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宮內(nèi)部正在為了即將來臨的繼承大典忙得不可開交。
舉國上下并沒有因此歡騰鼓舞,反而充斥沉痛的悲傷。因為新的統(tǒng)治者的上任只代表上任統(tǒng)治者仙逝的慘忍事實,任誰都開心不起來。
繼承大典當(dāng)天,太陽還未升起,飛揚宮上上下下都為了這場重大的盛事而忙得沒時間休息。
平日顯得寬闊的走道上如今卻十分擁擠,每個人為了處理各種雜事來來去去,有時因為事情太多搞得心浮氣躁,脾氣難免差了些,所以時常發(fā)生在走道上因為相撞或擋到路等等的小事爆發(fā)爭吵的事件。
伊爾烈茲在這繁忙的時刻無所事事的在發(fā)呆。
他靠在一樓大廳的門旁,目光無意識追隨匆忙經(jīng)過的眾人,但他的視線沒有焦距,沒有任何事物能印入眼底,因此他沒有注意到旁人在經(jīng)過時都會對他露出抱怨的表情,怨他竟不做事在這里發(fā)呆。
伊爾烈茲沒有心情去做事,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精神更是不完整了,沉重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伊爾烈茲凝視虛空,不自覺說:「難道我又做錯了?」
總有一天大概會被自責(zé)和愧疚給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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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連是第一王子,擁有繼承王位的優(yōu)先權(quán)。
多數(shù)貴族對此感到不滿,他們認為齊連人生歷練太少無法承擔(dān)起這重責(zé)大任。
不過在前任國王意外慘死在他國,再加上他們怕醉星國在沒有人統(tǒng)治下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不預(yù)期的狀況下,寧愿拱年輕的王子繼位也不敢讓國家群龍無首。
也或許貴族們另有其他目的,例如操縱年輕無經(jīng)驗的皇子?傊谵k完布洛基的葬禮后一星期,全國上下正為此事忙的不可開交。
醉星國的前任國王─布洛基慘死在他國這件事在傳開來后不知讓多少人震驚不已。
不只醉星國因為失去名好國王而深受打擊,連日藤國也因此備受各國的譴責(zé)。
第一是因為布洛基在日藤國內(nèi)被不名人物所殺死沒盡到保護的責(zé)任。
第二則是同時間發(fā)生于建國慶內(nèi)的傭兵襲擊事件,原本已經(jīng)妥善處理卻因布洛基的死亡再度爆發(fā)額外的糾紛。
基于以上兩點,不管日藤國的皇室方面極力否認他們是兇手,但他們的局勢不免開始動盪起來。
當(dāng)時唯一在現(xiàn)場的伊爾烈茲說他完全不記得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事,連唯一存活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情況下,布洛基的死亡以無解收場,留下一堆謎團。
※
楚約堤從外面回到飛揚宮,他一踏進大廳隨即注意到站在門旁恍神的伊爾烈茲。
對于態(tài)度認真的楚約堤來說第一個浮上心頭的想法是生氣。
在大家都忙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竟然在這里發(fā)呆?楚約堤邊想邊上前打算要好好講講伊爾烈茲,但在看到他不似平常的消沉神情就打消了念頭。
自從布洛基駕崩后,伊爾烈茲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常常三不五時陷入呆滯狀態(tài),給旁人一種心事重重的感覺。
是因為自責(zé)嗎?還是有其他原因?楚約堤在一旁沉默看著伊爾烈茲,后者似乎沒有發(fā)覺有人正在看他。
楚約堤心想不管怎么樣也要好好安慰一下伊爾烈茲,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叫換:「副隊長?」
「……」伊爾烈茲沒有回應(yīng),正確來說是他根本已經(jīng)陷入自我的世界中完全沒意識到楚約堤的存在。
楚約堤不厭其煩不斷叫著副隊長,但遲遲得不到回應(yīng)的楚約堤特意提高了音量湊在伊爾烈茲耳邊大喊:「伊爾烈茲副隊長!」
伊爾烈茲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因驚嚇而身體一震,他掩住右耳轉(zhuǎn)頭看向楚約堤,他的臉上浮現(xiàn)迷惑的表情,那張臉就像是在說楚約堤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楚約堤?你什么時后在這里的?」
「站很久了,我一直叫你都沒有回應(yīng)!」
伊爾烈茲略顯疑惑的呢喃了聲「是嗎」接者向楚約堤問:「那有什么事嗎?」
「副隊長,我看你一直站在這里,難道你不會覺得腳很酸?」
伊爾烈茲歪了歪頭,扭頭看了眼每個經(jīng)過此處的人都對他投以難看的眼色,他理解似的點了點頭后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因為我很礙眼?」
「我可沒這么說。」
伊爾烈茲過了許久才冒出一句:「我先離開了。」
楚約堤見伊爾烈茲不是往大廳內(nèi)走而是離開大門,他還來不及問伊爾烈茲要去哪里就被進來的奧羅菲打斷。
「楚約堤,你站在這里干什么?還有副隊長要去哪里?」奧羅菲連問了兩個問題。
「奧羅菲你不覺得最近副隊長怪怪的?」
「奇怪?哪理奇怪?」奧羅菲轉(zhuǎn)頭看向伊爾烈茲離開的方向,很是不解的反問。
「算了算了!應(yīng)該是我奇怪才對!怎么問你這個問題?」楚約堤很是后悔竟問遲鈍的奧羅菲這種問題,他揮了揮手表示不要在意。
「咦?怎、怎么話說一半呢?楚約堤……別走啦!快告訴我!」
※
「走這里沒錯吧?」
無名山的山間小道上出現(xiàn)一抹人影,些微遲疑的聲響消失在空氣之中,有著不符年齡的成熟外表的迦霍月陷入窘境,他傷腦筋地搔了搔本來就凌亂的頭發(fā)。
迦霍月低頭瞧了眼抱在手中的資料,那是冷血拜託他送到飛揚的重要文件。
原本飛揚宮會派人拿來,但是今天是極為重要的繼承大典,每個人都忙得人仰馬翻,誰還有時間去拿這份資料?
所以迦霍月就主動說要幫這個忙,其實他是想順便見見很久不見的伊爾烈茲他們。
「早知就先問冷血了!瑰然粼碌吐暠г埂
迦霍月一面靠直覺走一面想伊爾烈茲他們最近過得好不好,自從伊爾烈茲被綁架的事件過后就沒有再見過面。
不知他們最近過得好不好?
迦霍月想起飛揚宮正在舉辦的繼承儀式。應(yīng)該不怎么好吧?畢竟他們的王才剛駕崩,聽說他們也有跟去,說不定會很懊悔沒保護好自己的國王,要安慰嗎?迦霍月最不會安慰人了。
煩惱間,迦霍月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宮殿前,抬頭仰望輝煌的大門不禁讚嘆出聲,也放下心來還好自己沒有走錯路。
迦霍月原本想要請守衛(wèi)開門讓他進去但才踏出一步時,大門從內(nèi)往外開啟,從里頭走出一道人影,是迦霍月所熟識的對象也是他今天來這里所要拜訪的對象,沒想到那么快就遇到了。
「伊爾烈茲大人!」站崗的守衛(wèi)在伊爾烈茲經(jīng)過時氣勢雄厚的大聲喊。
「哇喔!」要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伊爾烈茲被那么尊敬的對待,迦霍月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真是皇家騎士隊的一員。
迦霍月在驚嘆時發(fā)現(xiàn)伊爾烈茲有些不對勁,對于守衛(wèi)的話看起來恍若未聞似的,腳步遙遙晃晃的,眼神間有著旁人能輕易常覺的茫然,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模樣。
「發(fā)生什么事嗎?」第一次看到這模樣的伊爾烈茲讓迦霍月感到困惑。
迦霍月等到伊爾烈茲走遠后才回過神來,望向已經(jīng)只剩黑點的伊爾烈茲,沒有猶豫很久他把手中的資料塞到侍衛(wèi)的手里,隨意交代了聲后就慌忙追了上去。
「喂!伊爾,等我一下。」迦霍月邊跑邊拼命叫住伊爾烈茲。
伊爾烈茲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向迦霍月,后者見伊爾烈茲停下腳步想趕緊趁機追上去,只是沒想到伊爾烈茲看了一眼后又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竟、竟故意然不理我。俊瑰然粼律鷼獾募涌炝四_步。
迦霍月沒幾下功夫就追上伊爾烈茲并把他攔了下來,氣喘吁吁的問:「伊爾,你要去哪?怎么不理我?」
對于迦霍月的疑問,伊爾烈茲不加以理會直接繞過他繼續(xù)往前走。迦霍月碰上這狀況不禁氣得直跳腳,他不氣餒的跟上去并繼續(xù)對伊爾烈茲說話。
「伊爾,別故意不……」迦霍月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閉上,注意力被眼前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伊爾烈茲前往的方向是位于飛揚宮的正后方,那里有被鐵欄桿所圍繞的廣大空間,用鐵鑄成的大門經(jīng)過歲月的流失而逐漸生銹,透過鐵柱間看去,是個被整理得乾乾凈凈的草地,上頭立著無數(shù)的石碑。
不用伊爾烈茲說明,迦霍月也明白這里是座墓園。
此處是皇室成員的安眠之地。
伊爾烈茲上前拉開大門,刺耳的聲響刺激耳膜,在迦霍月來不及阻止下他就大方踏進亡者之地。
「伊爾,你不覺得最好不要打擾死者比較好?」迦霍月的規(guī)勸根本沒用,在躊躇一會后,他硬著頭皮也跟在伊爾烈茲身后踏進墓園里。
穿過幾座墓碑后終于發(fā)現(xiàn)伊爾烈茲佇立在最里頭一座墓碑前,迦霍月靠近后從伊爾烈茲后頭望向墓碑上的字。
第37代醉星國國王,布洛基,沉眠于此。
原來是來弔念,迦霍月臉色沉重地想,他偷看伊爾烈茲的側(cè)臉,思考要不要說幾句安慰的話,但馬上就打消了念頭,現(xiàn)在再說什么話都是沒用的,于是他默默和伊爾烈茲在墓碑前哀悼。
這里似乎與世隔絕般和聲音斷了聯(lián)系,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生機、沒有任何跳動、沒有任何鼓舞,有的只有無限的哀傷以及憾痛。
「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迦霍月側(cè)頭看到伊爾烈茲皺著眉、咬緊下唇一臉痛苦的模樣,他忍不住上前輕聲安慰。
「……」伊爾烈茲在聽到迦霍月的話時身子不自然的一震。
該不會刺激到他了?迦霍月見伊爾烈茲的反應(yīng)不禁慌了起來,他實在不適合應(yīng)付這種場面。
可是感覺上不說不行,所以迦霍月最后決定用自己的方式讓伊爾烈茲打起精神來,他在虛空揮了幾下拳頭說:「要是找到那個兇手,我會幫你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
「呵……」伊爾烈茲笑了。
對于伊爾烈茲不合時宜的笑聲讓迦霍月感到一頭霧水,他困惑的問:「我哪里說錯了?」
伊爾烈茲斜眼瞄了眼迦霍月,方才的哀傷已不知消失到何處,現(xiàn)在的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下了什么決定的表情,那堅定不容反悔的態(tài)度讓迦霍月一時看傻了眼。
「迦霍月,你想知道兇手是誰嗎?」
迦霍月瞪大眼,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伊爾烈茲像是看穿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再度重復(fù)了一次,這次他才終于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可是聽說醉星國國王的死是個謎,那伊爾烈茲怎么會知道兇手是誰?難不成伊爾烈茲知道什么但有所隱瞞?
「你知道兇手是誰?」
迦霍月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也不愿相信,這是攸關(guān)一個國家的問題,他相信伊爾烈茲不會說謊。
「是!
迦霍月緊盯背對他的伊爾烈茲,今天的伊爾烈茲真的很不對勁,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言行舉止很不像平常的伊爾烈茲。
伊爾烈茲答的如此肯定還真讓迦霍月不知該如何處理,他陷入一陣茫然無措的窘境。
「是……殺……基!
正在思考的迦霍月沒有聽清楚伊爾烈茲接下來說的話,于是說道:「你剛剛說什么?」
伊爾烈茲頓了頓后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迦霍月。
迦霍月看到伊爾烈茲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他正在流淚。
伊爾烈茲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滾滾留下,但是他還是面露堅定認真的表情,這副表情看起來有點滑稽。
迦霍月見伊爾烈茲淚流不止,可見他十分的悲傷,他正因為某事而感到難過。
連迦霍月也被感染似的胸口一陣緊縮,悶悶的感覺很難受,他張嘴無聲的呻吟了下,眼淚就快不受控制的奪框而出。
接者伊爾烈茲再度開口了。
「是我殺了布洛基!
迦霍月只覺得地面崩塌了。
※
當(dāng)伊爾烈茲回過神來時,布洛基那異常蒼白的臉龐正近在眼前,他的腦袋一時間呈現(xiàn)空白狀態(tài),他完全沒辦法理解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他慢了幾拍才發(fā)覺手中的鐮刀正無情砍進布洛基的腹部,再遲鈍也明白布洛基會受重傷都是因為自己砍了他一刀,也理解過來剛剛自己似乎是因為過于憤怒而失控了。
「咳咳咳咳……!」布洛基突然激烈的咳了起來,伴隨叫人窒息的咳嗽聲響的是大量鮮血噴灑而出。
布洛基被鐮刀刺進的地方血肉模糊,深的幾乎就要見到森白的骨頭,里頭的器官也被翻攪而出。
看到這慘狀,伊爾烈茲不禁一股噁心感自腹部涌上。
死亡的味道飄散在空中,詭異的氣氛飄散在其間,那張熟悉卻令伊爾烈茲感到厭惡的臉龐正在眼前,他恨不得馬上把對方撕裂。
伊爾烈茲不后悔,這是布洛基罪有應(yīng)得,可是一想到齊連他們就痛苦的心在絞痛。
伊爾烈茲維持鐮刀刺進布洛基的動作,身體微微貼近他低語,似乎不想讓旁人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
「你讓我加入皇家騎士隊的事,那只是個藉口吧?只是為了滿足你小小的贖罪感所說出來的謊言吧?」伊爾烈茲蠕動嘴唇輕喃。
「我不否認!共悸寤惓In白的臉龐面向伊爾烈茲,混亂的氣息噴灑在他身上,發(fā)紫的嘴唇道出毫不欺瞞的話,卻也是最為撕裂人心的慘忍話語。
「你欺騙我?你知道這樣做是錯誤的還是要做?」
「那你呢?你也不是不惜犧牲無辜的人也達成自己的目的?」布洛基戲謔的一笑,反問伊爾烈茲。
布洛基看起來不想反抗也不想狡辯,極為誠實的說出實話,他似乎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況也接受自己即將死亡的事實,所以才如此坦白說出心中的感受?
伊爾烈茲只感到更加的痛苦,或許他想聽到的是謊言而不是實話?
「閉嘴。」
伊爾烈茲猛然抽出鐮刀,鮮血瞬間噴灑而出,布洛基悶哼了聲跪倒在地,臉色異常慘白,嘴唇不斷抖動,生命正在緩慢流失中。
「閉嘴!你給我閉嘴!」
「你也不是不惜染滿罪惡也要守護你那不足一提的奢望?」布洛基擦了擦嘴里留下的血,咧嘴笑道。
「閉嘴閉嘴閉嘴!」伊爾烈茲露出難過又愧疚的神情。
布洛基的話似乎讓伊爾烈茲想到了什么。
布洛基繼續(xù)吐露可怕的話語:「你拋棄等待你的人,你自告奮勇的去救迦霍月,你失去控制的想要把法文塞德給殺了,就只是因為要滿足你卑微的慾望,只是因為不想讓同伴傷心,只是因為害怕失去他們的痛苦!」
「才不是這樣!」伊爾烈茲大聲的反駁但語氣顯得很猶豫。
布洛基冷笑,接者說出一針見血的話:「你從頭倒尾都是錯誤的!」
伊爾烈茲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反抗道:「你也是,你這么做這份錯誤也不會消失的!你這么做根本無法補償什么!」
「那也不見得……因為你是……」布洛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伊爾烈茲垂下雙手,閉上了眼,眉間因痛苦而皺在一團,他再度睜開雙眼,一臉哀傷的說:「我們這樣互相欺騙、互取所需,最后到底得到了什么?原來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信任,打從一開始就只有欺瞞嗎?什么也沒有?有的只是為了你的父親贖罪,有的只是為了欺騙自己的存在?」
「有阿!我感到心安,我死而無愧!箤τ谝翣柫移澃l(fā)自內(nèi)心的話語并不領(lǐng)情,布洛基否定伊爾烈茲。
「那我呢?」伊爾烈茲像是想要乞求什么似的問。
「痛苦吧?這是你應(yīng)得的!共悸寤恍嫉恼f。
「那齊連呢?那大家呢?」伊爾烈茲不氣餒的追問。
「你忍心告訴大家這件事嗎?你想因為你的錯誤而讓大家痛苦嗎?我想不會吧?你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布洛基肯定的說
「……」
「在圖書館的底層!共悸寤ǘǹ粗翣柫移潱岣咭袅看舐曊f道,像是故意讓大家都知道似的。
「……?」不只伊爾烈茲,就連提亞、法文塞德跟薇多都把目光放在布洛基身上。
「圖書館的秘密房間里有你們要的東西在那里!孤牭竭@話每人臉上都露出不同的神情,是驚愕是欣喜是困惑是訝異……
「為什么要說出來?」伊爾烈茲怒氣衝了上來,手握得緊緊的,指甲陷入肌膚中,一副不可置信的說。
「我可是留有我父親的血耶!」布洛基仰天大笑。
「呃……」接者笑聲忽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短促的呻吟聲,布洛基的意識渙散,恍惚的視野中只看見鐮刀又刺進自己的身體中,然后是一片黑暗……
伊爾烈茲默然看著倒地的布洛基,忽然腳步凌亂的走出了幾步,精神耗盡、筋皮力竭的他在踉蹌了幾步后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