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蕪猛地起身。
渾身劇痛,她口吐鮮血,蒼列趕緊抱住她的肩膀,將她按了回去。
“師兄!”應蕪哭喊,知蒼列無礙,她又哭道,“師尊!師尊!”
“好了好了,都在這呢…”蒼列讓開位置,褚綏坐在她身側,她被血嗆得咳嗽不止,這么一咳嗽,身上的骨頭又裂了,褚綏安撫道,“急什么,調息!
應蕪握著他的手,緩了好一陣才開始調息。
他的手冰涼涼的,摸起來讓人舒服。
應蕪落淚,終于放下心來。
蒼列道:“未免太小瞧你父兄,那算得了什么,倒是你傷得過分,別再輕舉妄動了。”
應蕪忙問:“洵楓死了嗎?”
“并未!
應蕪又急了:“我去殺了她!”
蒼列笑道:“你跟她多大的仇怨,又要去殺了她?”
應蕪改口:“那不殺了,您不舍得就不殺了…”
蒼列道:“是個傻的!
褚綏一笑,和蒼列道:“列兒,你先去拿兩枚九轉金丹,再置一座香爐!
蒼列照做。
應蕪吃了丹藥,又聞了香,這才心神具定,躺著調整氣息,鮮血具盡,她瘦若枯槁,褚綏又喂食她一枚生肌丹藥,以此助她重塑血肉。
丹藥服了不少,寶器皆伴于身側,靈氣亦盛,還有著陌生,恐怕是其他尊者的修為正在哺養(yǎng)著她,應蕪恢復意識,能自行調息了,褚綏才道:“調理幾日,待你能起身,隨吾去寶殿復命。”
應蕪點頭,她輕聲問:“師尊如何了?”
褚綏俯身,撫摸著她的發(fā),柔聲道:“為師無礙!
“那您累嗎?”
“不累!
“蕪兒想抱抱您。”
褚綏說:“你現(xiàn)在筋骨脆弱,不能亂動,等能動了,就一直讓你抱著!
應蕪笑笑,貼著他的手說:“徒兒看不見您,您得一直在這…不然阿蕪怕!
“不怕,為師在此。”
應蕪這才合上眼睛。
她感官暫失,但不出一日就能看見了,好好調理,十日又能起身,著實可怖。
洵楓就沒那么好命,正如一攤爛泥躺著,親信盡死,左膀右臂已成灰燼,只剩下幾個寵倌侍奉著她,她每天都要問一遍:玉清那老頭死了么?
又咬牙切齒地說:應蕪那賤人死了嗎?
應蕪自然沒死,她換好衣物,握著褚綏的手,走路尚不利索,褚綏摟著她的腰,幫她前行,應蕪抬著腦袋望著他,還說:“阿蕪好命,能有師尊疼愛,我看洵楓該羨慕死徒兒了!”
“好了,她實則并未惹你,總是說她,又是何必?”
“她怎么沒惹徒兒了?動不動就說要殺我?guī)熥,我真想咬死她!”應蕪惡狠狠道,“也就是您和師兄慈悲,留她一命,下一次就沒這么好運了!”
褚綏失笑,側頭道:“好了…心里知道她羨慕,也不必次次都說。”
“呵…讓她羨慕…嫉妒去吧…”應蕪埋在他懷里,有氣無力道,“我有爹爹疼…她一定羨慕死了…”
褚綏笑得溫柔,抱著她說:“乖!
應蕪一下就軟了,她纏著他道:“一會兒下朝回來,師尊陪阿蕪回南山吧,我們在家里好好修養(yǎng)一陣…”
“好。都聽你的。”
應蕪歡喜無比,哪怕走路都不順暢,但也是笑瞇瞇地走了進來。天帝見她眉開眼笑,還有些異色,應蕪不察,恭敬道:“陛下,應蕪來遲,還請陛下見諒。”
“無礙,你受了重傷,無需操之過急!
說罷就為她賜座,應蕪坐下了,還有仙子給她扇風,但見褚綏未坐,站在她身側,應蕪差點彈起來,褚綏按著她的肩,示意她坐著,不必在意他。
天帝道:“天尊,小師祖封號已定,受眾生供奉,只待即尊者之位!
應蕪看看褚綏,有些驚訝,問道:“陛下,應蕪不過太乙修為,如何能列入尊位?”
“你立奇功,居功甚偉,比起是你未能破境,不如說,破境早已追不上你的修為!碧斓勰眄毝Γ岸嗵澞銚踝∧ё,天界免去虧損,天尊言,將他的宮殿讓于你,此后天宮上下,都會以你為尊,不知這獎賞,你意下如何?”
應蕪又看看褚綏,褚綏按著她的脖子,不讓她看,她只好道:“多謝陛下,應蕪不敢居功…”
“不必謙遜!碧斓蹎,“現(xiàn)下你調理得如何了?”
“不佳,恐要修養(yǎng)幾年。”
天帝詫異,“才不過幾年?你傷勢之重,幾位尊者一同為你鎖魂,現(xiàn)在看來,確實沒有那般嚴重了。”
應蕪忙道:“多謝諸位仙尊了。”
除了褚綏、蒼列,還有另外三位尊者,此刻也在,應蕪想側頭看師尊,他按著她,她扭不了脖子,只好乖乖坐著。
“既如此,還有什么想要的?大可暢所欲言!
應蕪道:“一切僅憑陛下吩咐,應蕪無所求,就是想同師尊回南山調息,恐怕近年來無法為陛下分憂了!
“何必如此?你本該好好休養(yǎng)。”天帝望向褚綏,問,“尊者意下如何?”
“便如此吧!
應蕪看沒話了,就起身行禮,然后跟著褚綏離開了。
只剩下他們倆,應蕪才鉆進他的懷里,黏糊道:“疼…渾身都疼!
“如何不疼?魯莽!
應蕪癟嘴,看他欲走,應蕪又握住他的手,回頭道:“師兄呢?”
褚綏笑道:“你還想帶著師兄?”
“這…”
應蕪回去肯定是要討點好東西的,南山太小,蒼列總不能看著她和師尊那樣吧…但留他一個人,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褚綏道:“他有事要做,不必管他!
師兄好可憐啊。應蕪想。
但香噴噴的師尊抱在懷里,她早就心猿意馬,立刻把阿兄置之腦后了。
兩人回了南山,山中一切照舊,褚綏徑直去了暖泉處,褪去二人衣衫,應蕪落在他懷里,他的兩臂龍鱗乍現(xiàn),在月色下仿若美玉,應蕪撫過他的手臂,將臉埋在他的肩上,褚綏俯身,捧著她道:“蕪兒…”
應蕪親親他的側臉,伸舌舔舐他掛著龍鱗的肩,就這么吻了一陣,他垂下身子,重重落在她身上,應蕪一時不察,還差點跌過去。
師尊好重…應蕪覺得說出來就不禮貌了,便忍著他的重量,過了會兒,他抬起身,后靠泉壁,應蕪追著他舔他的肩,褚綏撫摸她的發(fā),應蕪親著他的肩頭,兩手摟住他的背,呢喃道:“阿蕪陪您!
褚綏應了聲,便再無聲響。
應蕪苦笑,抬頭撫摸他的發(fā),褚綏將面頰埋入她的肩頸,很重…應蕪含咬他的耳垂,但即便是想要為他輸入靈力,她也沒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