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山。
峽谷。
崎嶇山路時斷時續(xù),叢生的野草恣意生長,蓬勃的氣息充斥鼻端。
終葵鏡伊與喬慈光走在這段陌生道路的最前面,手中不斷掐著探查四周的法訣。
八名鬼物轎夫一聲不吭,抬著鬼轎,漂浮半空,緊緊跟著喬慈光。
皇朝妖族、蔣風(fēng)物則是寸步不離的跟牢了終葵鏡伊。
轟隆顱
漆黑劫云彌散長天,遮蔽天光,沉悶雷霆從遠處滾滾傳來,如同巨大的戰(zhàn)車,碾過蒼穹。
即便他們距離天劫的位置,有著相當?shù)木嚯x,然而洶洶天威,仍舊壓得一行人難以喘息。
這個時候,喬慈光傳音說道:“前面有一個山坳!
“其地勢奇詭,外人難以察覺!
“當初晏師姐在青要山遇險,便曾在里面養(yǎng)過傷。”
“那里面留有晏師姐布設(shè)的一些禁制,我方才以宗門秘法牽引檢查,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終葵鏡伊微微點頭,傳音說道:“就去那里!
“眼下天劫轟鳴,眾生戰(zhàn)栗。”
“尋常妖獸不會隨意外出。”
“但還是得小心些!
喬慈光傳音道:“不知道是不是裴凌在渡劫!
終葵鏡伊傳音回道:“裴凌才剛剛突破渡劫,不太可能那么快!
“這兩場天劫,間隔時間太短!
“應(yīng)該是兩個人。”
說著,她忽然又傳音問道,“喬師妹,你方才有沒有被裴凌的魔門手段轄制?”
喬慈光一怔,正要回答,卻忽然面色一變,目光銳利的望向前方。
與此同時,終葵鏡伊也已經(jīng)停下腳步,本命長槍倏忽出現(xiàn)掌心。
原本空空蕩蕩的長草之中,冷不丁的出現(xiàn)一頭體魄龐大、狀若巨蟒的青要妖族,其高高昂起上半身,冰冷豎瞳,從十幾丈的高處俯瞰而下,盯住眾人,如同一堵院墻般的軀殼橫亙道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緊接著,一頭頭形狀各異的青要妖族出現(xiàn),妖氣四溢間,將整個隊伍團團圍祝
狀若巨蟒、犄角華美如王冠的青要妖族嘶嘶吐信,語聲陰冷:“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人族的血食!
“特別是,九大宗門的人肉1
熾熱的水汽,夾雜著滾滾煙塵,四下彌散。
新生的深淵之中,還在不斷傳出種種坍塌、傾頹之聲,伴隨著水流的激蕩,地面輕輕顫抖。
仿佛還沉浸在浩蕩雷霆之中,后怕尚未消弭。
蒼穹之上,暗影飛快淡卻,紫青光華隱去,劫云煙消云散。
天光尚未從天際透露,狂暴的妖氣如同大潮一樣洶涌而至,巨大手掌如山如岳,轟然拍下。
深淵之底,猛然升起一道血瀑般的凌厲刀氣,澎湃暴虐,刀意凜冽,霸道無匹。
巨掌挾萬鈞之力,重重壓下。
血瀑不斷崩散,化作萬千刀芒,在巨掌的強力之下,寸寸湮滅。
轟。。
深淵的形狀再次大變,地泉噴涌,山石橫流,草木化作飛灰天地之間,雜物紛紛揚揚,簌簌而落。
一道巍峨身影浮現(xiàn)長空,其麻衣樸素,相貌妖異,軀殼類人,獸爪,披毛,有些古怪的是,這道身影,有三條手臂,第三條手臂,從背部生出,赫然是人族的膀臂與手掌!
滔天妖氣,散播四方,縈繞身影周圍,猶如實質(zhì)。
隨意瞥了眼深淵之底,這道身影袍袖一拂,封鎖整座青要山的禁制,迅速收縮。
與此同時,強大無匹的神念,迅速掃過整個這方天地
青要山。
背陰的山谷里,一頭低階妖獸趴在自己的巢穴中,正用爪子撥弄著一塊狀若圓球的低階礦石。
滾滾妖氣猝然降臨,恐怖神念橫掃而過,低階妖獸似受到驚嚇,匍匐在地,不敢有絲毫動彈。
須臾,神念遠去,可怖威壓消弭。
低階妖獸身影一晃,迅速化作一道玄衫身影。
正是裴凌。
他立時張口,吐出一口黑色污血,面色一陣慘白。
這次傷的,沒有上次那么重,但也不是什么輕傷。
妖帝什么術(shù)法都沒用,顯然根本沒有用出全力。
不過,這也正常。
對方不知道他的道劫會在什么時候結(jié)束,這兩次都是倉促出手,但接下來,情況就不一樣了
“咳咳咳道劫間隔是十天十個時辰”
“一場道劫大概是十天多咳咳咳咳咳”
“第二場道劫比第一場道劫咳咳咳要強咳咳但結(jié)束的時間,卻提前了一個時辰左右”
“妖帝連續(xù)兩次失手,但其肯定也在找規(guī)律”
“接下來的第三場道劫,得小心了”
“不過,仙人沒有過來,這是一個好消息咳咳咳咳”
一邊這么想著,裴凌一邊不停的服用療傷丹藥、天材地寶,藥力猶如巖漿般涌入其四肢百骸,暫時將傷勢壓制。
他趕緊心念一動,召出一簇靈火,將面前的黑血全部焚燒一空,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爾后,又化作剛才那頭低階妖獸。
師尊藥清罌跟他說過,渡劫期的道劫,分為四十九劫、六十四劫、八十一劫而他現(xiàn)在的道劫,顯然是在這三者之上!
只不過,眼下裴凌卻沒工夫理會這些,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便是心魔劫與外劫!
他上次與“伏窮”祖師去往傳承殿深處,拜見歷代祖師,看到大部分祖師都死于道劫,便跟“伏窮”祖師打聽過關(guān)于道劫的情況。
“伏窮”祖師跟他說過心魔劫的事情,但那是渡劫期最后一場道劫才有的!
但他現(xiàn)在,兩場道劫,便有兩次心魔劫!
而且心魔劫與雷劫一同降臨,內(nèi)外交困。這種情況下,甚至心魔劫都不需要怎么對付他,只要將他困住的時間久一點,他就有可能直接被雷劫劈死!
“第一次心魔劫,我在系統(tǒng)的托管下,仍然一直失憶”
“失憶,是我那條‘忘’的法則”
“第二次心魔劫,除了失憶之外,我的所有行動,都是反的”
“這應(yīng)該是‘逆’這條法則”
“接下來的心魔劫,肯定會出現(xiàn)更多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