
可事到如今,話都已經(jīng)說這么白了,他除了等待,又還能做什么呢?
「我先走囉,你把頭發(fā)弄乾再過來。」森將不知從哪變出來的毛巾和乾的制服給了黎墟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到底該怎么做呢……
黎墟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里除了焦慮沒有更多的想法。
而當他準備放棄一切好好認命,卻赫然瞥見鏡中倒映著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倒吊在廁所的氣窗外向他招手。
是他眼花了嗎?窗檯的另一邊可是三層樓高的高度!
所以說,遇到這種情況果然是……
「啊啊。
「干嘛。拷羞@么大聲,走廊都聽到了!孤犚娎栊娴慕新暥够貋淼纳瑤е煿值难凵窨此。
「剛剛……有個女的……」黎墟全身無力的抬起手指向玻璃反射的氣窗,彷彿所有溫度都在那一瞬間被抽走,全身止不住發(fā)抖。
順著黎墟指的方向看去,森起步過去,也不用張開翅膀,順著墻壁就躍上氣窗。
先不說這些連貫動作看在黎墟眼里有多么震驚,雖然明知對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天使大人,但看在眼里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可還來不及表達心里的讚嘆,森就伸出頭往下看,令黎墟又是心頭一驚,腦袋在下意識冒出對方被突如其來的外力關(guān)窗而夾爆頭噴血的畫面。
森,對不起,他不是故意這么想的……
「沒有人啊!固絹硖饺]見到半個人影,森就把頭伸了回來,躍下墻壁,黎墟這才得以喘口氣歇息。
「喔……」他現(xiàn)在只為對方的平安無事感到安心而已,不過話說回來,天使對上女鬼好像也不用怕是不是?
「白癡。」不屑于黎墟的反應,森翻了白眼就要走出廁所。
「等等我啊——」
兩人離開廁所,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回,而在此同時,男廁的氣窗外,原本空無一物的景色卻多了一名少女倒掛在三樓和四樓之間,對著離去的兩人做出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