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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夢同游 > 第六章-那些年,我們追不到的女孩04
  「蛤!哪有可能!」阿伯你ps用太大囉!

  老頭笑著看了看我們倆:「人都是會老的,你們不知道嗎?」

  呃?這我當(dāng)然曉得啊,只是顧淵明明就是判官,既然可以當(dāng)判官那一定不是人,不是人的話就不會老!

  不同于我的混亂,胡子越表現(xiàn)得挺冷靜,他說:「敝人胡子越,這是我跟班劉白,是段長青要我們來找您的。聽說現(xiàn)在整個地府,只有您還在使用紅石粉!

  跟班是什么意思。

  「喔……」老頭聽見段長青的名字,表情忽然緩和了許多,招手要我們進(jìn)屋,胡子越就直接走進(jìn)去了,也不見他有任何懷疑。我倒是挺不放心,不是說顧淵嗎,怎么就變成了一個老頭子,萬一他對我們不利怎么辦?我忐忑地進(jìn)到這狹小的屋子里,里面瀰漫著一股檀香的氣味,墻上、天花板甚至地上堆滿了表框的畫作,畫的幾乎都是鶴。

  我完全被這些鶴的畫像給吸引住了,雖然用的是水墨簡筆,但看上去卻像是真的一樣,好似伸手就能碰見牠們的羽毛。比較奇怪的是,畫里所有的生物都沒有眼珠子,感覺亂可怕一把。

  「劉白,過來!」胡子越打斷我的思緒,要我到他旁邊的藤椅坐下。

  這間屋子實(shí)在太小了,東西又多,特有壓迫感,坐下來更顯得喘不過氣。顧淵也沒有招待我們的意思,一拐一拐地走到我們面前:「你們來找我做什么?」

  「如果您真的是顧淵本人,應(yīng)該知道陳義柏是誰吧?」胡子越問。

  「我知道,」顧淵──姑且當(dāng)他是顧淵好了──露出微笑:「你們是他的親屬嗎?」

  「我只是想問,您為什么要?dú)⑺,還有,到底是用的是什么方法!

  「都過去這么多年,再問這個,有意義嗎?」

  「我需要知道真相!购釉綉B(tài)度堅(jiān)決。

  「好吧,那我就示范一次!诡櫆Y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依然掛著微笑。

  等一下,你要示范什么!該不會真的要做掉我們吧!

  沒想到顧淵拿來一張宣紙,備好筆墨硯,就開始畫畫了。我心說難道不是要示范殺人?畫什么畫呀!雖然疑惑,但我也只能耐著性子,看看他要變什么花樣。

  顧淵的繪畫技術(shù)不是普通的好,沒兩下子一隻圓滾滾的小麻雀便躍然于紙上,可是仍沒有眼珠子。

  我以為這樣就完了,沒想到他又另外拿了一支細(xì)長的水筆,拔開筆蓋替麻雀點(diǎn)了眼珠。

  那支筆是紅色的。

  顧淵用同一支筆,在整張紙的上頭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勒令」,我差點(diǎn)叫出聲來,一張好好的畫就這樣毀了,多可惜啊!

  「請兩位退后。」顧淵掐了個劍訣:「起!」

  宣紙應(yīng)聲起了變化,大紅色的「勒令」倆字慢慢地消退,紙上的小麻雀忽然膨脹起來,竟然突出了紙面。

  「。 埂膏?」

  我跟胡子越發(fā)出了不同的驚嘆,墨色的小麻雀居然從紙上鑽了出來,眨著紅眼睛啾啾叫著。

  「長青可能不曉得……紅石粉并不是完全禁用了,一直到現(xiàn)在,地府里每個判官勾魂用的墨水,都還有這種材料。但是這個世界上能用紅石粉『點(diǎn)眼』的,除了我之外的確沒有別人。」

  顧淵把紅筆收起來:「點(diǎn)眼分為『進(jìn)』跟『出』兩種,這就是『進(jìn)』!

  小麻雀展翅飛了起來,在低矮的屋里盤旋著。

  「『進(jìn)』就是把真氣打進(jìn)紙上,賦予畫中鳥獸生命。」顧淵伸手,麻雀便飛到他的指頭上停住,歪頭看著我們。

  「照您這么說,陳義柏家里那些畫,用的就是『出』了?」胡子越道。

  「沒有錯,只要點(diǎn)了眼,他的魄就會被抽出來,依附在畫里,一旦畫被燒了,那人必死無疑!

  顧淵說著打了個響指,小麻雀「碰」一下,化成幾滴墨水消失了。

  「沒想到段瞎子也會有判斷錯的時候……」胡子越喃喃道。

  「他沒有見過,不能怪他!诡櫆Y微笑。

  「行,」胡子越重整思緒:「那可以回答我另一個問題了嗎?您為什么要?dú)⑺狸惲x柏,他都跟你說過些什么?」

  「我并沒有跟他說過話,正確地說,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

  「不認(rèn)識?」我大驚:「那你干嘛殺他啊!」

  顧淵似乎對我的反應(yīng)不感到意外,平靜地說:「因?yàn)橛腥宋毼。?br />
  我聽見胡子越倒抽了一口氣:「您是殺手?」

  顧淵停頓了下:「曾經(jīng)是!

  「那……委託您殺死陳義柏的,是不是一個姓胡的男人?」

  就在我準(zhǔn)備好聽見胡小刀的名字時,老頭居然說:「不,是個女人。」

  「女、女人……?」怎么突然冒出女人來了?難道還有案外案?

  「您確定沒有記錯嗎?」胡子越也皺起了眉頭。

  「我可以給你看委託記錄,你要還是不信,就請回吧!

  顧淵起身到一旁的矮桌子拿出一本破爛的筆記本拿給胡子越,我也湊過去看,上面很詳細(xì)地寫了每一次委託的資料,包括委託人是誰、付了多少錢、花了多少時間甚至委託的原因。我注意到「代價」欄位寫的似乎不是我熟悉的幣值,大都是幾兩幾兩的數(shù)字,便問:「這個『代價』難道是幾兩銀子嗎?」

  「你覺得他是銀子,那就是銀子。」顧淵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貌似不想回答。

  胡子越草草把整本筆記本翻完,摔在桌上說,還是顧老您給我講講吧,我性子急,不喜歡看字。

  出乎意料地顧淵并沒有拒絕,他調(diào)整了下坐姿,用平淡的語氣,緩緩道出那發(fā)生在某個小年夜的悲劇故事……

  那時候的顧淵還是殺手,在道上雖然屬于低調(diào)的那一方,但極高的辦事效率讓他得到了不少正面評價。據(jù)說只要是會道術(shù),多多少少都聽過顧淵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來頭,好像他從一出現(xiàn),就坐穩(wěn)了殺手之王的寶座。

  顧淵辦事從來就不問前因后果,很多時候他與被害者壓根就沒見過面,也沒說過話,不主動詢問,是殺手間不成文的規(guī)矩。

  但是仍有些委託人會把被害者的底細(xì)一一告訴他,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的故事全都給他講過一遍,碰見這種人,是他工作時少數(shù)的樂趣。

  那個女人就是這樣的,她不僅是顧淵最后一個委託人,也是唯一一個故事講完還醉倒在他家里的。

  女人的名字叫崔小曼,自稱是陳義柏的妻子,她是個強(qiáng)悍的女人,卻被命運(yùn)給摧殘得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