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暘忽地雙膝跪地,雙眼緊閉,雙掌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多謝成全!
突來一句阿彌陀佛,又突來一個成全;這倒令不知何時又起爭執(zhí)的倪昊與小幽兩人閉起了嘴。
小幽:「阿彌陀佛!看來施主已然看破了紅塵;要不,小尼便渡你一把,把你頭發(fā)給剃了吧!」
本以為是玩笑話,豈料衡暘再度念了句:「多謝成全!」
這下子,可真嚇壞小幽了;她不禁細(xì)思是不是方才趕路時,讓這傢伙的頭撞上了土丘導(dǎo)致失常。
倏地,一個念頭閃過,小幽賊笑的看了倪昊。
倪昊:「你做啥這樣看我?我告訴你,我全身上下都是暄的,不能讓你佔便宜!
小幽:「你這傢伙也沒幾兩肉可以佔便宜;要老娘啃,老娘還嫌你骨頭多咧!老娘我是在想,這傢伙是不是早上有吃到你的口水,所以跟你一樣傻了?」
「去去去!我哪里傻了!」
「不是吃了你的口水犯傻,難不成是遭人給去勢了,所以人生了無趣?」
小幽慌張的要將跪著的衡暘拉起,可他的膝蓋卻是在地上黏得死緊。
反倒是倪昊又跳到了狀況外;「去世?他從來沒活過,怎么去世?」
「你白癡阿!我說的是你們男人的去勢,也就是喀嚓喀嚓啦!」
看小幽邊說邊演,倪昊不免感到害怕;也終于明白童衵帶給衡暘的陰影面積有多大了。
「他可能是突然想到我們上頭有首歌的名字叫做成全,有感而發(fā)罷了!
為了避免小幽一時興起,真的把自己給喀嚓,
小幽:「聽歌聽到唸阿彌陀佛?你確定他不是聽佛經(jīng)?」;
倪昊:「傷了自己,成全他人,唸聲阿彌陀佛剛好而已!」
「是這樣嗎?」,覺得倪昊邏輯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里怪的小幽疑惑叢生。「你們?nèi)祟愡真麻煩;不像我們吃飽睡,睡飽吃,多幸福啊!」
正當(dāng)倪昊還想繼續(xù)與小幽扯下去時,衡暘站起身,朝身后兩人淡言:「倪暄倆正在深處等我們,咱們該上路了!」
雖說衡暘所言并沒錯,他實在是不該再耽擱下去;但這上路二字怎么聽怎么彆扭,難道衡暘就沒再好點的說詞了嗎?例如:出發(fā),啟程之類的。
沒想到自己短短時間便能想到這些詞,可見自己的國文造詣一定遠遠贏過這個衡暘。
被倪昊突然皺眉,又突然興奮的表情嚇著的小幽連忙快走幾步,趕上衡暘,問了問:「怎么你正常后,又換倪昊怪怪的了阿?」
「現(xiàn)在上頭正處利慾薰心高漲之際,倪昊他們已經(jīng)算正常的了!」
「嘖嘖嘖!照這樣說來,那上頭還真恐怖;咱家還是乖乖窩在焠陽好了。」
衡暘:「對了!究竟誰才是人質(zhì)?」
「我!」,小幽認(rèn)真回道;
衡暘:「可咱們這走法倒像是同伙人!」
小幽:「甭?lián)!踏進枯樹天前,奴家會盡人質(zhì)本分,讓你們強押著奴家進去!
衡暘聽到這話,不免笑了笑!
原本對于亂了套的倪昊與小幽,他深感不妙;可就在他細(xì)細(xì)品味僧人話中之話后,他反倒不再那么在意。
或許真如僧人所說,一字"緣"自然皆可得。
枯樹天下空地,童衵焦急地來回行走;頻率之高,看得小尸子煩躁不堪。
「我說你這小姑娘一直往復(fù)走來走去是想暈死誰啊?」
心煩意亂的童衵遭小尸子這么一數(shù)落,停下腳步,氣鼓鼓的朝小尸子大罵,「沒看到我正煩得很嗎,你這間間沒事做的傢伙吵甚么吵!
「現(xiàn)在是怎樣,當(dāng)人質(zhì)當(dāng)?shù)帽冉壏诉囂張阿,是不是!」,小尸子也不客氣,站起身,一槊打爛了老嫗放在地上的茶杯。
「現(xiàn)在是怎樣,惹火你的分明是這小姑娘,你砸爛我茶杯洩憤做啥!」,正與倪暄喝茶間聊到一半的老嫗一個不滿,數(shù)條藤蔓直襲小尸子而來。
吃過悶虧的小尸子不與硬拚,連續(xù)數(shù)個后翻,躲過藤蔓橫掃。
「你這老太婆胳臂向外彎阿,你!」;
「當(dāng)初洛洛可是在這由我證婚;你和玉娘卻是背著我私奔;你說我這胳臂能不向外彎嗎?」
「開玩笑,要不偷跑的話,玉娘搞不好就被你抓去跟別隻獅子交配了!」
"交配?"
「廢話,我給了你們多少年機會,你們兩別說一個崽了,就連一個蛋都蹦不下來!」
"蛋?獅子怎么下蛋?"
「別給我扯到蛋,我不想想到有關(guān)那隻閹雞的任何事情!」
「放心!那隻閹雞早讓你閹了;他家母雞怎樣都只有空包蛋啦!」
「聽到這句話,老子我心情舒坦多了!這便不與你計較了!梗∈佑蛛S地坐了下來。
遭擄進枯樹天后,見不著日光的童衵,算不出自己被抓來了多久;更算不清這兩家伙在這時間內(nèi)吵了多少次。
但最讓她討厭的就是這兩家伙每一次都吵的沒頭沒尾。
至于吵架的原因就更不用說了;舉凡小到老嫗看他坐姿不順眼,他嫌老嫗喝茶時,一臉舒坦樣讓他看了就不爽……等等諸如此類芝麻蒜皮的小事,都能成為他們吵架的理由。
要是找得到診所,她還真想帶這兩家伙去評估評估,究竟是老了退化還是有甚么躁鬱癥或許心底有陰影,需要心理諮詢之類的。當(dāng)然,她也不排除他們倆著青驚,需要找專業(yè)的師傅收驚啦。
不過……依照他們兩這副德性,害人著青驚得去收驚的機率遠遠他們自己;所以她還是決定以找醫(yī)生幫他們診斷為上。
本想發(fā)揮善心,帶這兩家伙去診所,如今聽到兩人對罵中出現(xiàn)了"閹雞?空包蛋?"等似乎是第三者身分的童衵停止了去診所的念頭,仔細(xì)聆聽著他們兩的對話。
而倪暄亦是。
只不過,兩人所聽相同,可是心中盤算卻大大的不同。
童衵在心底吶喊"眼前有一個怪老太婆和隻幼稚獅子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冒出隻閹雞和空包蛋,究竟誰跟誰才是一對?",她越聽越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可任憑她想破了頭,還是只有聯(lián)想到甕仔雞和荷包蛋。想著想著,口水都流了一地。
再觀倪暄,神色不變,細(xì)嚐老嫗茶藝;心中暗自盤算眼前老嫗雖是不按牌理出牌,但似乎與自家母親有幾分交情。若然能藉此攀上關(guān)係,搞不好可扭轉(zhuǎn)倪昊與小尸子生死決戰(zhàn)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