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啦!他們怎么會來?我繼續(xù)在門簾后躲著,想要打電話給魏禾汶,告訴他這時候千萬別進(jìn)門,沒想到這兒居然是沒有訊號的!我該出去找他嗎?可這山那么大,我又不曉得他在哪!
一時想不到辦法,我只好繼續(xù)偷窺外面的情況,彩霞幫忙招呼魏老爺,段長青把那被咬的男人抱到一旁的草蓆上,問:「你在哪兒發(fā)現(xiàn)他的?」
「就在山腳下而已,」小齊指著門外:「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老闆說要是再晚一個時辰,尸毒深入骨頭,人恐怕就得折在那里了!」
「噢,是嗎?」段長青卻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轉(zhuǎn)動脖子舒展筋骨。
「長青,人命要緊哪!共氏嫉闪怂谎。
「彩霞姐姐別生氣,我又沒說不幫他,只是很好奇,客官是怎么知道我這兒的?」
「偶然路過而已!刮豪蠣斝χf。
「是嗎?這荒山野嶺的,十天半月等不到一個客人,能在偶然之下來到這里,二位肯定不是泛泛之輩!苟伍L青直接用手碰觸男人脖子上的傷口,輕輕皺了下眉頭。
聞言,小齊明顯露出得意的表情,高聲說:「那是當(dāng)然的啦!」
魏老爺不耐煩地讓她在旁邊坐好,走到受傷男子的身邊,問:「段先生,他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段長青拿來一個小瓦斯?fàn)t,點火,把銀針放在上頭燒。過了半晌他把火關(guān)掉,銀針已經(jīng)變紅了,他便把針扎進(jìn)男子的傷口中。男子皺著眉頭痛苦地呻吟著,段長青絲毫不受影響,拿針在傷口里挑了半天,過程太過驚悚,我別開眼不敢看。
不久后,段長青說:「好了,用藥敷個幾天,應(yīng)該不會有事,這段時間人就留在我這兒吧!
魏老爺站在一旁看著,嚴(yán)肅地問:「段先生,您最近見過殭尸嗎?」
「先生真愛說笑,我眼睛又看不見!苟伍L青笑咪咪地把針收起來,似乎也沒生氣。
「失禮了!刮豪蠣旑h首:「近日山下有不少人被殭尸攻擊,我們一路追著線索,來到這座山下,我想,殭尸很可能已經(jīng)上山了,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沒事的,世界上沒有毒能夠傷得了我,倒是兩位,為什么要找殭尸呢?」
「我也是受人之託,段先生,殭尸隨時可能會出現(xiàn),我和助手能留在這里叨擾一陣嗎?」
聽到這話,段長青明顯愣住了,隨后面有難色地?fù)u頭:「很抱歉,我這兒已經(jīng)有了一個食客,再加上病人,恐怕沒辦法收留兩位!
「唉,不用你麻煩的!我們會睡在外面的車子里,只是想離你這近一點,萬一發(fā)生什么事情還有個照應(yīng),對不對呀,老闆!」小齊說。
「如果是這樣那當(dāng)然沒問題,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也盡量說吧。」段長青恢復(fù)以往的笑容:「兩位要喝茶嗎?我自己煮的,暖暖身子!拐f罷站起來要斟茶,彩霞見狀連忙過去幫他。
我心里特別慌,怎么辦,這兩個人不走了!我還是趕快去找魏禾汶吧,雖然魏老爺認(rèn)識我,現(xiàn)在出去會跟他碰著正著,但尸王已經(jīng)跟我沒關(guān)係了,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我深呼吸幾次,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啊,你是劉先生!」小齊一看見我,嘴巴張得老大:「難道你就是段長青先生收留的食客?」
「我?我不是食客,我只是……」
我話說到一半,小齊表情突然一變,直直盯著我的后方。我僵硬地回過頭,魏禾汶站在大門口,瞪著眼,抿著嘴,面色死白。
「禾汶?」魏老爺?shù)芍?br />
魏禾汶倒退了兩步:「不要那樣叫我。」
「這幾年,你去哪了?」魏老爺平靜地問。
「……」
「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都差點兒認(rèn)不出你了!
「……」
「唉。」魏老爺喝了口茶:「本來這次的事是禾孝要來處理的,但他馬上要結(jié)婚了,不好再讓他沾穢氣。我就是想順便拜訪在臺灣的老朋友,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
「結(jié)婚?」魏禾汶終于有了反應(yīng):「你說禾孝要結(jié)婚了?那個畜生要結(jié)婚了?」
「不許那樣說你弟弟!刮豪蠣斦Z氣依然平淡,卻透露出不容反駁的威嚴(yán)。
魏禾汶不情愿地把頭撇開。
「正好,禾孝的大事,你可別缺席,跟我回上海吧!
「我不回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別任性,這是魏家的大喜之日,不少外人也會到場。你要是不去,別人會怎么想?這幾年家里的大小事都是由禾孝出馬,你也得偶爾露個面,不然會被人看不起的。」
「哼,他們就算看得起我,也是因為你,因為頂著這個家族的名號,那有什么意義?」
「你既然生在魏家,就得以家族的名譽(yù)為重。哪天我不在了,到底是你要負(fù)責(zé)撐起整個家族,你是下一任的當(dāng)家,得讓別人見識到你作人的風(fēng)范。」
「我?當(dāng)家?」魏禾汶冷笑:「你有把我當(dāng)做接班人培養(yǎng)過嗎?你曾經(jīng)像照顧魏禾孝那樣照顧我嗎?我在家里什么時候有過跟身分相稱的地位了,我哪一次在聚會上說過話了?我還在你們那的時候,你就從沒把權(quán)力交給我,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我!」
魏老爺嘆了口氣,把茶杯蓋上:「白養(yǎng)你了!
「操!沒人要你養(yǎng)!」魏禾汶終于忍不住怒吼:「反正你一開始就決定要讓魏禾孝來繼承家業(yè),你什么都告訴他、什么祕法都傳授給他,傻子都看得出來!你現(xiàn)在要我回去是幾個意思?回去掛個名,以后當(dāng)你們魏家的魁儡皇帝,就因為在家譜上我是長子?要我去給魏禾孝提鞋,殺了我我都不愿意!憑什么!」
魏老爺也被激怒了,用力拍了下茶幾:「魏禾汶!你少自以為是,我要是真不管你,你出生時算完八字我就應(yīng)該把你丟在路邊,你哪還有今天!」
「你丟啊!反正小爺我打從一開始就不屑當(dāng)你們家的人!你巴著警局那些官員的嘴臉我都看在眼里!我就是這輩子錯了胎,當(dāng)個叫化子都好,干什么偏偏生在你們魏家!干什么活該讓你們這些畜生糟蹋!」
魏老爺聽完,點點頭:「朽木不可雕也!」逕自走出去,開車走了。
「欸?老闆?我呢!你別忘了我!」小齊在后面喊著,可魏老爺并沒有停下來。
一陣不短的沉默。
小齊苦著臉走到魏禾汶面前:「少爺,您真的不回去?」
「不回去。」魏禾汶看也沒看她。
「禾孝都要結(jié)婚了!
「他結(jié)婚關(guān)我什么事?」
「……他的新娘,你認(rèn)識!
「是誰!」魏禾汶轉(zhuǎn)過頭來:「我認(rèn)識?」
小齊欲言又止,怯怯地說:「是楊光小姐!
那一瞬間,魏禾汶的表情像是晴天霹靂,他顫抖著抓住小齊的肩膀:「楊光?光兒?你說新娘是光兒?」
小齊點頭。
魏禾汶松開手,搖搖晃晃地退到椅子上坐下,兩手摀著臉,許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