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還是那位小師弟是幫青文送信給千玄機的人,他對姜世簡暗示的曖昧眼神。
在尋歡,誰不懂這個呢。
在千玄機與青文來到鎮(zhèn)里時,街道早已掛起了數(shù)盞紙燈籠,紙燈籠系在粗繩下在人們頭頂上互相穿梭著,里面的火光搖搖晃晃的,在昏暗的夜色里照亮彼此的臉。
路上人很多,大多是男女約好了今夜相見,還沒心意相通的就并肩走著,情投意合的則是兩人手牽手如膠似漆。
千玄機跟青文是前者。
千玄機是現(xiàn)代過來人,她完全是當(dāng)跟朋友出去走走玩玩,街上也不止情人,還有其他小孩與夫婦。
青文也沒有明示花燈節(jié)就是男女幽會的,她也就不清楚鎮(zhèn)子上的花燈節(jié)寓意著什么,壓根不會想到其他層面。而且心里也如青文之前所想,想著那條路在哪怎么給松筠買點心帶回去。
青文就不是,他喜歡人時候是自卑又膽小的,誰先動心就會先考慮自己在對方面前有沒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哪里是要改的。對方的一舉一動,就連是語氣,都會在他心里無限放大,他會忍不住去揣摩對方對他的態(tài)度。
不過這種也是大部分人的心態(tài)了。
就像現(xiàn)在這樣,街道上人多很擁擠,青文都不敢主動牽千玄機的手,每次要差點被人流沖散時,他都拼了老命往千玄機身邊擠。
直到差點要看不見了才控制不住牽住了她的衣袖,對方回頭神色茫然望著他,他忐忑不安道:“抱,抱歉,我方才以為要走散才拉住你,沒有冒犯到你吧?”
千玄機怎么說也不是尋歡的人,還沒適應(yīng)尋歡的風(fēng)氣,他不能把人給嚇跑了。
“不會。”千玄機倒是不怎么在意,她只覺得人挺多,看著這些熱熱鬧鬧的,她內(nèi)心也有點小雀躍。
路上有很多小攤販,有賣首飾的,有賣泥人的,還有寫字贈情郎或者姑娘的,都是些趁著花燈節(jié)客人多,做些符合內(nèi)容的賺多點錢博得些客人賞識。
青文在其中一個捏糖的攤位停了下來,問千玄機要不要試試,他說吃過這個挺好吃的。
千玄機想著來都來了,不體驗一番說不過去,眼里也隱約帶上了期待:“賣家,給我捏個小蒼龍吧!
她看糖攤擺出來的最有特色就是小龍,就想起來了大師兄蕭遲。蕭遲跟她一樣不大愛說話,她印象中大師兄舞著長槍的英姿猶如長槍如蒼龍入云雷,上挑天霄萬里開,帥氣的很。
青文則是高興地要了個普通的小兔子,賣家一一熱情應(yīng)下就到鐵板上焦糖液。
賣家將糖弄好遞給了站得近的青文,青文再遞給千玄機。
攤子旁的燈籠照耀著青文捏在手上的金糖,金糖在燈火下顯得金黃透亮。
青文滿歡心喜的眼里倒映出了她平靜的臉。
青文好像不嫌棄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她無論怎么樣,青文都很開心。
接著青文帶她猜燈謎,玩了丟圈子;ㄒ欢彦X,青文是一個也沒圈到。
他雖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出丑,但他認為既然入了鎮(zhèn)子,就不要用法術(shù)了。
青文每次與她對視眼中都帶著一絲羞怯與掩飾不住的喜悅,千玄機只覺得這位朋友很好相處。
“賣香囊賣香囊,香料俺娘子親手制作的,還在情老廟里開過光的!”
有個不大的攤子,攤子上木桌鋪著白布,上面放著各色繡著花圖的香囊,都是一對對配好的。
小販手舉著香囊吆喝著,小販說的那句話心想事成把青文成功吸引到了。
青文便讓千玄機去河邊休息等他,他對千玄機說人太多了,他一個人去買花燈回來找她。
“老板,這香囊怎么賣?”
“欸,5文一對,這在情老廟拜過姻緣的,情老很靈驗的!毙∝湡崆槟闷鹨粚ν南隳曳旁谇辔纳砬罢泻舻。
小販說的情老其實就是尋歡教的天君子,凡是有名氣的天君子都會給它們建廟,讓老百姓有個心理慰藉。
同時天君子也能吸收一些人的欲望化為力量,雖少,聊勝于無。廟里也會因為天君子大妖的氣息,不會有什么妖類靠近,廟里供奉的凈水也可以用來洗去身上的妖穢。
至于天君子是大妖的事情,一般人并不知道,這是因為除妖師們擔(dān)心百姓信奉的神是妖而引起恐慌,所以才會統(tǒng)一對外宣稱天君子是神。
“好,老板我要這對!
……
千玄機坐在岸邊石凳上,她能看到附近還有幾個小孩蹲在河邊把點亮的小船放在水面上,還用力往前面推。小船順著水流往前游,小孩們還一邊給自己的戰(zhàn)船打氣一邊跟著小船方向走,像是競船比賽一樣比誰游得更遠更快。
她想起了棄君樓的師兄與師弟,她是掌門收的第三個弟子,前面有大師兄跟二師兄,后面她進來沒多久又多了個四師弟。
從小她就跟師兄師弟四人一起長大,鎮(zhèn)子上過節(jié)時他們四個也會一起偷偷溜出去玩。
大師兄喜歡看街上表演的民間武術(shù),二師兄就負責(zé)看著她跟四師弟兩個人,防止他們倆看見什么就亂跑。
二師兄表面看著溫柔似玉,其實嘴巴很毒,她記得有次有位女弟子就是因為看上二師兄俊美又溫潤,趁二師兄靠著墻閉目歇息的時候偷偷往他手里塞手絹。二師兄的起床氣非常大,他被擾醒后十分陰沉看了那位女弟子一眼,說了句對方眼睛若是不好請丟掉喂狗吃。
就因為這一句,齊君樓的女弟子們都不敢往在二師兄身上起心思,也只有外面不知道的人還會對二師兄還抱有著溫柔善解人意的這種誤解。
四師弟倒是跟這兩位師兄不同,他熱情又嘴甜,說起話來也是歡快易相處的,在男弟子還是女弟子里頭都混的很開,在棄君樓人氣比大師兄跟二師兄高很多。
她可稱四師弟為男女通吃。
以前她縮回八歲時,心性也有點縮了回去,比現(xiàn)在的她多了幾分頑皮與任性。或許是因為難得變回小孩她也想放縱一把吧,她很久沒有試過可以對著旁人撒嬌取鬧的感覺了。
在現(xiàn)代,幾個搭檔死的早,她因為不愛說話也沒什么朋友。加上她不僅是司徒家的除妖師同時也是司徒玄胤的影子,走得近自然也會被人眼紅,收到拉踩還是針對也是自然的。
在這里她不僅收獲到了家人還有朋友,如果能一直保持現(xiàn)狀,她會很滿足。
“玄機姑娘,抱歉,等很久了嗎?賣花燈的人實在有點多,排的隊伍久了些。”青文臉色焦急提著兩盞折的巧妙的花燈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