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幽藍酒吧何時出現(xiàn)在這兒,即便是混跡在這一帶的熟客們,被問到這一問題時,反應(yīng)都是一愣,對呀!好似沒有人注意到這間店的由來始末。
叮噹!客人來了,是個戴著鴨舌帽的中年人,面生的很,應(yīng)該沒來過,服務(wù)生小妹堆著職業(yè)性的笑容上前,「先生您好!一位嗎?」
「嗯,我坐吧檯!」那人有點慌慌張張的,說話也不太利索。看小妹好奇地盯著他看,還特地壓了下帽簷。
值班的調(diào)酒師小惠走了過來,笑著說:「想喝點什么?」
「喔…喔…」那個男人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身后一桌像是大學(xué)生的幾個女孩,她們面前的杯子五顏六色,挺好看的,他突然伸手一指,「我要那個!」
小惠探頭一看,「是藍色夏威夷嗎?」那男人忙不迭地點點頭。
「好的!請稍等!剐』蒉D(zhuǎn)身調(diào)酒去了。
男人似乎很不安一樣,不停地左看看右瞧瞧,還很好奇似地探了半個身子進吧臺,見服務(wù)小妹走過又把身體收回來,不好意思般的搔搔頭。
「先生,您的藍色夏威夷好囉!」小惠將調(diào)好的酒輕巧地放置在男人面前,有點隨意地試著和那男人間聊,總覺得這位客人怪怪的,說是因為第一次來好像也不是。
「先生第一次來嗎?」
「喔!喔!對啊!人家說這里很有名,所以我就來了!剐』萏羝鹨贿叺拿济,有名?這里只有熟客中的熟客才會來。
「是喔!所以先生您是專程來捧場的嗎?謝謝你。∮锌找!
「喔!好!瓕α,小姐,可以請問一下,你認(rèn)識一個叫崔瀚的人嗎?」
「崔瀚?這里的客人嗎?我沒有聽過耶!真的不好意思!剐』輲е敢獾男θ。
「是喔!那不知道這家店的老闆現(xiàn)在在嗎?」
「我們老闆平常幾乎不會來,您有事要找她?那您要不要留一下聯(lián)絡(luò)方式,老闆來的時候,我請她跟您聯(lián)系好嗎?」
「不用了啦!我沒什么事啦!好奇而已!」男人緊張的雙手搖了又搖,然后低頭去啜飲眼前的調(diào)酒,幾乎是一口氣喝完后,馬上結(jié)帳離開了。
當(dāng)那男人離開,服務(wù)生小妹立刻湊上前,「惠姐,那個人是誰!怪里怪氣的。」
「我也不知道。」小惠聳聳肩,若有所思地望了門口一眼,隨即轉(zhuǎn)身走到樓上的2號包廂,輕輕地敲敲門。
過了一個星期,那個男人又來了,小惠立即就認(rèn)出了他,「喔!是您呀!上次來找我們老闆的那位,老闆今天在喔!你要見她嗎?」
「真的!太幸運了,麻煩你,幫我引見一下!鼓腥穗p手緊張地搓了搓。
「不過,在見老闆之前有件事我要先告訴您,老闆她曾經(jīng)被火燒傷,臉上有很大的疤痕,女人嘛!不喜歡人家看見……,您明白的吧?」小惠低聲地對男人說。
「喔!我了解!了解!我只是想打聽一些事,沒有別的意思!
「ok!那請您跟我來,這邊請!
小惠將客人帶到2號包廂門口,替他開了門后就離開了。中年男人非常謹(jǐn)慎地朝里面探了探頭,發(fā)現(xiàn)只有靠近門口的沙發(fā)旁邊有一盞落地?zé),其他全是烏漆墨黑的,男人吞了吞口水,不知怎地心底有點毛毛的。
「找我嗎?請坐」里面黑暗處突然傳來一非常好聽的嗓音,饒是如此還是嚇了他一跳。
「喔。茫!鼓腥艘荒~頭的汗水,輕輕的挪著腳步,小心地坐到唯一有燈光的沙發(fā)上,非常拘謹(jǐn)?shù)淖ā?br />
「有事?」
「是這樣的,我想請教您認(rèn)不認(rèn)識崔瀚,讀g城大學(xué)機械系!
「可以先問為何要打聽這個人嗎?」
「!是這樣的啦!我是保險公司的業(yè)務(wù),我姓林。上星期崔先生和我們的顧客發(fā)生了一些交通事故糾紛,理賠的部分是由我們公司處理,只是公司擔(dān)心是否有詐騙的嫌疑,所以我是來了解一下情況的,不要誤會哦!例行性調(diào)查而已。」
「那您怎么會問到這兒來呢?」
「哦一,因為崔先生的戶籍地址填的是這里,您是家長嗎?」
一股非常強的涼空氣自頭頂灌了下來,這位自稱保險業(yè)務(wù)員的林先生覺得心底越來越毛,這酒吧的冷氣也太強了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過了好半天,那婉約的聲音才又響起,「我是崔瀚她媽的—阿姨的妹妹的女兒的兒子的第二個小孩,崔瀚要叫我姐姐,遠親啦!不用在意!他那邊的家族沒人了,他自己就是『家長』,找他就行了!共恢獮楹,林先生覺得那聲音很刻意強調(diào)家長兩個字。
「還有問題嗎?」
「崔先生的父母?……」
「已經(jīng)作古的人就不要再提了吧!亡者不適合再打擾了,不是嗎?」
林先生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有人說要打擾亡者嗎?只是想問問名字而已,這里一整個就是超級詭異的狀態(tài),首先他以為毀容的女人,大概就是全身包得緊緊的,然后戴個大帽子之類的,誰想到根本連頭發(fā)也沒見著一根,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人對話,因為一點生人的氣息都沒有,這一次的錢還真難賺哪!找不到有用的蛛絲馬跡就算了,好不容易找著的地方還這么……恐怖!
「是,您說的是,是我唐突了!沒有問題了,我就先告辭!
「不送!麻煩關(guān)一下門!」
林先生幾乎是狼狽地離開幽藍酒吧,一走出大門,他抹去滿頭的冷汗,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響了二聲就被接起。
「喂!張小姐嗎?不好意思,我是林事務(wù)所,抱歉您所委託的事我可能要拒絕了,那個崔瀚實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資料,我會把訂金退給您,另外有一些我找到的簡單資料就當(dāng)成是我的歉意吧!有機會再合作!」
講完電話,他長吐了一口氣,壓低了帽簷后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某日午后,林湘羽正坐在利津大學(xué)側(cè)門旁的一間小咖啡廳,祕書之一的李晴正向她報告接下來的行程。一會兒祕書張蒨過來了,手上拿了一份資料,靜靜等在一旁,待林湘羽看向她時,才把資料打開交給林湘羽,并做簡單的口頭報告。
「崔瀚,g城大學(xué)機械系四年級,二十四歲,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和房東的兒子住一起,就是那天一起來的高個男子,沒有父母,父母的名字……打聽不出來……,市都心街口的幽藍酒吧好像是他的遠親開的,遠親的名字也……查不到。我找了好幾間事務(wù)所,調(diào)查的資料都差不多,透過關(guān)係拿到的戶籍資料,崔瀚自己就是戶長,父母的資料還是沒有,可能從小父母就是不詳吧!」
林湘羽的眉頭鎖得緊緊的,難纏的人!這些資料絕對無法滿足崔源的,那傢伙最近越來越陰陽怪氣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一樣,就連那個宋恩琳也是,自從舞會那天之后,好像刻意躲著她一樣,即便修相同的課,她也是掐準(zhǔn)點來的,一下課趁著一片混亂就溜走,剛開始林湘羽并不在意,可是久了就讓她相當(dāng)不舒服,同學(xué)們說她最近很忙,甚至連家都很少待著,某天特地到公寓找她,卻好像真的不在家,樓下的警衛(wèi)說七樓的宋小姐最近早出晚歸的,聽說是在打工。
唉!先解決崔源再說吧!「幫我安排一下和崔哥哥見面的時間。」林湘羽將手上的資料交還給張蒨,戴上墨鏡后,在祕書們的簇?fù)硐码x開了。
這天才剛下課,崔瀚的手機就震動了,一看是不認(rèn)識的號碼,想了想,崔瀚還是接了,然后他聽見師傅那平板無起伏的聲音:「幽藍酒吧,2號!」接著就被掛斷。崔瀚覺得有點莫名,不過也有點生氣,有手機號也不給他,讓他每次想找她就得費盡苦心。
來到2號包廂,從溫度上來感受,就知道這位老人家心情又不好了,唉!又是什么惹到她了?她說她這個師傅當(dāng)?shù)煤苡袎毫Γ巧頌橥降艿乃埠苄量嗟陌。?br />
「找我?」崔瀚坐了下來。
「什么時候,我變成你的家長了?」
啥?什么家長?崔瀚滿臉疑惑問號!
「為什么你的戶籍地址會填這里?」
「因為地址好背,而且我的設(shè)定是g城人!
「那你不能找別的地方啊?」
「忘了!」
如果崔瀚是一般人,相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冰棒了,這房間現(xiàn)在可不能有外人進來,簡直是冷凍庫了,會瞬間凍死吧!
「……有人在調(diào)查你,都找到這里來了,不想身份曝光的話,自己小心一點,過幾天我會搬家!
「找到這里的人……?」
「不用擔(dān)心,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不會記得他來過這里,應(yīng)該說不會有人記得這里曾經(jīng)有過酒吧!唉!我很喜歡這里的說!
就這樣?師傅曾幾何時這樣仁慈了?
「搬家的事,就麻煩你囉!小瀚瀚!」
當(dāng)苦力是吧!可以接受,時間安排好就可以了。
「搬去哪?」崔瀚稍微安下心。
「咦?要問你呀!」
「……」
「你先看好幾個地點,我再來決定!喔!對,不要太偏僻的啊!人氣多一點!
「……」
「別說我不照顧你,搬家的費用我自己會出,不會虐待你這個窮大學(xué)生的。」
「……」
「喔!對了,酒吧的名字得改改,就叫藍幽吧!」
「……」
「找個設(shè)計師弄個草稿之類的,我看過后再做新的招牌。」
「……」
「!既然都要搬家了,我看店里的家具也用很久了,全部換新的吧!你先看好拍照傳給我。
「……」
「放心,帳單直接開給我就行!姐姐會付的!」
這是第五個星期,恩雪吃得都是都是自己到小吃街包的便當(dāng),與學(xué)長見面的時候,崔瀚也總是皺著眉頭盯著手機,時不時給她看一些照片,全是家具的照片,桌子啦!椅子或是沙發(fā)之類的,問她覺得那一種最好?學(xué)長總是說幫「長輩」看的,可是恩雪記得學(xué)長家不是沒人了嗎?又說是遠親,因為曾經(jīng)照顧過他,所以現(xiàn)在要還人情!
「天煜學(xué)長,你知道學(xué)長最近忙什么嗎?」
「呃!不是在幫『長輩』搬家嗎?」
「什么『長輩』這么麻煩呀!家具都不知看第幾套了,還不滿意!」
「呃!小雪雪,這位『長輩』的……輩份很高,不能說她壞話喔!崔瀚會倒楣的!」
「是嗎?好,我不說了。那學(xué)長你在忙什么?你要開店喔?整天找仲介看店面。」
「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