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些清拿自己做實驗,對施若寧來說,會讓她更加直面現(xiàn)實的尖刺。
一時說出路,哪里又看得見出路。
等到她被評定到他們所謂的三顆星,她就要同樣派去不知何地的某個基地,安排好“陣腳和陣眼”,做他們平真會的掮客。
帶來死氣和災厄的掮客。
她不自覺拿出蔣陸(蔣子冀)的名片。
「治愈術」,一聽就是備受歡迎、眾人夢寐以求的奶媽異能。
蔣陸會被挑選在服務營不無道理,他一定非常容易就能憑借他的異能,接觸到任何一個基地的核心。
但同樣的,沒有攻擊和防備的異能,他的橄欖枝非常易折。
她只能去想,還有一個人,黎羿。
沒錯了,作為某一類女人。
怎么順利活下去?該不該替他們做事?該不該逃走?最終抽絲剝繭,露出本性,都簡化成一個問題。
黎羿他,還好勾引嗎?
但這個念頭在施若寧的腦海里,不會大肆游蕩,只會鑿進罅隙里,小聲幽語。
這無非也是趙些清想勸施若寧的一個方向,黎羿對施若寧沒有存那些心思,那趙些清二十幾年跟男人打的交道都是假的。
趙些清對她暗示道:“黎羿把你安排在眼皮底下,你不能只享受權利,不履行‘義務’!
施若寧靜了靜,一字一頓地反問:“你真的認為,他有權力決定新人嗎?”
“難道不是?”黎羿是A,如果他不是過分自謙,A和2,在撲克組有一定的領導力。
“……”
因為趙些清沒有像施若寧有偷聽到黎羿和另一個人的爭執(zhí),她這樣說,并不意外。但施若寧覺得“留下自己”也是黎羿一意孤行,兵行險招。
“對平真會忠誠”的前提是知人料事,有那么多營地的那么多異能者可供篩選。
裴裊和趙些清,都有掀動整個基地的事跡能道一兩句書。
施若寧,只有曲曲繞繞的情史。
那個人是看到的。
但他還是同意讓她留下來,為什么?
如果不是像趙些清認為的,喻羽也尊重黎羿的選擇,那就意味著施若寧身上有他覺得有利于服務營的地方。
這樣往深里想,心緒難安。
施若寧越坐著不動,趙些清越替她著急,男人的好感永遠是轉瞬即逝的,這是她們在那個家里學到的真理。這時候猶猶豫豫,哪里有性命重要。
她握住施若寧的肩,微微搖晃一言不發(fā)的女人:“難不成,你還在為謝惟守貞?”
趙些清的眼珠急切的來回轉動,謝惟可別是她當下的掛念!
時而,時而,她時而能看清施若寧的本質,時而能看見的是她的倒影。
這一次,她也不敢斷定施若寧的沉默是在糾結什么。
施若寧緩緩握住她著急上火的手,安靜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會去找黎羿!
施若寧終于換了一身行頭出來。
等在帳篷前的趙些清眼前一亮。
絕。
作為女人奉承男人的心機,盡管必然的缺少了末世前的完備,但趙些清心里還是為她拍案叫絕。
不知她是哪里整的這身行頭。
含而不露,綽約多姿。
還是施若寧安靜不張揚的風格,衣物看似只是貼身了一些,但暗藏玄機。小山似的胸脯,那腰身,是美人蛇。
趙些清的眼睛瞄到底,末世里洗了把眼睛,不由得嘆服:“你的身材真的色過頭了!
施若寧的手拘在身前,只是把那胸前的乳房擠得搖搖墜墜。
“我去了!
“好走!
趙些清嘴角勾了勾,目送施若寧又遲疑又緊張的倩影。
趙些清,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就像一種肌肉記憶,每一次趙些清碰見施若寧在男人的問題上躊躇不前,她邊幫她出主意,邊會好笑地回想起來以前的往事。
那是施若寧在高中部,小兩歲的趙些清在初中部。
谷晴紅突然放權給了家里面年齡相近的高年級女生戀愛自由,但高年級的女生都無人回應。
她們都沒有開情竅。
她們都不知道那是試煉。
她們對男人是怎樣復雜又淺薄的動物都是紙上談兵。
應該所有人都和她一樣吃驚,施若寧最先談起了戀愛。
她的初戀,造成了轟動效應。
那個男生,愣是初中部的趙些清也知道,公認校草,背景優(yōu)越,自身又品學兼優(yōu)的男神。
男生已經高三,而施若寧只是高一的新生。結局可預見,會是象牙塔里草草收尾的校園戀愛。
趙些清,卻在家里無意聽到,其他女孩罵有了初戀的施若寧,是“偷跑的賤人”。
她們同性相斥,無父無母又讓她們自愈力極佳,互相傾扎是谷晴紅樂見其成。施若寧卻是例外,她一直一直扮演著只顧體面的爛好人。
稀奇,這是趙些清頭一次聽見有人編排施若寧。
趙些清便多聽了幾句。
原來,并不是她們沒開情竅。
原來,施若寧是敢于偷跑的。
她的偷跑,還沒有跑到終點,就間接讓其他含羞帶怯的女孩都遭了殃,被谷晴紅罵作不求上進的賠錢貨。
趙些清當然記得那之后的風暴,在未開蒙的少女時期她第一次徹底意識到,谷晴紅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