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崩毀,踏上泥沼的當下,乍見一道陰火自冥空憑空而現,意欲強穿枯樹天之庇蔭,直襲尚在昏厥的衡暘。
驍熊也不見了蹤影。
「你這隻死閹雞別讓老娘我抓到;要真讓我抓著的話,鐵拔光你全身毛!,深知是何者搞鬼的玉娘朝陰火咒罵了聲;細如牛毛之冰椎刺自口中不斷射出,試圖消減陰火威力。
玉娘不知的是,陰火雖具火貌,實質卻是極為冰寒;冰椎刺射入陰火當下,無亦是助長其威力。
眼見冰椎刺遭陰火吞噬,玉娘趕忙收了招;
「老娘我就跟你這團火拚了!」
正當玉娘要幻化另一種模樣時,倪昊眉間突現梵印,藏于擊魂杵內的赤色雙龍化作兩道血焰紅光不停在倪昊身上交錯流動。
只見倪昊學起鏢槍手的動作,將擊魂杵高舉過肩,隨即一段助跑后,將擊魂杵朝陰火射去。
兩者于半空接觸的剎那,猶如隕石墜落般的陰火,竟遭小小擊魂杵頂;甚至開始遭反推回去。
「好!你這小孬孬終于有點用處了!,
「對啊對!倪昊終于又有用了!
玉娘與童衵兩人開心的手舞足蹈,全無發(fā)現倪昊的身子正逐漸往下沉;
倪昊本想呼救,卻又怕一張口后,氣力逸散,反倒讓陰火墜地,燒了整片渙生林,也害死童衵他們全部;遂鐵了心,鼓足氣力,加緊推回陰火。同時,也加速了自己的下沉。
就在倪昊胸部以下都陷入泥沼時,咸豐草莖快速纏繞了他的胸部數圈后,阿花枝便拼命的將整條草莖往后拉。
阿花枝拉得整個花苞都給縮了起來,才終于免強將倪昊拉起了一些。
此時,陰火忽地增大,將擊魂杵給推了回去;倪昊見狀,左手食指與無名指點向眉間梵印,右手捻法紙。
霎時,雙龍離身飛向擊魂杵;接著只見雙龍伸出龍爪,合力推動擊魂杵;本略屈居下風的擊魂杵得雙龍爪贊威,竟硬生生將陰火頂了個變形。
變形的陰火顯然有些失衡,噴發(fā)了點火星出來;火星墜落在泥沼的當下,竟讓泥沼猶如泥火山般爆發(fā)。
「小三妹子趕緊來幫幫手!」
見火星噴發(fā)的越來越加激烈,阿花枝急忙求救;只是這一喊,讓倪昊好不容易見著的腰圍又摔進了泥沼之中。
童衵兩見倪昊有危險,急忙要救;忽見一道火星朝童衵射來,玉娘機敏,一腳將童衵踹向阿花枝那端。
可這也讓玉娘自己深陷火星雨之中;難以過去幫忙。
童衵起身后,直衝阿花枝身后,摟住阿花枝腰身,與他一同使勁地往后拉。
"快點快點,在客棧讓我成為神力女超人的那股雄力趕緊再出來吧。ⅲz邊拉邊祈禱!
只是這一次神蹟沒有發(fā)生,反倒是厄禍逐漸靠近。
見火星雨逐漸朝童衵他們而去,玉娘忙喊:「上面的,推小力一點啦!」
雙龍聽聞此語,遂放緩了些力道;火星雨的噴發(fā)也因而減緩。
玉娘覷準時機,在火星雨的間歇期內,連續(xù)幾個縱跳來到阿花枝他們身邊。
「閃開,讓專業(yè)的來啦!」
只見玉娘雙臂再化獅臂,左手恣意一拉;竟是輕而易舉的將倪昊整個人給拉出了泥沼。
咸豐草也趕緊收回草莖,恢復人身模樣。
再無泥沼束縛的倪昊突現梵印流竄全身,隨即整個人朝擊魂杵旋飛而去。
雙龍朝這倪昊一笑,放開擊魂杵,回飛至倪昊身邊;只見雙龍與倪昊接觸的剎那,畫作三道紅光疾旋衝向擊魂杵。
砰然一聲響,陰火炸裂;首當其衝的倪昊被炸飛的不知所蹤。
玉娘他們則遭碎裂陰火的火星雨砸得毫無生路可言,全然無暇細思倪昊之蹤跡。
倉皇逃命間,咸豐草驟見一火星射向童衵,竟奮不顧身將童衵撞飛;自己捱下那火星。
遭火星砸中的右腳踝,瞬間燒化成灰;失了一腳的咸豐草重心不穩(wěn)跌倒在地,而殘馀的火焰正緩緩朝小腿捎來。
灼燒之疼,讓咸豐草痛得臉都皺了起來。
「草妹,你怎樣,痛不痛!」
阿花枝一把揹起了咸豐草繼續(xù)逃命;只是五短身材的她原本跑得就慢,爾今再揹了個手腳細長的咸豐草,這下子跑得又更慢了。
「花姊,你就丟下我,趕緊逃命去吧!」
「你說這啥傻話;姊姊我怎能丟下妹妹你一個人呢?咱們兩姊妹不是說好了同生共死的嗎?」
霎時,一道火星在阿花枝兩附近炸裂;兩人雖未遭火星擊中;可爆發(fā)的泥沼卻仍將兩人震飛。
此時,終于找到機會可以與兩人會合的玉娘與童衵也趕了過來。
「阿草,你怎樣?」
由于童衵遭撞后,便被玉娘給擄了過去一同逃命;所以壓根不知道咸豐草為了救她已然燒毀右腳踝。
所以當她見著火焰正不斷燒向咸豐草小腿肚時;她啥也沒想的憑空拿出件袈裟,不斷拍打咸豐草右小腿上的馀焰。
盼能將火焰熄滅。
阿花枝心知身為花精草怪,一旦陰火沾身后,便會遭其慢慢灼燒殆盡;這身魂俱灼之疼非言語能夠形容。
但說也奇怪的是,童衵用來滅火的那件袈裟,竟然真能拍滅陰火;這真讓阿花枝喜出望外。
等等……童衵啥時有件袈裟了?
阿花枝思來想去,就是想不出童衵身上哪有口袋能夠放下一件這么大的袈裟而沒被發(fā)現。
這一點,玉娘就爽快多了。
「你怎會有這件袈裟的。俊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對啊!我只趕著要滅火;哪知道手一揮,這件袈裟就出現了!
玉娘與童衵越看越覺得這件袈裟相當眼熟;
「是僧者!」
「是客棧那位和尚!」
兩人同聲道,雖稱呼有所不同;但卻指向同一人。
不過他們沒注意到的是,自從袈裟出現后,四射的火星似乎再沒落下,甚至連爆發(fā)的泥沼都已然平息。
僻靜石室內,帶發(fā)僧者盤腿閉目就坐于一片磨得光滑如鏡的明亮墻壁前;他一掌舉于胸前,一手敲打著木魚,口誦佛經。
待頌完一遍后,僧者起了身,拎起早放置在石室入口處的木桶,離開石室;石室外舉目無物,一片遼闊,抬頭僅見一輪明月懸掛于空。
僧者走了幾步后不語,自桶內舀了幾瓢水灌溉著他腳前剛發(fā)芽的小樹苗;樹苗得水灌溉,開始顯得朝氣蓬勃。
僧者表情未有任何波動,轉身走回石室。
僧者再度放下木桶,走至明鏡臺前,拾起了件燒破了個洞的袈裟;他未將沾染的泥濘撥去,直接穿上了身。
接著,繼續(xù)閉目誦經。
見袈裟再火滅完后,便在眾目睽睽下自自己手中消失;童衵嚇得跌坐在地,驚呼了聲:「有鬼阿!」
「這里可是焠陽,你見到的不是妖魔鬼怪,難不成是人阿!」,玉娘無奈的搖了搖頭,拍了拍童衵的臉頰。
童衵本想回嘴,可是乍聽之下,還真覺得玉娘說得真是不錯,也就無話反駁。只是這妖魔鬼怪聽起來還真是有些令人害怕。
沒錯!她是人,一個不小心被相館老闆娘片來當鬼的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