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來說,我覺得我和臨猗還挺配的。
畢竟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為了讓他能制作莫提斯的丐版精神力服務器,我直接告訴了他我來自異世界的消息——一個沒有異獸,沒有黑珍珠,莫提斯絕對不知道的,與這相似卻又不同的世界。
臨猗的反應很符合我對“天才”的刻板映像。
“哦!
他就這么簡單的回了我一個單音節(jié)。
然后“我是異世界穿越者”這件事就這么簡單的被一筆帶過,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一直在討論怎么完成這個“服務器”。
眾所周知,精神力是源于精神中的力量。
人類不是唯一擁有“精神”的生物,許多動物都具備,但也只有人類的“精神”厚實到可以產生精神力。
而人的精神產生自大腦,受社會關系身體素質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最后最具象化的產物就是記憶。
所以臨猗要做的“服務器”其實就是以我記憶為藍本的迷宮,在這記憶的迷宮中我們要一邊偷聽方舟們的會話,一邊和超級AI莫提斯玩躲貓貓。
我們首先要確認這個迷宮的大小。
據臨猗的說法,下限是惜柳周身一米,上限是整個黑珍珠和附屬衛(wèi)星城。
科研佬不必要的嚴謹性在這一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我直接給他拍板了,一座“城”的大小。
一座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中的“二三線”城市,面積能覆蓋整個黑珍珠再超過一點。
其次我們要確保這個迷宮的密度。
這個完全沒有問題,因為那是我誕生,并渡過了整個年少時代的地方。
最后我們要找到惜柳的投影位置。
這個臨猗解決了。他把整個黑珍珠的表層模型套了進去,找到了維納斯頂層在記憶迷宮里的位置。
在記憶的城市中那正處于一座高高的山坡上,面臨大海,視野遼闊。
臨猗和我共處于記憶的迷宮中,在僅有黑白線條的世界里,他問我那座遺世獨立般的高塔是什么。
我告訴他那是我們鎮(zhèn)的精神病院。
臨猗沒回話。
我又告訴他那還是精神病院里的重癥部,精神稍微正常點的都住高塔周圍的矮房里。
臨猗冷笑了一聲。說知道了,那是你家。
我笑著回他“錯啦,那是我們所有人的家“。
脾氣很差的科研佬又開始罵了。明明在記憶的世界里我們都沒有身體,我卻能聽得出他正站在我的左邊。
在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又聽見了“沙沙”的,規(guī)律的,海浪拍打著海浪的聲音。
然后是風聲。
然后是細微的人類活動的聲音,鼻尖還聞到了做飯的炊煙味。
視野里黑白線條的海面一點點鍍上了粼粼的金光,我能感受到太陽的余暉照在身上,喚起昏黃的溫暖。
身旁的臨猗突然開口,聲音很冷。
他讓我管管我的腦子。服務器要炸了。
我回神。世界再度回歸于黑白的寂靜。
臨猗制作的這個丐版丐的很,承載不了那么多的信息量。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問他既然我們的服務器能通過投影到莫提斯的服務器里聽到他們的“聲音”,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這邊的服務器,不知鬼不覺的影響到他們的精神?
臨猗說可以。我可以通過信息量過載炸了服務器讓對面的五個人感受到大約三秒的耳鳴或者頭痛,具體時長取決于我的腦子多久會被燒成腦花。
順帶一提有且只有我的腦子。因為在我有這個愚蠢的念頭的一剎那他就會登出服務器,去看看我死的有多難看。
我輕笑了下,沒有回嘴。
明明同樣是人,但我的二十年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三秒。
在金錢、權利和科技的壓榨下,連時間都變得不平等。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練習RAP。
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我要在老登的耳邊說三秒鐘的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