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地煞之氣瘋狂彌漫,剛剛受過刑的裴凌傷口尚未愈合,還在滴落的鮮血,瞬間凝結(jié)成冰。
陰寒至極的煞氣硬生生灌入他四肢百骸,令其如墜冰窖,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聞人靈瑟宣告完他所有罪行之后,徑自離去。
見其身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裴凌再也支撐不住蝕日秘錄的運轉(zhuǎn),整個人一陣波動,頓時恢復(fù)原本的相貌與氣息。
此刻,“天”字區(qū)的犯人們,都還在詫異的圍觀著他:“化神期?”
“化神就能被關(guān)進(jìn)‘天’字區(qū)小輩,你還是第一個!”
“為何是聞人那小娘皮親自關(guān)你進(jìn)來?”
“罪行五,當(dāng)眾非禮呵呵,小輩,告訴老夫,你非禮的是誰?”
“少年慕艾,此乃尋常事,非禮了就非禮了吧。本座倒是更好奇,你為何會假冒司獄?”
“呵呵,看來司獄如今不在,所以是聞人小丫頭出面卻不知道他知道此事后,會作何想”
重溟宗。
浮光池。
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中,倒影著一片血色密林。
司鴻涵容趺坐林下,面前懸浮著一張?zhí)刂频膫饕舴?br />
此刻,符箓微光閃爍,正傳出司鴻傾嬿的語聲:“老祖,非是本宮不想為族中出力,而是本宮現(xiàn)在進(jìn)不了渡厄淵,不當(dāng)面跟裴凌確認(rèn),本宮哪能知道他是幾劫化神?”
“那聞人靈瑟,就是欠采衤卜!”
“此次若非是她阻攔,本宮早已潛入渡厄淵”
司鴻涵容眉頭緊皺,根據(jù)他現(xiàn)在掌握的消息,半年前,琉婪皇朝的儲君終葵越棘在永夜荒漠中萬劫化神,而當(dāng)時,裴凌也正好在永夜荒漠之中。
其后還又一次當(dāng)眾采衤卜司鴻傾嬿
他當(dāng)時覺得司鴻傾嬿空閨寂寞,故意縱容,此舉太過輕浮放-蕩,有傷司鴻氏的體面,故此未曾理會。
但上次跟裴凌隔空交手,才發(fā)現(xiàn)那小子的實力,強的有些不正常!
相比之下,號稱萬劫化神的琉婪皇朝太子終葵越棘,卻是十招都沒能拿下無始山莊帝子,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他現(xiàn)在非常懷疑,當(dāng)初永夜荒漠之中,萬劫化神的,不是終葵越棘,而是裴凌!
圣宗強者為尊,如若裴凌當(dāng)真是萬世一現(xiàn)的萬劫化神,那司鴻傾嬿為此犧牲一些美色,倒也不算什么了
想到此處,司鴻涵容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芭崃璧降资遣皇侨f劫化神?”
說著,他又想到了什么,接著補充道,“放心,老夫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宗主!
“畢竟,若裴凌當(dāng)真是萬劫化神,你現(xiàn)在與他的關(guān)系,對我司鴻氏來說,未必是什么壞事!
“我司鴻氏非但不會泄漏風(fēng)聲,往后你若是去見他時,有什么需要行方便的地方,族中也可暗中出力!
聞言,傳音符中頓時響起司鴻傾嬿憤怒的聲音:“老祖!裴凌此獠狼子野心,連續(xù)數(shù)次羞辱本宮,這個仇,本宮一定要報!”
“誰都攔不!”
“但其眼下已然是圣宗圣子,入傳承殿見過諸位祖師,本宮縱然身為宗主夫人,卻也不好明著下手,只能暗中報復(fù)!
“族中一定要為本宮多多創(chuàng)造機(jī)會!”
司鴻涵容神色平靜,淡然說道:“可。裴凌是不是萬劫化神?”
“這個嘛”司鴻傾嬿怒意稍平,慢悠悠的說道,“上次裴凌那廝太過粗暴,本宮被折磨的太狠,卻未曾注意!
“還請老祖稍安勿躁,再給本宮三天時間。”
“三天之后,本宮一定可以調(diào)查清楚!
司鴻涵容眉頭大皺,正要繼續(xù)逼問,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朝遠(yuǎn)處看了一眼,略一猶豫,最后還是說道:“那便再給你三天時間!
語罷,他已拂袖收起傳音符。
緊接著,淡聲吩咐,“進(jìn)來吧!
須臾,林中傳來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司鴻縝獨自前來,靠近之后,行禮道:“老祖,鐸兒已經(jīng)帶回來了!
聞言,司鴻涵容神色不變,平靜的說道:“司鴻氏這一代嫡系血脈,除了司鴻妙璃之外,便只有這司鴻鐸可堪造化,有望登臨更高的境界!
“此次助司鴻鐸滴血重生,將消耗老夫百年修為,然而為了嫡系未來,卻也不得不如此。”
“接下來,爾等須得好生教誨此子!
“莫要令老夫失望!”
司鴻縝連忙說道:“老祖,這次妙璃救出來的,不是鐸兒的一滴本源精血,而是鐸兒本體!”
嗯?
司鴻涵容聞言,未露滿意之色,反而皺起眉,卻是立刻想到上次假藥仙女的事情,頓時問道:“身份可有確認(rèn)?”
司鴻縝說道:“稟老祖,血脈、魂魄、道骨、命格皆已反復(fù)確認(rèn),不會有錯!”
司鴻涵容微微詫異,爾后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以司鴻妙璃的實力,絕對做不到這點。
但,眼下渡厄淵中,除了司鴻妙璃之外,還有疑似萬劫化神的圣子!
如若圣子出手
想到這里,司鴻涵容微微一哂:“妙璃這次,做的不錯!
渡厄淵。
“天”字區(qū)。
密密麻麻鏤刻著符文的鎖鏈,牢牢鎖住裴凌。
隨著時間的過去,他身上的傷勢,正在緩慢的恢復(fù)。
裴凌胸膛劇烈起伏,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一邊運轉(zhuǎn)法力,抵御著地煞之氣的侵蝕。
剛才的刑罰一件比一件狠辣,哪怕到了現(xiàn)在,他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麻癢之感,也如萬蟲噬體,攀爬全身。
萬幸,不知道是那女修身為正道修士的品行使然,還是系統(tǒng)托管的緣故,他受到的所有刑罰,都只是肉身。
至于神魂,卻沒有什么影響。
因此,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極端的痛楚與麻癢令他一度難以忍受外,后面卻是慢慢適應(yīng)了下來。
熬過這一場刑罰,此刻的裴凌,氣息更為沉凝扎實,隱約間,他感到自己的承受力,似更上層樓。
眼下他四肢百骸雖然疼痛如潮,洶洶不止,但心神卻漸漸緩過一口氣。
于是,裴凌稍微恢復(fù)之后,當(dāng)即想要取出虛天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