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搴盯著窗外美景,一時入神忘了眼下的工作;一墻之隔的天成景象,實在太美、太動人,使張搴忘了神,不忍挪開視線。繼續(xù)盯著窗外美景注視發(fā)呆,而室內(nèi)另一頭的尤金則繼續(xù)在室內(nèi)搜尋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
時間在二人各自的行動中逝去。
看著望著,張搴忍不住又向前挪了半步,整個身子幾乎快貼上了窗子。折騰了大半夜,張搴不自覺中出手貼著窗子,撥開上頭上了鎖卡楯,把窗子打開。順勢把窗子向外一推,清冷幾近冰涼的海風瞬間像潮水般地灌進了這近死沉窒息的屋子里。
這時已經(jīng)是接近午夜時分,一股股冷洌海風,如脫繮野馬,躍出神燈的精靈,在室內(nèi)到處飛奔四竄。待在密閉室內(nèi)工作好一陣的張搴原本些許疲憊的身軀,在這瞬間像是注入了劑強力的提神劑,沉昏的腦瓜子彷彿剎時彷若沉入冰冷的海水中,沉重的眼皮立即得到了嶄新的動力支撐,片刻間張搴的倦態(tài)褪去了大半。重新恢復精神的張搴不由得地打了個冷顫,深吐了口氣。豈料,這方出口的水氣,就在張搴眼前竟又化成了一團白濛霧氣。張搴一聲大叫。
「啊!
室內(nèi)另一頭的尤金聞聲回過頭來,只見張搴呆愣在窗子前。不由思考便提步便衝了過去。
「怎么了!
但張搴沒有回應。依然像是尊雕像般杵在原地。樣子有些駭人,尤金趕緊出手拍了下張搴。
「啊。」張搴這才如大夢初醒,回神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同伴。
「張搴,你還好吧。」尤金憂心地繼續(xù)開口相問。
但張搴卻毫無反應,繼續(xù)迷惑癡呆的眼神望著尤金。這反應可叫尤金更加地困惑及詫異。不及多思索,尤金立馬出手抓住張搴的肩頭,使力地搖晃。
「你還好吧?!張搴。張搴。你醒醒…」
幾番搖晃后,張搴的眼珠仍不見聚焦回神,卻依然猶似逗留于夢境,他兩眼迷茫地對著尤金,又像是隔空對著另一個不知名的人或…東西,喃喃開口。
「我想我大概知道賊是從那進入這房間的…」
「那里?」質疑且?guī)е鴰追謶n心,尤金開口追問。
「那里!箯堝耗抗庖黄,飄向窗外無垠的星空大海。
「不可能。不可能。張搴,你不是太累了,就是瘋了!
尤金側著目光飄向窗外,語氣中混著更多憂慮、困惑和幾絲嘲諷。
「不。我清醒的很!
張搴提高了語調(diào),但眼神開始聚焦,瞬間重返人間。
尤金向前跨了兩步,靠著窗枱,向外探頭。節(jié)奏分明的浪濤拍岸聲、險峻陡峭崖壁、油墨般閃著銀光的海面、點點璀璨的星空和半遮半掩月光…交織成一曲詩情畫意但交雜些許神祕的樂章。只是這一切美好如畫的景致,卻一點也無法激起尤金的共鳴。
「不可能。不可能!」
「除非這賊會飛?」這會尤金語氣中的怒氣更甚嘲諷。顯然張搴的答案挑戰(zhàn)了尤金理智的底線,這才是叫他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張搴這時把目光從窗外轉回至尤金身上。
「尤金,我想…賊是從這里進來的!
「不可能。我告訴你不可能!」尤金連聲疾言駁道。
「要不…」
「你認為賊是怎么進這個房間的呢?」張搴緩緩地出口反問。
尤金瞪著張搴,一臉不悅、挫折加上迷茫,壓下了咄人氣焰,卻無言以對。
「我想…竊賊從這里進入房間,埋伏。那夜,理察進了收藏室,竊賊尾隨進了房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奪了盤子,擺平了理察,接著從這出去。所以,屋子里的人才會渾然不知!
尤金半響沒有出聲。他極力想駁斥張搴堪稱荒謬的推論,但卻又想不出任何更有力的理論來推翻張搴的狂想。一時間只能面紅耳赤但沉默以對。
「這房間其他三面全隔著房間,只有這一面是面海。這是唯一可以進入房間且不驚動任何人的方法。我想當初理察也是因為這原因,才會選定這房間做為書房;又把收藏室隱藏隔層里頭。理察以為這樣便應該是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攔不住這本領通天的竊賊!
看著尤金眼神中逐漸消失的自信,和猶做抗拒的表情,張搴繼續(xù)開口:「博物館的中國展示館不也是同樣的情形嗎?那黑衣女賊不也來去自如?!這賊即便不能飛天遁地,但本領也絕對是超乎你我想像。他們…不是一般普通的賊。」
尤金猶做抗拒,但把頭向外伸出探了探,像是回避張搴,也像是在尋找線索反駁同伴的論述。過了好一會時間,才把目光又挪了回室內(nèi)。他轉頭看了張搴一眼,不甚信服地勉強開口:「好吧。這…確實是個可能。這賊…不,這些賊…看來是各個是身手不凡!
「這些賊?!」
「沒錯。是一群賊。這肯定是個有組織的竊盜集團!褂冉鹫f得是信誓旦旦。
接著,目光一挑,看著張搴,語帶曖昧開口:「張搴。你不會以為又是你那個黑衣女干的吧?」
張搴明知尤金在調(diào)侃他,但說也奇怪,他卻無法反駁尤金。在他心里一直有種怪異的想法,直覺這事和黑衣女有關。要不,現(xiàn)場怎會如此乾凈,一點線索不留。但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訴他,黑衣女絕不可能在同一個晚夜現(xiàn)身在兩個地方作案。除非她真有凡人無法解的能力。
「張搴,別傻了。沒有人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在兩地作案。曼哈坦到這里…或是從這里去曼哈坦開車至少得兩、三個小時。最快的方法搭火車(thelongislandrailroad(liorlirr),始于1834年)。但這點你我都清楚,這個時間,午夜是沒有火車行駛的。」
尤金的推斷合乎常理,張搴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
「我想,我們得再回醫(yī)院一趟。找珍妮和理察再確認些事情!
尤金沒有回話,這表示他同意張搴的提議。一會兒,張搴和尤金再度離開理察的豪宅,兼程又趕回曼哈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