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老山長有點(diǎn)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替她引路,開始感嘆:「足夠趨吉避兇,這也不壞了,三十六代這一輩,真是驚喜迭出,方才那娃子也是,你們都是好的,好的!
看來早她一步進(jìn)山那個也是三十六代,就不知是黎家的,還是另外兩家?黎漫心里默默想,隨手把一隻跳到她肩膀上窩著不肯走的小貓精給拍掉。
「上山去吧,老頭兒就不送了!估仙介L為她打開山門,斜暉映出一條寬有二十多尺,遠(yuǎn)向山頂綿延的壯麗長階,坦蕩平整,錯落有致,看起來風(fēng)景秀麗,并不怎么為難人……
當(dāng)然,只是看起來。
黎漫道了謝,緩緩踱上這條至少要走上幾小時(shí),才能到達(dá)目的地的石梯。
走兩階,嘶一聲,老山長遠(yuǎn)遠(yuǎn)看著黎漫舒緩的步子,不禁又更讚賞了幾分──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什么走這么慢。
昨天太逞強(qiáng),腳痛。
都怪趙斯禹惹的爛桃花!接下來她就后悔自己干嘛這么矯情,要把這么大一個行李包背上山?此時(shí),滿山正在喧嘩交際的精怪,偶爾三三兩兩從黎漫剛走過的樹叢倒吊下來,或是飄出來,露出一雙耳朵或半顆頭,不無好奇地打量她。
黎漫目不斜視,神色不變,反正它們離得遠(yuǎn),她倒不怎么害怕,沿路有這么多「人」陪著,想想也挺熱鬧。
剛才被她揮下肩膀的小貓精,緊跟在她一步遠(yuǎn)的左方,抬著柔軟的白絨小腳,亦步亦趨,規(guī)規(guī)矩矩地當(dāng)著跟屁蟲。
然后趁著黎漫停步,彎腰喘息的空檔,它又無聲無息一個跳躍,牢牢黏在她肩膀上,在她后頸處找個舒服的姿勢趴下,動也不動地偽裝成一條灰白皮草圍巾了。
倒是灰白相間的小尾巴尖落在黎漫胸前,十分愉悅地左右晃蕩。
她一陣錯愕,還是忍不住笑了。
「小懶鬼,想搭便車要付費(fèi)的!」捏住那條不安分的小尾巴,象徵式的掐了兩下。其實(shí)精怪沒有重量,只有軟絨的細(xì)緻觸感,它又只想親近而沒有惡意,黎漫叨唸兩句后,也就接受脖子上多了個解悶的擺件。
可能是習(xí)慣了腳疼和爬梯,再加上多了個柔軟安靜的小伙伴,后面一個多小時(shí)的路程,黎漫忽覺輕松許多,夕陽都還沒下山,她已經(jīng)看見岔路,以及岔路后的亭子。
岔路到了,表示祭廟也快到了,三條岔路分屬三個家族,各自在此分道揚(yáng)鑣,在通往各自的祭廟前會有一座亭子,通過亭子便能去拜見自家祖宗。
黎氏的離憂亭,從正中央的大道走過去便是。
黎氏祖廟據(jù)說向來鎮(zhèn)守著很厲害的千年大妖,接下來就不方便讓圍巾進(jìn)去了。
黎漫一手揉著圍巾的小尾巴,一腳踏上中間那條石階,邊低頭道:「終點(diǎn)站到啦,該下車囉!
圍巾輕巧無聲地落地,剛好落在岔路前那一階上,嬌小的圍巾,極乖巧優(yōu)雅地后腳坐、前腳站,小尾巴往前整齊地繞著前足,澄澈烏亮的大眼睛眷戀地瞅著她,但卻很聽話的沒有再上前。
小貓精乖巧得讓黎漫心里一軟。
「沒事,你不能上去,別等我了!
她蹲下身,伸手想摸摸它表示安撫,不料小貓精突然一個激靈,瞪大雙眼往黎漫身后注視一會,快速抖抖耳,弓起身,扭頭向山林深處竄去,眨眼不見。
「呃!惯@是個搭霸王車不付錢的概念?
黎漫只好把落空的手縮回來,哭笑不得地站正,伸了半個懶腰,想在離憂亭先歇歇,再進(jìn)祭廟。
轉(zhuǎn)身,正對著離她已不到幾十公尺的離憂亭。
亭里,有人捷足先登,坐在石椅上,正側(cè)首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