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假咳一聲,「咳,回到剛剛的話題……那女的剛剛說會連絡(luò)阿卿和張桑祁,如果那兩個也答應(yīng)的話,我們今晚就可以開始安排了!
時恩點點頭,「沒問題,總之是越快越好。其實我已經(jīng)有點擔(dān)心了,異形的速度一向很快,在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也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受害者也不一定……」時恩露出擔(dān)憂的表情。
看見那個表情,殷子賢心中突然閃過不祥的預(yù)感。
他跳下沙發(fā),轉(zhuǎn)開電視切到新聞臺。
拿著遙控器的那隻手不斷顫抖,他在心里祈禱著,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可惜他的祈禱并沒有成真。
螢?zāi)簧希诓コ龅囊粍t新聞報導(dǎo)很快攫住了兩人的視線,那是很顯眼的立體文字大標(biāo)題,還會自動旋轉(zhuǎn),標(biāo)題上寫的則是:
xx市驚傳喋血,現(xiàn)場僅馀殘肢,經(jīng)檢驗遇害者為某中年男子,目前全案偵辦中。
報導(dǎo)上的照片是一灘觸目心驚的血泊,另外……現(xiàn)場還有一截斷掉的手,浸泡在那灘血中,整體跡象非常凌亂,散布著抓痕,被害人死前似乎有過激烈的掙扎。
新聞記者以沉痛的語調(diào)表示,昨夜xx市發(fā)生一場血案,現(xiàn)場殘肢經(jīng)過檢驗后,確定是屬于該市一名中年男子的手臂,此時螢?zāi)簧咸隽四敲凶拥恼掌,方正的國字臉和平板的面孔,看起來就像是隨處可見的路人臉。
警察方面似乎將這起案件當(dāng)成普通的殺人案看待,并且研判兇手可能是分尸之后,將尸體帶到別處掩埋或藏起來。非?梢傻木褪悄壳盀橹苟颊也怀霭雮嫌疑犯,現(xiàn)場只有留下染血的腳印,而那些腳印的形狀,竟不像是人類所有,反而像是四足的野獸所留下……
殷子賢背脊竄上一陣寒意,這哪里是什么殺人事件,分明是異形干出的手筆!
螢?zāi)簧系氖芎φ呒覍僭诳尢枴?br />
悲痛欲絕的女人抱著小孩,向媒體哭訴著。
女人抽泣著說,他們一家人相依為命,家中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就是自己的丈夫。如今這名支柱居然就這樣走了……她怎么想也想不透,丈夫平常是個老實人,根本不可能和別人結(jié)下什么樑子啊,怎么會有人想要殺他?
殷子賢幾乎不敢再看下去,他全身都是冷汗,因為新聞中所講的那個xx市,正好就是他們的城市。
而且連尸體都沒有留下,那不就證明是異形所為?
而如果是異形所做的,那就代表,剛剛螢?zāi)簧系哪敲心昴凶,是被他,被殷子賢給害死的……
是他將異形帶到這個世界,所以……也是他,害得那個男人不明不白,連求救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被異形給活生生的咬死!
望著螢?zāi)簧夏菒K的畫面,看見抱成一團的女人和孩子們,殷子賢感覺胃部越絞越緊,眼前所見的一切都令他相當(dāng)愧疚。
嗶。
遙控器被按下的聲音,眼前的畫面隨即消失。
殷子賢愕然轉(zhuǎn)頭,看見時恩正拿起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狀似嘆息:「別看了,再看下去也沒有幫助,尤其是對你而言!
「可是──」殷子賢焦急的想要爭辯,「那些事情,我總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知道了,那個人就能夠回來嗎?」他望進那靛藍(lán)色的眼睛,里頭包含著他看不透的情緒,「殷子賢,我懂你為那些人感到心痛,但現(xiàn)在不是責(zé)怪自己的時候,發(fā)生這種事情,只代表我們必須加快腳步,否則還會有更多人受害!
殷子賢張開嘴,想說些什么,但隨后又閉上。
時恩的話在某種程度上撫慰了他,但對方的語氣也讓他感到陌生,每次提到這類話題,時恩的態(tài)度總是異常冷靜,彷彿已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然而殷子賢不是時恩,沒有像他一樣的歷練,遇上這種事情,那股悲痛的情緒仍在心中難以平復(fù),久久無法釋懷。
有一群異形潛伏在他的城市里,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親眼看見這件事的后果,仍舊帶給他不小的衝擊。
有人會死,有人會受傷,而這一切歸根究柢,還是因為他……
殷子賢搖搖頭,第n次在心里咒罵那顆圓形廣場的鬼石頭,要是他當(dāng)時沒有踩到什么三十八度就好了。
※
在這樣慘淡的氣氛中,終于迎來了星期六的傍晚。
今天晚上對殷子賢與時恩來說,是個意義非凡的時刻,這是他們「xx市夜間巡邏隊」的第一次出征,也是首次終于能迎頭痛擊那些異形。
這個事實讓兩人興奮不已,時恩帶上了他那把長刀,而殷子賢更是兩手空空便來到眾人預(yù)定的集合地點,擺明就是來當(dāng)炮灰的。
事實上,這個小隊中的戰(zhàn)力也真的只有時恩一人,其他人都是負(fù)責(zé)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偵查觀望,只要一發(fā)現(xiàn)異形的動靜,就立刻手機聯(lián)絡(luò)殷子賢,等他和時恩趕到再加以解決。
這應(yīng)該是最理想的辦法了,殷子賢也只能祈禱不會出什么差錯。
「哈囉,賢賢~我來報到囉!」
殷子賢根本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夏語蓉正興高采烈的朝他揮手大喊,值得一提的是,她身后還跟著一名少年,其清瘦挺拔的身影,即便在夜晚中也十分顯眼。
「張桑祁。」殷子賢朝對方點點頭。
「到底是怎么回事?」張桑祁打量了下殷子賢,又朝夏語蓉扔去一個不悅的眼神,「你只說事情很緊急,可沒提到會耗上整個夜晚!
夏語蓉神色自若的微笑,「別這樣嘛,等一下再聽人家解釋就好了!」
此時,眾人所在的那條街突然車燈一閃,接著一輛輕型機車在殷子賢身旁停下。
機車騎士躍下車,拿下安全帽,竟是他所熟悉的臉孔。
「阿卿?」殷子賢難掩欣喜。
「是阿卿!你會騎機車?」相較之下,夏語蓉的表情可就驚駭百倍。
「前陣子去學(xué)的,我最近才剛考了駕照!
孟卿,一名戴著眼鏡的少年,將安全帽擱在他的機車座椅上,走向殷子賢等人。
殷子賢挑起眉:「學(xué)車?這么快啊……」
雖然孟卿是他們這伙人之中年紀(jì)最大的,但也才剛滿十八歲而已吧,現(xiàn)在考駕照真的是很早啊。
「以備不時之需,這次不就用上了?」孟卿溫和一笑。
「說的也是!挂笞淤t無奈道。
他們確實很需要方便的交通方式,多少提高一點效率。
哪像殷子賢自己,窮酸到只能騎腳踏車,后座載上時恩……腳踏車雖然很慢,但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如果接到其他人的電話,他們再攔計程車過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