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是在求你,雷湛,求你放過他吧!」我坐起身,拉住他的手。
他一震,她原本躲避了自己的觸摸,現(xiàn)在卻因為另一個男人,主動拉住自己哀求,「難道……」他就那么重要嗎?雷湛嘴里一陣苦澀。
「于公,我身為格達(dá)密切的王,我無法放了他,因為他極有可能是他族的下一任新星,這是牽制他族的大好機(jī)會。」雷湛緩緩的抽出自己的手,起身,面無表情,看似分析得毫無人情。
然而,背到身后的拳悄然握得死緊,沒說出口的是,于私,……身為一個男人,他更不可能放過對方。
「雷湛……」我想再拉住他,繼續(xù)苦求。
他卻倒退一步,閃過,我愣愣的仰望著他,他神情堅決冷酷,帶有希望的心,漸漸冷卻,「雷湛,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恨你?」淚水盈眶,忍住,不讓它墜落。
「那…」雷湛垂下眼簾,強(qiáng)忍胸口的悶痛,「你就恨吧!」吐出話語,轉(zhuǎn)身離去。
瞪著那離去的背影,淚珠終究不爭氣的掉落,「雷湛,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崩潰的大吼,「我不會原諒你的,雷湛,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嗚……」
外間,所有人都聽見那聲哭吼,神情復(fù)雜,見到男人從內(nèi)而出,面無表情,「陛下……!拐姘}等人緊皺著眉。
「走吧!」雷湛絲毫沒有停留,三人只好跟上。
門口前,他停下腳步,聽著那哭泣的聲音,緩慢的開口:「青芽,……好好照顧她,聽見沒有?」
「是!骨嘌款I(lǐng)命。
這次,他直接走出,因為,他只想遠(yuǎn)離那令人心碎的哭泣聲,不想讓自己心軟,而選擇答應(yīng)對方的要求。
身為王,他不得不,鐵石心腸。
某日,書房外,「陛下!箓鱽砗魮Q。
「說。」
「小姐睡下了。」
「嗯,然后呢?」
「呃……補(bǔ)品還是被小姐退回來了!故绦l(wèi)硬著頭皮尷尬道。
對方沉默了會兒,「拿去老御醫(yī)那,讓他看看能不能加在平日的藥方里!蛊届o且沉穩(wěn)的指示傳來。
「是!故绦l(wèi)松口氣,「屬下這就去!
「嗯,退下吧!」
侍衛(wèi)倒退,離開了書房,瞧了瞧手中雕刻精緻的木盒,嘆了口氣,「這都是被退的第幾樣了?這名人類也太不識好歹了吧?」想了想,露出一個壞笑,「不過,又能好好看看老御醫(yī)那張苦惱的老臉了,哈!」
一名男人放下手中書,昏暗的燭火照亮他的臉龐,神情顯得疲憊,可,那又能如何?他知道,他唯一能放松的休憩港灣現(xiàn)在還無法原諒他,但是,他們之間還有長久的未來,他相信,總有一天,對方會原諒他的。
「呼──」疲勞的呼出口氣,繼續(xù)拿起手中書,因為不這么做,他不知道該如何熬過這段煎熬的日子。
深夜──
幾抹暗色不起眼的彎入一處陰暗濕冷中,遇上接頭的人,男人急忙要行禮,「先帶路吧!」一個人影拉住對方,催促道。
「好…好的!鼓腥司o張的抓抓頭,「跟我來!
彎彎繞繞,臭味撲鼻,只有幾盞火光,在看不清的各個角落里,仍感覺到惡意的騷動,穿過一扇扇鐵門,幾乎無法記住走過哪些路口,直至這棟建筑的最深處,前方帶路的人終于停下,「就是這里!
門上只有一扇僅能露出一對眼睛的小窗,唯一的功用就是觀看里頭是否有人,「開門吧!」清冷的命令。
男人不安著,下意識看向另一個人,對方看了一眼下令的人,點(diǎn)下頭,「好…好吧!但記得,要快。」男人掏出鑰匙,解鎖。
咿──厚重的鐵門被推開,讓人可以完整看清里頭的模樣,嚴(yán)實的石壁,僅有一扇對外的小窗,月光從此落入,角落一處,破爛不堪的狼狽人影,肌膚沒有一處完好,四肢都上了鐐銬,老鼠在那人身上亂啃亂咬,對方卻連揮趕的力氣都沒有,根本沒人分辨得出對方是死是活。
「嘿!」男人上前驅(qū)趕老鼠,「你還好嗎?」拍拍對方。
「求婚…有成功嗎?」若不是聲音早已乾啞,否則聽起來就是一句語調(diào)愜意的話語。
心被重重打擊,導(dǎo)致說不出任何話語。
「那個…有人想見你!
「你們……」一步步上前,「都先退下吧!」
「小姐!」另一個人緊張的拉回對方。
「沒事,」抽回手,「你們都先到外面等我,他……不會害我的!鼓淖綄Ψ缴磉。
「好…好吧!我們會在外面替你把風(fēng),有人我們會通知你的!沽硪粋人雖然不安,卻也只能聽令行事,拉著男人離開。
腳步漸遠(yuǎn),沒人急著先開口,沉默蔓延,我察看他的全身,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從認(rèn)識他以來,就不曾見過他有受過任何傷,身上永遠(yuǎn)都是乾凈整潔,風(fēng)度翩翩的笑著,抬起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顫抖不已,替他撥去凌亂在前的黏膩發(fā)絲,露出臉蛋,對方緊閉的雙眼感受到觸摸,緩緩睜開。
一滴淚落下,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的淚水代替我們發(fā)言。
『小梓小梓,我們要吃烤雞翅,烤雞翅超好吃的!』一名少年拉著大漢興奮的嚷嚷。
『哪兒不舒服?來,告訴梅姐姐。』美麗的女人溫柔的替自己梳發(fā)。
『你怎么到哪兒都這么讓人不省心呢?』陽光惡趣的笑容下是像兄長般的溫暖關(guān)懷。
「對不起……」哽咽,濃濃鼻音,「都是我…嗚……都是因為我……」撲到對方身上。
「嘶─!」輕音痛呼。
我一愣,趕緊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弄痛你了?」驚慌失措。
看過去,沒有我想像中的仇恨,溫暖溢滿盈潤的金瞳,乾枯的嘴唇微微上揚(yáng),成了溫柔的笑容,婪燄撐起手,無力地顫抖使鎖鏈鈴鈴輕響,拉下我的蓬帽,小臉盡是淚跡。
「怎么還是那么愛哭呢?」
聽見多年如一的寵溺話語,鼻頭一酸,淚珠又不爭氣的滑落,沾濕他的手指,「別哭了,」他抹去我的淚水,「我沒事!
「可是都是因為我……」
「噓。」他按住我欲說話的嘴唇,「這一切都不關(guān)你的事,別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懂嗎?」
體貼的話語,安慰疼痛的心靈,點(diǎn)下頭,「嘶─」他皺起臉,手無力的垂下。
我急忙接住,幫他輕放,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鐐銬,皆是穿骨鎖上,這樣才能最有效的控制囚犯的行動,但也,最殘酷。
他的傷口早已發(fā)爛,傳出陣陣惡臭,我皺起雙眉,「很疼嗎?」
「沒事!顾麚纹鹦Γ改阍趺磿軄?」不解。
我從懷中拿出一物,攤開手,琥珀被月光照得發(fā)亮,解釋了一遍我如何從青芽那里發(fā)現(xiàn)戒指的事,「呵,還真巧,沒想到那位好心的大哥要求婚的人,竟然是你的侍女!估窡饝c幸笑道。
「或許…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有註定。」我看著手中的戒指,「來,我?guī)湍愦魃!?br />
捧起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將戒指套進(jìn)他的食指,「琥珀,可以驅(qū)邪避兇,我相信它一定會保佑你平安的!拐\心祈福。
婪燄怔愣,凝視眼前的女人替自己戴上戒指,認(rèn)真的說著那話,彷彿為自己的心上了枷鎖,一個令人心甘情愿被困住的,枷鎖。
「對了,我聽阿遼大哥說那個沒良心的傢伙不準(zhǔn)大家給你吃東西,所以我是來替你送食物的!刮掖蚱鹁裾f道。
「食物?」婪燄瞥了一眼我身旁,挑眉:「你兩手空空,哪來的食物?」
「有。∥疫@不就把我自己帶來了嗎?」我燦爛笑道。
他傻住,「你?」
「是!不過現(xiàn)在不能給你咬脖子了,」我拉起衣袖,「你就勉為其難用手吧!」把手腕朝他伸去。
「你…確定?」他猶豫。
「嗯,」我點(diǎn)頭,「不過你不能吸太多喔!到時候我沒力氣回去被人發(fā)現(xiàn)在這就慘了!
「可是…你不怕被他發(fā)現(xiàn)嗎?」婪燄很是掙扎,卻又不想害對方深陷危險。
「不會發(fā)現(xiàn)的,你記得吸完再幫我把傷口復(fù)原就可以啦!喏,快點(diǎn),我不能逗留太久,得在天亮前回去才行!刮掖叽伲謱⑹滞蟪爝厹惤。
「好…好吧!」對于嘴邊的香味,他難以抵擋。
犬齒猛地伸長,尖銳小心的刺進(jìn)手腕,溫?zé)岬男忍鹆魅肭训目谇唬徽,熟悉又美妙的滋味勾引著,他只能失控的大口吸允?br />
「婪…婪燄……」見他緊閉雙眼努力吸允的模樣,話到嘴邊,我又不忍心阻止,低頭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復(fù)原中,看見如此,勾起欣慰的笑容。
漸漸撫平飢餓后,恢復(fù)了理智,開始仔細(xì)品嘗口中懷念的滋味,一千多個日子里,他依然擁有許多床伴,卻再也尋覓不到這般佳餚,每到深夜里,他吸允著他人血液時,總?cè)滩蛔∷寄钇疬@味道,又從美味中想起了她,開始逐漸掛念,她,是否依然安好。
身體猛然一僵,抬起頭,細(xì)長的瞳孔尚未恢復(fù),微喘著,看見我同樣喘息,「怎…怎樣,夠了嗎?」臉色有些森白。
不夠,但看見對方吃力的神情,迫使他壓下欲望的點(diǎn)點(diǎn)頭,低頭舔拭傷口,將牙痕抹消,瞳孔也變回圓潤,讓我收回手,「你……身體還好嗎?」婪燄不確定的擔(dān)心問著,「你的血,味道變了!
「身體?」我困惑地眨眨眼,又忽然想起,「啊,味道變應(yīng)該是因為這個緣故吧!」傻笑,拉開斗蓬。
婪燄瞪大雙眼,看見那蓬起的大肚,感到窒息,「你…變胖了?」不愿承認(rèn)。
「才不是!」我哭笑不得,「是懷孕!懷─孕─,就是可以生出孩子的那種。」奇怪,婪燄不是很聰明嗎?他怎么會說出我變胖這種蠢話?
婪燄沉默了一會兒,「是……是他的孩子?」艱難的開口。
「是!就是那個沒良心的傢伙的孩子!刮移财沧臁
他的表情陷入深思,我卻沒發(fā)現(xiàn),只是雙手微微抱著那日益增大的小腹,「他…知道嗎?」
「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不然之前是根木頭整天躺在我旁邊?」我笑著反問。
而他卻凝重著表情,「他……會讓你生嗎?」
表情一僵,斂起笑容,收緊擁抱肚子的手,看起來就像護(hù)著自己的大肚般,「我會生,我一定會把寶寶生下來!
婪燄沒有再問,無語的看著我,我逃避他視線的望著自己的肚子,肚子忽地一動,「喔!」被猛猛一踢,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