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經(jīng)淡淡一笑,說道:“裴凌此子,天資縱橫,雖然出身寒微,卻自強不息,刻苦修煉,是我圣宗近年進境最快的弟子。”
“乃是當之無愧的天驕!”
“只不過他年紀尚小,修煉時日短暫,的確聲名不顯!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本座能夠斷言:今日之后,裴凌之名,必定傳徹天下!”
聞言,四周頓時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就在蘇離經(jīng)心中生出疑惑,暗自思索這是什么緣故時,卻聽輪回塔的巫老微微點頭,木訥道:“這裴凌,的確很不一般。”
“確實!
“不錯。”
“此子與眾不同!
“恐怕前所未有。”
“甚至空前絕后。”
“蘇宗主氣度恢弘。”
不但魔道三宗,甚至連正道的高階修士,都紛紛出言附和。
總而言之,八大派都表現(xiàn)的非?吞,絕口不提裴凌以及宗主夫人之事,這里畢竟是重溟宗,當面將事情鬧僵,對誰都沒有好處。
與八大派寒暄一番之后,蘇離經(jīng)便望向場中。
現(xiàn)在一切準備的差不多了,賓客都已經(jīng)基本上到齊。
只等他一聲令下,裴凌便可出場,攀登萬族血梯,正位圣子只不過,他總覺得,八大派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點怪!
心念電轉(zhuǎn)之下,蘇離經(jīng)以神念掃過自身,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爾后,又朝身側(cè)的司鴻傾嬿看去,卻見司鴻傾嬿華衣美服,珠圍翠繞,艷麗嫵媚的面容上,陰霾密布,暴戾之意縈繞。
其周身殺氣騰騰,似乎隨時隨地會動手。
蘇離經(jīng)不由眉頭一皺,知道了原因。
于是,他立刻傳音:“第四真?zhèn)骷次徊痪,便能晉升圣子,這是我圣宗福澤,是遍邀同道前來觀禮的大喜之事!
“莫要在這里擺什么臉色。”
“現(xiàn)在八派都在旁邊看著,你縱然不在乎自己的聲名,好歹顧及一下圣宗的體面!
聞言,司鴻傾嬿側(cè)過頭,幽幽的看了眼蘇離經(jīng),爾后面無表情的回過頭去,什么都沒說。
蘇離經(jīng)心中有些不滿。
這司鴻傾嬿平時不給他面子,倒也無妨。
但這等宗門大師,卻容不得對方亂來!
想到此處,蘇離經(jīng)接著又傳音道:“裴凌雖然不是你司鴻氏之人,但也不是我蘇氏之人。甚至,本座之前還跟他有過沖突,現(xiàn)在不也一樣冰釋前嫌?”
“你身為堂堂宗主夫人,怎能如此心胸狹窄,與個晚輩弟子,這般計較?”
“且不說這么做,現(xiàn)在會讓外人看了笑話,往后的道途,又如何能夠走的更遠?”
司鴻傾嬿又冷冷的看了眼蘇離經(jīng),指尖暗暗發(fā)力,已經(jīng)將萬年玄玉打造的扶手捏為齏粉,但最后,她到底還是沒說什么,轉(zhuǎn)過臉去,面上終于露出一個一看就很假的假笑。
眼見如此,蘇離經(jīng)雖然還是有些不滿,但也懶得再跟司鴻傾嬿計較,當下淡淡傳音:“著裴凌入場,準備開始大典!
一座獨門小院內(nèi)。
院中的傳送陣,正明滅著幽暗的光芒。
傳送陣畔,裴凌已經(jīng)準備好一切。
不遠處,則站著內(nèi)門十三脈的脈主。
只是周妙璃與蘇震禾兩位真?zhèn),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對此,裴凌并不意外,厲氏之前已經(jīng)跟他打過招呼,此番攀登萬族血梯,是要故意引八派弟子上鉤。
因此,沒有給他準備任何護道者。
就算是上三脈脈主,到時候,也不許出手。
就在此刻,院中人影一閃,厲無定憑空出現(xiàn),對裴凌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時辰差不多,可以露面了!
裴凌點頭:“是。”
爾后,沒有任何遲疑,一步跨入傳送陣內(nèi)。
十三位脈主緊隨其后,一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小院中。
云海茫茫之中,一座占地不大的空置平臺上,幽冷氣息彌散,一道烏光閃過,露出裴凌的身影。
其黑袍獵獵,背負長刀,神情冷峻,目光堅毅,眉宇之間暗含戾色,周身煞氣縈繞,傲然而立之際,兇暴的氣息,撲面而至!
瞬間,在場所有目光都掃了過來,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哪怕他身后旋即出現(xiàn)了十三位脈主的身影,也絲毫不能分走眾人半點注意力。
其中主位上的諸多高階修士的注視,縱然不帶惡意,然而也極為沉重,仿佛數(shù)座大山,當頭壓下!
裴凌不避不讓,神色如常,先朝主位躬身之后,又對著四方抱拳,團團一禮。
緊接著,眾人賓客紛紛起身還禮,繼而朝主位行禮:“恭賀圣宗,薪盡火傳,福祚綿延!”
“諸位不必多禮!敝魑簧,混沌迷霧之中,蘇離經(jīng)語聲溫潤,溫文爾雅,當眾宣告道,“敝宗真?zhèn)髋崃,昨日破丹凝嬰,欲登臨圣子之位。”
“今日,有勞諸位同道,不遠萬里而來,為其見證!
說到此處,他沉聲喚道,“監(jiān)察殿主!
紫眸玄袍的監(jiān)察殿主立刻出列:“屬下在!
蘇離經(jīng)簡短道:“升圣子血座。”
監(jiān)察殿主躬身道:“是。”
語聲方落,只見原本悠然變幻的云海,瞬間凝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一下。
爾后,云海猛然翻涌起來,呼嘯咆哮,宛如驚濤駭浪般朝著四面八方浩浩蕩蕩沸騰而去。
承載賓客與弟子門的平臺,仿佛是洋海中的孤島,在這樣的變化之下,依舊穩(wěn)固如山。
然而除卻高階修士之外,所有生靈都升起了一陣心驚肉跳。
“咯咯咯”許多人甚至牙關不住打顫,象箸都捏不住,幾欲立刻起身逃走。
冥冥之中,他們感覺到,有什么難以描述的大恐怖、大災禍,即將降臨!
須臾,云海之中,徐徐升起一座孤峰般的血色王座。
那王座樣式古樸厚重,四周似有血色焰光圍繞。
森然沉默,仿佛是一座靜默匍匐的兇獸。
座前,連綿無盡的血色階梯血煞之氣沖霄而起,每層階梯上,都鏤刻著百鬼夜行,更有無數(shù)妖鬼雕像,分列左右。
幽冷、死寂、血腥、怨憤、惡念四下流溢,縈繞滿場。
待王座升到與主位相齊之際,監(jiān)察殿主沉聲開口:“真?zhèn)髋崃瑁先f族血梯。”
“圣宗規(guī)矩,圣子、圣女,不經(jīng)萬族血梯,不可就任!”
“今日,吾等為見證,攀上萬族血梯,方可正位圣子。”
“此刻是爾最后的退卻機會,一旦踏上血梯,有進無退!”
裴凌沒有絲毫猶豫,身影一晃,已然出現(xiàn)在第一層血梯上,吼!
數(shù)頭血獸瞬間浮現(xiàn),咆哮著朝他撲去。
刷!
血色刀氣閃過,所有血獸全部被一刀兩斷,瞬間消散。
血雨紛紛揚揚灑落之際,他極為輕松的踏上第二層。