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特瑪城附近的城鎮(zhèn)中,一家客店內(nèi)……
時間接近中午,店內(nèi)人滿為患,店內(nèi)忙得不可開交,老闆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客人大啖美食,大聲闊談,餐具的碰撞聲磨擦出刺耳的聲響,地上被丟滿吃剩的骨頭,小孩子在已經(jīng)夠壅擠的狹小通道上奔跑嬉戲,店內(nèi)呈現(xiàn)出混雜卻又莫名和諧的景象。
「唉唷!」四處奔跑的小孩子一腳踩上地上的骨頭,他滑了一跤摔倒在地,骨頭飛了出去,準確命中剛踏進店內(nèi)的四人組合之中的一名黑發(fā)少年。
那名小孩知道自己闖了禍,擔心被罵的他怯怯抬起臉蛋,小心窺視對方有沒有受傷。
黑發(fā)少年面無表情,也不知到底有沒有事,無語把貼在臉上黏呼呼的骨頭拔下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小孩子諾諾的開口:「那個……」
黑發(fā)少年抬頭草草瞥了一眼有點害怕的小孩子,把骨頭隨意一丟,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拿出破舊的娃娃,接者拿出一根針刺,他默默拿起針刺,面無表情的以極快的速度猛刺娃娃。
看見這非常悚然的一幕,小孩子嚇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黑發(fā)少年渾身散發(fā)出陰森森的氣息,嘴角一歪,發(fā)出一聲:「呵……」
「咿────!」小孩子嚇得腿都軟了。
這時,一個拳頭毫不猶豫朝黑發(fā)少年的頭頂揮下,痛得他把娃娃和針刺給弄丟在地上,他按住頭,剛剛他製造出來詭悚的氣氛一瞬間蕩然無存,就連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也出現(xiàn)不高興的神情。
打他的是四人組的其中一名紅發(fā)少年,他大翻白眼對黑發(fā)少年說:「星冥!不要欺侮小孩!欺侮小孩很有趣嗎?還有你是演上癮啦?你的真面目已經(jīng)被我們揭穿了!別在那演了!」
「納姆!干嘛打我?你不知道很痛嗎?變笨了怎么辦?還有不要打擾我教訓這小屁孩,剛剛那骨頭上有口水耶!臟死了!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才行!」
剛剛給人面無表情、沉默寡言印象的黑發(fā)少年此刻臉上的表情千變?nèi)f化,很囉唆的朝打他的紅發(fā)少年抱怨。
小孩子看見這副景象,很是莫名其妙,一臉呆滯無法理解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星冥和納姆吵了起來,這副畫面對于不知星冥本性的人來說實在很稀奇。
「星冥,你的本性很糟糕耶!其實你挺悶騷的!
「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把骨頭塞進那小屁孩的鼻子里!」
「住手啦!你乾脆永遠演下去!不要恢復本性算了!」
「我死都要把骨頭塞進他鼻子里!」
「你為什么堅持要把骨頭塞進他鼻子里?他的鼻子跟你有仇嗎?啊。∧闳渥錾?你不是要塞他鼻子?」
「!塞錯地方,沒辦法!鼻子和耳朵長得太像!
「那里像啊?!」
四人組其中一名叫做迦霍月的青年無奈看納姆和星冥吵成一團,那小孩子也真可憐,偏偏撞上的是星冥,迦霍月忍不住默默在內(nèi)心替那小孩子哀悼。
「真是夠了!對吧……咦?人呢?」迦霍月原本要和四人組最后一人搭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人影了。
迦霍月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見他的同伴正走向老闆說:「請把店內(nèi)的餐點都上來三份,那紅發(fā)的傢伙會付錢。」
「喂!不要趁我不注意亂講我從來沒說過的話!」納姆的怒吼聲遠遠的傳來。
「那么遠也聽的到?厲害!」迦霍月露出苦笑說。
※
伊爾烈茲等四人折騰一陣后,終于安然坐在桌椅上。
迦霍月禿然趴在桌面上,抱怨說:「趕了好幾天的路終于可以休息了!快累死我了。」
星冥拿著那根砸中他的骨頭,碎碎念:「鼻子……」
納姆大翻白眼,懶得理他,他氣到肚子都飽了,他用手撐著頭說:「這里離特瑪城很近,先休息一下儲備體力再回飛揚宮。」因為等等可能會有得忙。
伊爾烈茲默默拿起筷子吃起剛送來的飯菜。
迦霍月爬起來,趕了好幾天的路,肚子是真的餓了,他動筷豪邁的吃起飯來,他邊吃邊說:「話說納姆,你們不必留下來幫二王子殿下嗎?」
納姆細嚼慢嚥的咬著一塊春捲,等到把口中的食物吞下去后才回答:「當初我們會跟殿下去不是為了幫他打戰(zhàn),是為了其他目的!
「是為了什么目的?」迦霍月反射性的問。
納姆狠狠瞪了伊爾烈茲一眼,不爽的說:「我不想回答!
伊爾烈茲對上納姆不悅的視線,聳聳肩說:「齊連陛下派兵協(xié)助日藤國是錯誤的決定,勸他最好收兵,就算他堅持,現(xiàn)在也不是時候!
納姆當然明白伊爾烈茲是希望他勸齊連收兵,可是他才沒那么好心就答應,他刻意轉(zhuǎn)過頭說:「要說你自己去說。」
迦霍月手足無措的看兩人,實在不懂為什么這兩人的關(guān)係怎么這么差?這幾天的路途,納姆都沒給伊爾烈茲好臉色,他問過納姆,后者卻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抱怨,他也問了伊爾烈茲,對方卻什么也不肯說。
迦霍月最后也問過星冥,但他只是回了一句「是伊爾的錯」這般不知什么意思的話。
星冥勾住納姆肩頭,笑得好不邪惡的說:「不可以吵架!要不然把骨頭塞進你鼻子里。」
納姆無言看了眼拿著骨頭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星冥,一股怨氣無處發(fā)洩,就乾脆伸手一抓……
「啊。∥业谋亲!」
迦霍月假裝沒聽到星冥的哀嚎,朝伊爾烈茲詢問:「為什么你不贊成陛下派兵呢?」
伊爾烈茲無奈的看了迦霍月一眼,眼神中大有「這種事還需要我說?」的意味,但又想一想就釋懷了,準備開口解釋……
「喂!你那副我是笨蛋的眼神讓我很不爽耶!」迦霍月很是無奈的說。
伊爾烈茲假裝沒聽見,逕自回說:「或許法文塞德真是個正義之士,來拜託醉星國只是單純出于愛國之心,但提亞可不一樣,她的心思絕不會那么簡單,絕對會想利用醉星國的士兵好讓自己底下的士兵能減少犧牲……雖說這只是我的猜測。」
納姆再怎么不滿伊爾烈茲,還是不得不贊同伊爾烈茲的話說:「也是,之前我們可是吃了幾次她的虧!的確不得不防……」
說到這,納姆卻稍稍停頓一下,瞥了伊爾烈茲一眼,雖說贊同是贊同,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妥協(xié),他堅決的說:「這些話你自己跟陛下說!
伊爾烈茲默默注視納姆,他知道納姆的用意,對方是想逼自己說出內(nèi)心話,但伊爾烈茲可沒那么容易就上鉤。
「說不定陛下的軍隊可以順利擊敗天空遺民。」迦霍月樂觀的說。
不過卻被伊爾烈茲一口推翻:「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米洛在,勝利的機會并不大。」
「咦?那么該怎么辦?」
「明明就有的好方法,但是某人不知再堅持什么,就是不肯實行!」納姆語氣酸溜溜的說。
迦霍月當時在談這話題時并不在場,所以并不清楚納姆說的話,只見他連連問說:「方法?什么方法?」
沒人回答迦霍月的疑問,一旁的星冥好不容易把塞進鼻子里的骨頭拔出來。
伊爾烈茲對納姆平靜的表示:「就算我真的協(xié)助你們,也是沒有勝算,我可不是無敵的,我可沒辦法一個人對付全部的天空遺民!
伊爾烈茲說得很中肯,納姆一時語塞,不知該怎么回嘴。
「咦?那不就沒辦法解決天空遺民了?」迦霍月一臉失望的說。
「只能求救了!
「求救?找誰求救?」迦霍月很意外會從伊爾烈茲口中聽到這種話,他愣愣的反問。
「你說呢?」
「……又再裝神祕!辜{姆也不奢望自己可以從伊爾烈茲口中得到什么明確的答案,只是低聲碎碎念。
「算了!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用!我們先把目前的事解決完再說!瑰然粼掠纸辛艘煌腼垇,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納姆點點頭說:「沒錯,只不過……」
納姆轉(zhuǎn)向伊爾烈茲的方向,不抱期待的問:「尋影是誰?她為什么要寄信給你?還有我想我們不必急著回去吧?我們不必出面這件事也會順利解決吧?」
迦霍月在一旁連連點頭說:「對。「阙s了好幾天的路也該跟我們說吧?是因為信上寫的那個叫薩伊羅還有奈奈米的人嗎?他們和你是什么關(guān)係,需要你必須千里迢迢跑回來?」
這個問題都是眾人想知道的,之前因為發(fā)生太多事情,所以沒有仔細問清楚,但現(xiàn)在他們一出事,伊爾烈茲就突然說要回醉星國,這讓納姆很鬱悶,虧他怎么又說又勸,伊爾烈茲就是不肯回來,結(jié)果如今薩伊羅和奈奈米要殺害陛下,就二話不說的要回來阻止他們。
伊爾烈茲沉默半晌才回說:「他們是我錯誤之下的犧牲!
三人啞然看著伊爾烈茲,對于伊爾烈茲會回答感到頗為意外,只是這答案還真是模糊不清。
「這是什么意思?」迦霍月見伊爾烈茲肯回應,更一進步問。
伊爾烈茲低頭玩弄碗中的飯菜,說:「這都是我的錯,我只能待在他們身邊阻止他們犯下大錯外,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
迦霍月雖然還是不明白伊爾烈茲到底做了什么,他卻一臉理解的點點頭說:「是嗎?既然這樣,那就不要理我們,用你的翅膀趕快趕到他們身邊去吧!
伊爾烈茲卻淡淡的回說:「沒辦法!
「為什么?」
「我沒辦法這么做!
再問幾次,伊爾烈茲的答案還是一樣,三人面面相覷,明明很在意薩伊羅和奈奈米他們,卻沒辦法用翅膀飛回去,這是為什么?伊爾烈茲矛盾的心態(tài),實在令人不解。
伊爾烈茲似乎是發(fā)覺到三人的困惑,抬頭這么問:「我……很自私吧?」雖然這問題跟剛剛的話題沒什么相關(guān)連。
納姆像是賭氣般的回說:「對,你很自私,真的很自私!
迦霍月卻有跟納姆不一樣的答案:「不對!伊爾一點也不自私!我倒希望你能再自私一點!
光看迦霍月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認真的,納姆噘著嘴沒說什么。
伊爾烈茲懷念似的喃喃說:「沒錯,如果我能再自私一點,我想事情也不會到這般田地,尋影應該會很生氣吧……」
自己果然不夠堅決……該放下的東西還是沒有放下。伊爾烈茲在內(nèi)心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