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提斯并不同意特維略在之前戰(zhàn)役之后繼續(xù)東擴的打算和過度壓迫當?shù)厝说乃魉鶠椤R驗檫@可能會激起背后所操控這一切的帕拉提雅更大的反應。
實質上,羅馬的東部因為帕拉提雅的一番操作已經被對方的聯(lián)盟包圍。北部地區(qū)是希達留斯極有影響力的列島諸國,東北部則是阿卡德王國,白色山脈中間的一條隘口連接著南部的大片平原,伊利哈恩上游蕩者希伯來人,斯基泰人和南部向北遷徙的阿拉比亞人。南部的埃及處在一看情況不對就要跳起來搞事的狀態(tài)。
那個使帕拉提雅度過危機,暗中扶持阿卡德王國以及阿卡德王國東部亞美尼亞王國的男人,如今已經接近晚年。他的繼任者,阿塞提斯認為比起他父親威脅要小很多。
狠人的兒子很有可能不是狠人,依舊是狠人的概率很低。而這種皇室交接時常有的內部動亂,對于羅馬來講是非常有利的機會。
此時羅馬對外的政策也相應的發(fā)生改變,所有阻礙其抓住機會的呼聲都會被扼殺。
同時,阿卡德王國的國王希達留斯從一開始就對巴爾瓦克?伊扎克沒有完全的信任。他雖然聲稱自己遭遇政治迫害,永遠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國家,但這個多疑的國王不信任這個雅利安人。也從一開始就不愿意甘于帕拉提雅皇帝的操控。阿卡德王國占領的巴爾希尼亞曾經是帕拉提雅的一部分,他知道這些波斯繼承者的野心。
“我要殺掉希達留斯王,”阿塞提斯說道,“直接取了他腦袋并不困難,但帕拉提雅會迅速扶持一個對他們有利的繼承人。所以他還不能死的太快!
他翻了翻羊皮卷,最后合上。
“不說了,我累了。”
上任之前,在家休養(yǎng)的特維略帶著夫人安格妮薇拜訪了阿塞提斯……
他來的時候,阿塞提斯還沒回來,這人居然毫不在意的大大咧咧繞開了門口的衛(wèi)兵就進來了,還裝模作樣的在前院轉了一圈。
可能是阿塞提斯之前有吩咐過他若是來了不要阻攔他吧。不過,他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馬卡斯和利亞爾也跟在后面。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個帶著頭盔的遮住臉的士兵。
我和特維略撞個正著。
……只能說非常尷尬了。
我立刻當作沒看見轉身就打算溜之大吉。
“等等!”特維略沖我大喊。
我沒有理會他的聲音,假裝沒聽見,繞過了柱子。
誰知道這人突然原地跳起就朝我撲了過來。
“你,你做什么?!”我嚇了一跳,躲閃不及,被他攔住了去路。
特維略看著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半晌,他突然開口:“你認識一個叫蘇曼媞的女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我一時迷茫,但很快想起了這人是誰。
蘇曼媞不算有名,但作為曾經出入阿卡德宮廷的“女先知”,還是有不少人聽說過有關她的傳聞。
“我…不太清楚。聽說過!蔽抑斏鞯幕卮稹
特維略神情微妙,他在我面前大約三米左右站定,他身后很快圍上來了阿塞提斯的士兵們。
安格妮薇也走了過來:“特維略,最好不要來為難阿塞提斯的女人。會很麻煩!
“我不是來為難她。”特維略說。
說著,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抓來,那大手只一閃就貼近我的肩膀。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見眼前灰影一晃,特圍略的手差之毫厘的停在我的身前。
從一邊橫著伸出的一只胳膊抓住了特維略的手腕,我順著那手腕向一邊看去,竟是那個用頭盔遮住自己臉的士兵。
這個人我好像沒見過……也可能見過,但是沒印象了?
特維略的手動了動,沒有掙開。
“你是什么人?”他皺起眉頭怒道。
“士兵。”對方的聲音透過頭盔傳出來,已經有些失真。只聽出是個男人悶悶的聲音。
特維略又掙扎了兩下,但蒙面的士兵絲毫未動。逐漸的,特維略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究竟是誰?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特維略定了定聲音,沉聲道。
“主人的要求!睂Ψ降幕卮鹨琅f聽不出喜怒。
一句主人的要求無可辯駁,特維略沒再追問。他向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不會再輕舉妄動,那士兵便松開手。
卻沒想到,特維略只是假意放棄,實際上卻又迅疾勇猛的朝那士兵的頭盔襲去。
士兵像是早有預料,輕松的躲開,抬手與對方過上兩招。由于雙方手中都沒有兵器,看起來又像是在切磋,圍觀的那些衛(wèi)兵無動于衷。
不過幾次過手,連我這個對打架完全不擅長的人都看出特維略處于下風。
他表情驚疑不定,最后眼神變亮,開口道:“你是誰?是哪位英雄?你要不要來加入我的軍隊,我準你做我的副官!
一旁的安格妮薇清咳,小聲道:“特維略,你現(xiàn)在暫時從軍團長的職位卸任了…”
特維略尷尬的用咳嗽聲掩飾。
“要問主人!笔勘鴻C械性的回答。
他走到我面前,將我擋在后面,作出保護的姿態(tài)。
“你就說你想不想吧,如果你愿意,等我官復原職了,我會和阿塞提斯說的。”特維略一副蠻橫霸道的模樣。
“要問主人!笔勘曇魤旱土藥追。
不知為何,我從那其中聽到了微不可聞的厭惡與冷漠。
盯著他的背影,我思緒有些漂移。
阿塞提斯此時正好回來。
也不知他是剛好,還是在門口觀察了許久。他走進來時,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語氣十分客氣的開口:“大人來了的話,就到里面坐吧。”
特維略一臉的欲言又止,看看我又看看那個士兵。
他們到了會客廳,阿塞提斯示意我去和奧德娜一起去給客人準備瓜果點心。我借此機會在旁邊聽他們講話。
特維略看見阿塞提斯,臉色迅速黑了下來。
他抱著手臂,哼了一聲,叉開腿坐在椅子上。
“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他看著在他對面甩著斜肩長袍一副風雅姿態(tài)的阿塞提斯,不自覺的看了眼坐沒坐姿的自己,把叉的很大的腿往回收了收。
“壞主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卑⑷崴馆p笑了一聲。
他拿出羊皮卷軸,瑟琉斯幫他展開,他用石頭壓了四角,朝著特維略招手。
“你不要以為是元首要我來,我就非得聽你指手畫腳!”特維略幾乎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那是一幅地圖,上面畫著帝國的所有領土以及周邊的若干地區(qū)。
“你會順利的,”阿塞提斯說,“雖然你父親擔任的總督已經卸任,但你想要再爭取卡帕多利亞也并非難事。”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碧鼐S略冷冷道。
“當然和我有關,”阿塞提斯說,“元老院會尊重大元帥的意見,而大元帥尊重我的意見!
“你不要妄想掌控皇帝!”特維略大聲說,“你憑什么?!”
“我沒有掌控皇帝,是他事事依賴我。”阿塞提斯雙手交叉,“老實說,我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反正因為塞爾西皮婭的原因,我無論做什么功勞都與我無關。”
特維略將信將疑的看著阿塞提斯臉上厭倦的表情。
特維略大概也清楚,就在不久前,他跟卡利努斯跑去占取了阿塞提斯辛辛苦苦打了六個月的成果。
這些過去的事阿塞提斯沒跟我講過,只簡單提了針對伊利哈恩腓尼基人王國的戰(zhàn)爭情況。
當然,要信了阿塞提斯的鬼話那才是腦子有問題。
但這人十座奧斯卡也配不上的演技,讓他將“萬般無奈一臉厭倦只想退隱江湖縱情余生”等多種姿態(tài)完美的融為了一體。
眼看著特維略逐漸軟化的表情……這位仁兄,可能,又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