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明凌勉力支起上身,松散的中衣半敞著,他靠近了些,鎖骨之下,平坦的胸腹一覽無余。
結(jié)合手心越來越硬的東西——
“你是在勾引我嗎?”
任薇蜷起手指,略微握了握,又很快松開。除開掩在被褥下的左手,她整個人沒有半分變化,雙眸清凌,不染纖塵。
反觀今明凌,他整張臉都紅透,頸后鎖骨上覆著一層晶亮的細(xì)汗,黏上了幾縷霜白的發(fā)絲,欲墜不落。被任薇這樣挑逗似地一握,他不自禁地弓起脊背,急促喘息了兩聲,抬起迷離的雙眼,聲音顫抖:
“如果我說是呢?”
“唐嵶川都可以,為什么我不行?”他眼中蒙著一層霧氣,在眼中凝聚又散開,將那銀灰色的眼瞳洗得更為透亮。
“我現(xiàn)在也是男人了,男人有的我都會有,我還能為你生孩子——”
“今明凌,”任薇打斷了他的自薦,佯裝疑惑道:“你喜歡我?”
不等他回答,她倏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可是你之前明明不止一次說要?dú)⒘宋,到底是你改變了心意,還是——”
任薇正在注視著他,這一認(rèn)知讓今明凌感到緊張、羞澀、下身脹痛。
頭一次,他讀懂了任薇未盡的話語。
到底是改變了心意,還是你之前口口聲聲說的厭惡,其實(shí)全都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答案顯然是后者。
撞見她親吻唐嵶川時,滔天的怒火幾乎將他的五臟六腑都點(diǎn)燃。那時,任薇問他:你是我的什么?
他沒能答上來。
這個問題背后的疏離令他心神不寧,可他不明白,自己在為什么而感到不安。
他與任薇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道友,亦或是朋友?
都不對。
他下意識覺得他們不該只是如此生疏的關(guān)系。
那他們應(yīng)該是什么關(guān)系?
除了親人,朋友,這世間還有什么親密的關(guān)系,足以概括他對任薇的感情?
今明凌為這個問題焦頭爛額之際,又碰巧與任薇分到了同一個房間。在陷入思考漩渦的同時,他的感官似乎也被無限放大。她的聲音,她的香氣,甚至于她的呼吸,都能輕易擾亂他全部的思緒。
今明凌最終還是落荒而逃了。
可在外徘徊的幾個時辰里,他的身體莫名越來越熱,一陣堪比撕裂的疼痛自心口散開,卻令他的腰腹驟然痙攣,喘息粗重。
酸軟又酥麻的感覺自尾椎骨升起,他忽然想起了任薇掐在他脖子上那雙纖細(xì)修長的手,想起了她曾說過的——
“今明凌,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戀痛嗎?”
“他們往往渴望被束縛,被管教,被支配!
“在遇到一個足夠強(qiáng)大的人時,他們下意識地就會想要被控制,想要成為一條乖順的,聽話的狗!
除了人族,所有種族的繁衍都是刻在傳承中的拓本。當(dāng)那來勢洶洶的情熱到來時,一直掩藏在迷霧中無法看清的感情也瞬間有了答案。
為什么總是忍不住注意到她,為什么總是在意她的一言一行,為什么不喜歡她和別人走得太近……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yàn)樗矚g任薇。
他想要成為任薇的狗。
此時她正在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引誘他獻(xiàn)出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供她褻玩。
可她不知道,這樣的索取,對今明凌而言無異于獎勵。
“我一直都喜歡你,只是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面對任薇的刁難,他不僅沒有感到難堪,反而爆發(fā)出愈加熱烈黏膩的渴望。目光貪婪地自她的眉眼向下tian舐到她的唇瓣,今明凌聽見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轉(zhuǎn)而捧起任薇的手,嫣紅的唇瓣張開,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一分分一寸寸仔仔細(xì)細(xì)地含吮著,發(fā)出水液咕啾的曖昧聲響。
“請狠狠地懲罰我吧!
如雪發(fā)絲自肩背垂下鋪展在床榻之上,霜白的眼睫之下,是一對明亮的銀灰瞳仁。這些特點(diǎn),單是有其中一種,便已足以賦予一個人神圣不可侵犯的特質(zhì)。
將之集于一身的今明凌,相貌實(shí)在是太符合“圣潔”二字。
而此時此刻,圣潔的鮫人后裔,正滿面潮紅,美目含淚,虔誠地吮吸,吞吐著任薇的手指。
柔軟濕熱的舌苔卷過她的指腹,激起一種難以言表的酸麻。
饒是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抖M的心理準(zhǔn)備,任薇也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尷尬。
懲罰就懲罰,加上一個“狠狠”,還閉著眼舔著她的手指,這是什么po文現(xiàn)場……
仿佛聽見了任薇心聲,系統(tǒng)冷不丁來了一句:“第三本書本就發(fā)布于海棠文學(xué),隸屬于19禁分級之下,主要角色行為的尺度自然也較大!
……
不管怎么說,雖然今明凌的行為有些出乎意料,至少結(jié)果是任薇想要的。
他成功從原文的大小姐S,變成了公狗M。
都走到這一步了,怎么能不把書里原主的待遇原封不動還給他呢?
任薇拍了拍他的頭,抽出手,將手指上的口水都抹在了今明凌的臉側(cè),笑道:“既然這樣,今晚懲罰你如何?”
他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
“今明凌好感度已達(dá)90。”
*
應(yīng)付完今明凌,一出門,武招財沉靜的聲音恰好傳入耳中。
“你放棄吧,他根骨奇差不適合修煉,我也不會帶他走!
緊接著是另一道刺耳尖利的聲音:“你就這么狠心?他可是你的弟弟,當(dāng)初要不是還養(yǎng)著你要分你一口飯,你弟弟就不會早產(chǎn),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體弱多病!”
原來是武招財?shù)酿B(yǎng)母。
“他早產(chǎn)是你自己摔跤了,關(guān)我什么事?”
一聽她這話,劉二花驟然來了脾氣,她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武招財?shù)囊滦,歇斯底里地叫嚷起來,“好你個招娣!有了本事就翻臉不認(rèn)人是吧?修仙之人?我呸——”
“白眼狼一個!你這崽種活該沒人要!”
“當(dāng)初要不是我們把你撿回來,你早就被猛虎寨的人剁成了肉醬!”
“賠錢貨,賤人——”
眼見著劉二花越罵越難聽,在此期間還張牙舞爪地試圖抓花武招財?shù)哪,任薇眉心緊皺,直接控著伽梨劍插在了她身前,嚇得劉二花趕忙松手,差點(diǎn)就勢跌坐在地。
還未見人影,鋒利的劍刃卻已經(jīng)插在了身前的土地上。
先前雖然知道村長被她們抓起來送了官,但還是無法將這幾個纖細(xì)窈窕的少女與修士聯(lián)系起來。
直到此刻。
劉二花在吳家溝封閉地生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這種架勢,她咽了咽口水,到底還是怕這群莽撞少女真的大開殺戒,只能不情不愿地后退幾步,梗著脖子罵道:
“你們這是仗勢欺人!”
氣勢不減,聲音倒是很誠實(shí)地弱了不少。
穿書這么多年,任薇和封建思想作斗爭的經(jīng)驗(yàn)足以寫成一本巨著。她沒什么耐心,走上前來抽出了自己的劍,假裝手滑,凜冽劍光自躲在劉二花身后的男孩眼前一閃,他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娘,姐姐要?dú)⑽摇?br />
“云博別怕,有娘在呢,”劉二花手忙腳亂地將吳云博護(hù)在了懷中,閉著眼大喊道:“殺人了——?dú)⑷肆恕?br />
苦情戲來不及開展,脖頸已然貼上一片冰涼。
武招財舉著劍,面色冷淡:“再叫真的殺了你!
剛剛看劉二花拳打腳踢,武招財始終無動于衷,任薇還以為她是顧念舊情,抑或是不愿對凡人出手。沒想到,她真出了手,倒也還干凈利索。
興許是真被嚇著了,劉二花這才收起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痛哭流涕:“招娣,你忘了你初來的時候,家里窮得揭不開鍋,我們夫妻倆就算去挖野菜,也堅(jiān)持換些糙米煮粥給你——”
“那時人家都勸我們,就算是失憶了,你這年紀(jì)也養(yǎng)不熟,但我們始終沒舍得拋棄你——”
越是說,她的眼淚便連珠似的從黢黑蒼老的面頰滾落,“你這是發(fā)達(dá)了就忘了本啊——”
窩在她懷里的吳云博也淚眼朦朧,可憐兮兮地喊著娘。
“但你不是要把我賣給別人做媳婦嗎?”武招財眼中并無一絲動容,她甚至露出了幾分純真的笑意:
“還有,我不叫招娣!
看著劉二花罵罵咧咧的背影逐漸成了一個小小的點(diǎn),任薇才終于收回視線。她瞥過頭,發(fā)現(xiàn)武招財仍看著遠(yuǎn)方,一言不發(fā)。
“他們或許曾真心把我當(dāng)女兒過,但那只是一段很短暫的時光。并且,從一開始,我的存在就只是為了彌補(bǔ)她沒有孩子這份缺失!
“人家說,要先有女兒,之后自然就會有兒子,女兒的嫁妝還能用來養(yǎng)兒子,劉二花對此深信不疑!
她同樣轉(zhuǎn)過頭,看向任薇,神色平靜,仿佛在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父母之愛,從來都是有先后輕重的!
“的確如此,”任薇拉起武招財?shù)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她手腕上的紅繩,笑道:“但這世上有一個人可以永遠(yuǎn)優(yōu)先愛你!
“那就是你自己。”
武招財神色怔忪:“我自己……”
“你的名字,不就說明你正在愛著自己嗎?”
任薇手心帶著令人沉迷的溫?zé),武招財眨了眨眼,唇角微微上揚(yáng),回握了她的手。
肖敏敏剛寫完留予潭州二位刺史的闡明信,見到的便是任薇和武招財手心相握的場面。
她陡然斂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